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大王 ...
-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微微子没什么感情地道。
“没关系。”路人甲亦没什么感情地道：“我早该知道你还是会和他搅和在一起。难为我替你操了这么多年的心，到头来，你还是舍不下他。”
谢灵之显然听出来了那个“和他搅合在一起”的“他”是指自己，他不安地看了一眼路人甲，又看向师尊。
“师尊，要是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我再也不想管你的破事了。”路人甲说的没什么感情，脸上也是笑着的，但似乎有些伤心。
“他怎么了？”蝶妖们莫名其妙。
“不知道哇~”
“走了。”路人甲潇洒地说着，把那面通古镜收了。转身招来一片云，腾云而去。
众人站着的地方开始地动山摇。不多会儿，整座山峰化了一只乌龟背篓，飞去背在了路人甲背上，路人甲就这么走了。
没了那座乌龟山，此地便是一片绵延千里的荒漠。天空看起来特别的低矮，上面飘着几缕薄云。
微微子，谢灵之，白鳞鱼和一众蝶妖们脚落到了地面。
一众蝶妖纷纷跪下：“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微微子道：“误会已经解开，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你们可自行离开。”
“我们愿意从此侍奉大人左右，听候大人差遣。”众蝶妖齐声道。
“那怎么行！”谢灵之一听就不乐意了，挡在了微微子面前，不客气地道：“师尊已经有我！”说着扫了一眼白鳞鱼，把他也捎带上了，“师尊有我和他两个了，不需要你们，你们快走吧！”
白鳞鱼见大师兄把他捎带了，忙上前了一步，挡在了微微子另一边，附和道：“对。”
微微子向她们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无法带上你们。望诸位珍重，来日有缘再见。”
蝶妖们见如此，只得再拜：“望大人珍重！”
蝶妖们拜别了微微子，一个个走得远了，都化了蝴蝶，消失在了茫茫荒野中。
“师尊，”谢灵之转头喊了他一声。
“怎么？”微微子看向他。
谢灵之不太高兴地道：“师尊也太能招蜂引蝶了。”
“怎么招蜂引蝶了，我不是让她们走了吗？”
微微子转身继续朝前走，谢灵之和白鳞鱼跟在他左右。
谢灵之伸手过来，拉了微微子垂在腰侧的手。微微子偏头看了他一眼，谢灵之也看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了一丝锐利。
“你的伤如何了？”微微子问。
谢灵之将手指嵌进了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开心啊。”谢灵之得意地拉着微微子的手，“开心就笑啊。”
“开心什么？”
“反正就是开心！”谢灵之拉着人的手，欢快地朝前走。白鳞鱼在另一边看着，闷声不吭。
三人走到一处山巅，忽见霞光万丈，万道金光铺满天际。
山巅之上，山风猎猎，衣袂飘飘。微微子看到这壮丽的落日景象，不由驻足观望。两个徒弟伴在左右，在猎猎山风中，不知看了多久。
霞光消失了，天边一片青白。大地落入黑暗之中。
……
连日大雨，微微子不得不撑伞而行。
一把素雅的油纸伞拿在手中，一身青色衣袍迆迆然行走于大路之上。
雨中一片白茫茫，豆大的雨从空中落下，打在伞上噼啪作响。
路边有一家茶点小铺，微微子走了过去。
进到店里，只见这店并不大，微微子拣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窗外的雨景。
“客官，里边请~”听到店小二的招呼，微微子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少年书生走了进来，头戴纶巾，穿戴阔气。一派谦谦君子风范。背上背着一个乌龟背篓。他一边掸着身上的雨水，一边龇牙咧嘴地道：“这雨也忒大了些！”
微微子看见这人，并无表示，自顾自端起一杯茶喝着。
店里通共就两个客人，少年书生一眼看过来，“嘿”了一声，径直朝他走来。就在他这桌坐下了。
幽幽地看了人一会儿，少年书生说：“好巧啊，又见面了。” 说着又左右看了看，“那条蛇还有那条鱼呢？”
“是挺巧的。”微微子淡淡回应了前半句。
店小二端来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少年书生见了，便拿过吃喝起来。
微微子道：“我以为神仙不用吃东西的。”
“为什么不用？”少年书生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你知道当神仙有多无聊吗？再不吃吃喝喝，有啥意思？”
微微子沉默了。修道要求五脏清洁，但神仙似乎不用。
“你的真名真的叫路人甲？”微微子喝了一口茶又问。
“啊，”少年书生喝了一口茶，把点心咽了下去，道：“你为何觉得路人甲不是我真名？”
“我总觉得你的名字应该更响亮些。”
“哈哈！真的吗？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有什么要紧。不管叫什么，我还是我。”
“你说的不错。”
路人甲看着人道：“我可以叫你大王吗？”
