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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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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的风带着凉意，林晚提着半篮刚晒好的萝卜干，站在苏砚家院门外——上次苏砚说院里的菠菜到了该收储的时节，邀她来看看方法。她本想找借口推脱，可想起之前苏砚多次帮忙，拒绝未免显得生分，便还是来了。
“进来吧，菠菜刚收了一筐，正想着怎么腌。”苏砚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开门时手里还握着把小剪刀，青衫上沾了点菠菜叶的碎绿，比在县衙时多了几分烟火气。院里不大，东侧种着半畦菠菜，西侧摆着几排陶瓮，里面腌着各类蔬菜，最显眼的是廊下挂着的一串干菠菜——叶片翠绿，分明是上次她送的那把。
“这干菜晾得正好，冬天炖肉最香。”林晚笑着把萝卜干递过去，目光却不经意扫过屋门——里面隐约能看见书案，案上堆着农书，最上面那本《农桑储要》的扉页，竟夹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清隽，写着“清溪村林氏：菠菜掺稻草需半寸，萝卜松土宜晨时”，都是她之前随口提过的细节。
苏砚接过萝卜干，转身去灶房煮茶，没注意到她的目光。林晚跟着走进屋，书案旁的竹筐里，还放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是上次她在镇上买了送他，他还一直留着。这些细微的痕迹像串珠子，突然串起她之前忽略的细节：他总记着她的需求，送书、教储存方法、甚至记得她随口说的母鸡下蛋少了，分明是藏着心意。
林晚的心紧了紧——她穿越而来，只想安稳过日子，从未明确想过在这时代结婚生子。苏砚是个好人，可她不敢回应这份心意，怕耽误了他，也怕自己在这时代扎下太深的根，将来徒增痛苦。
接下来的相处里，林晚开始不自在起来：苏砚递茶时，她指尖只碰了杯沿便迅速收回；聊起农书时，她也只捡着公事公办的话讲，没了往日的轻快。
苏砚很快察觉了她的变化。送她出村时，他站在田埂上，看着她刻意加快的脚步，心里泛起不安——是哪里做错了？难道她只喜欢小倌那种温顺服帖的调调？毕竟话本里写的那种，与寻常情爱不同。
之后的半个月，林晚果然没再主动找过苏砚。就算在镇上偶遇，她也只是客气地点点头，便匆匆离开。苏砚的心越来越慌，他反复翻着那本《聊斋志异》，看着里面“书生遇狐”的段落，想起她递菠菜时利落的模样，终于下定决心——不管她喜欢什么，他都想试试。
腊月初二，苏砚托人带话，约林晚见面。林晚思索过后，想着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苏砚的屋里煮着热茶，案上摆着两碟腌菜，还有一小碟糖人。林晚坐下后，没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多谢大人对我们农户的关心。”
“林姑娘，你是不是……在躲着我？”苏砚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晚的指尖顿了顿，没抬头：“没有，只是最近忙着腌萝卜，琐事多些。”
“我知道你或许有自己的喜好。”苏砚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的发顶，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坦诚，“上次在你屋里，我偶然看到那本话本……我知道你或许喜欢……温顺些的、能听你心意的人。我虽不是小倌那种调调，但我……我并非不能接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学着……”
“！”林晚越听越觉得不好，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满是震惊——她从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误会，那本话本明明是误买的，他怎么会联想到小倌身上？她的脸颊瞬间涨红，又羞又气，舌头都打了结，“您、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越急越说不出话，看着苏砚眼里带着期待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发烫，像被人当众扒了衣裳般难堪。“我还有事，先走了！”林晚猛地站起身，差点碰倒茶杯，抓起桌上的腌菜，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苏砚的屋门，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苏砚愣在原地，看着敞开的屋门，手里还握着刚要递过去的糖人。风从门外吹进来，带着寒意，他才反应过来——她是吓到了？还是自己说错了话？他心里泛起慌乱，又带着点不甘：难道连这样的让步，都不能让她接受吗？
林晚一口气跑回村里，直到冲进自己的院子，靠在门板上，心跳还快得像要蹦出来。她捂着发烫的脸颊，想起苏砚刚才的话，又气又无奈——这个误会也太离谱了！可一想到自己之前刻意保持距离，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院角的母鸡“咯咯”叫了两声，林晚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稻田——这事到底该怎么解释？她现在连见苏砚的勇气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