“为何？”
“不为何，就想这么叫罢了。”
“我是什么大王？”
“你啊，你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消魔大王！”
“哦，”微微子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反正就是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窗外的雨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店小二手撑在柜台上昏昏欲睡。店里除了哗哗的雨声，就是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
“你上次离开的时候似乎不怎么开心。”
“没有啊，我很开心。遇见故人我怎么能不开心呢！”
“我跟那蛇妖之间的事，可以详细说说吗？”
“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俩只要不搅和在一起，就没啥事。”
微微子道：“我们已经搅和在一起了。”
“那就完喽。”
微微子眼睛瞥向路人甲放在桌旁的乌龟背篓，“你这个背篓可以收妖对吧。”
“收不了，收不了，”路人甲知道他想说什么，“您太抬举我了。我怎么能收它呢！”
“你怎么知道我要你收谁？”
“你不是让我收那蛇妖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我这个储物袋里装了一只九头怪鸟，”微微子摊开手心，一只荷包出现在他手中，“你可以帮忙收了它吗？”
“九头怪鸟？”路人甲一见不是收蛇妖，接过了那只荷包。
正在此时，谢灵之从门外跨了进来。一看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的两人，便腾的过来了。
“师尊！”谢灵之满是不高兴地道：“你怎么丢下我就跑了？”又看向路人甲，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想离间我和师尊？”
路人甲：哈？
微微子淡定地斟茶，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斜风细雨吹来，带来一股湿润的气息。
店小二趴在柜台上睡着了，有人进来了也不知。
三人间你看我，我看你，一阵诡异的沉默。
路人甲在微微子和谢灵之脸上来回看，“你们，吵架了？”
“吵什么架啊，”虽如此说着，路人甲脸上却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正说着，乌龟背篓里有些异动。缩头乌龟伸出脑袋来，嘴里吐出一串音波。大约是传讯。
微微子和谢灵之都看了过来，只见乌龟在摇头晃脑不知在说什么。路人甲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听着，起先还不甚在意，渐渐的神情变严肃了一些。
传讯完，乌龟又把脑袋缩了回去。那背篓又沉寂如死物一般。
路人甲站了起身，对微微子笑了下，“大王，我得走了。你这个荷包，我先带走了，改日再还你吧。”说着，拎起了乌龟背篓，便离开了。
微微子看着他离去，谢灵之有些不高兴，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微微子不期然看到谢灵之的腰，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做什么？”
“师尊，你这么恋恋不舍的做什么？他刚刚是不是又说了我什么坏话？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微微子还未答言，白鳞鱼走了进来。
他身上倒是一点不湿，见到了微微子和谢灵之，先喊了声“师尊”，又喊了声“大师兄”。
谢灵之扭头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又看回微微子。
“师尊，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想撇下我们两个，不要我们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们了？”
“你撇下我们，不就是不想要我们了？”
“明明是你们两个走得太慢。”
店小二睡了一觉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门外的亲盆大雨，喃喃自语道：“这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回头看向店里的客官，咦咦咦咦？那位吃了点心和茶的客官人呢？？他还没付钱呢！
“哎呀，这位客官，”店小二走了过来，向微微子赔上笑脸：“先前那位客官是你们认识的吧？”
微微子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向他，“认识，怎么了？”
“那位客官吃了东西还没付钱呢，你们既然认识，您就帮他付了吧。”
“可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