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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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川一扭头，看见纪枫正含笑看着窗外，仿佛再和什么人对视，好奇地顺着纪枫的目光往外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孟川回过头来，发现纪枫已经坐下来了，不由狐疑地盯着她：“纪枫，你刚刚是在看什么呢？”
“什么？”纪枫一脸茫然，好似没有听懂孟川在说什么，“看什么，我没看什么啊？”
“可是……”孟川看看窗外，又看看纪枫，微微皱起了眉，“你真……你刚才不是往窗外看吗？我觉得你好像很出神的样子。”
纪枫双手抓着书举到两人之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了一早上的书，眼睛有点儿酸，向远处眺望有助于保护视力。”
与此同时，纪枫又在想，在孟川看向窗外的瞬间，九号就消失了。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哦。”孟川眼角抽了一下，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纪枫的说法，如果她眉间的细小纹路也跟着舒展开了的话。
“你怎么没去吃东西？”纪枫就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流连，而是和孟川闲聊起来。
她没有急着去深究孟川身上的古怪。在九号的身上，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事情其实并不是废废当初说的那么单纯直接，并不是仅仅只有穿越者来攻略这么简单。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得沉得住气。作为被攻略的那一个，她固然是在明处，是靶子，但相应的，任何人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也一定会主动向她靠近。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心急，以逸待劳也不错啊 。
“我在家吃过了，”孟川把目光从纪枫的右手上收回来，若无其事地笑着反问，“你呢？你不是也没去吗？”
“我和你一样。”
纪枫应了一句，看向孟川，孟川也正呆呆地盯着她看。两个人对视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而沉默反过来让两人更加局促。她们说起来认识的要早一点，现在还是同桌，但实际上根本没那么熟，很轻易地就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
“你……”
“我……”
纪枫和孟川同时开口，又同时噤了声。
“嗨！”孟川忽然间一拍额头，笑了，“我们两个好像有点儿奇怪啊。”
纪枫也没忍住低头弯了弯嘴角：“是有点儿。”
“纪枫！”
两人之间的异样刚刚开始缓和，纪枫忽听得有人在后门那边儿喊她。一回头，竟然是田雯。
“纪枫，你出来一下。”田雯一张俏脸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看起来像是有人欠了她百八十万似的。
纪枫多少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田雯连看都不想再看到她呢。
纪枫歪头看了田雯一眼，站起身来往后门走过去。田雯见纪枫过来，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纪枫就拖沓着脚步缓缓跟在她身后，这短短不到一分钟，还走了个神儿。
纪枫在琢磨，九号的反常。她究竟触到了他哪一根敏感神经，才让他流露出颓唐的情绪？
“阿九”这个称呼在纪枫的意识里，真的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她的初衷不过是要告诉九号，他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她自认为攥在手中的九号真正的弱点，并不是这个。
田雯在靠近走廊侧面护栏的地方才停下来。她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纪枫，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究竟是对情敌的嫉妒、怨恨、不甘，还是对朋友的担心和关切。
田雯觉得自己是又很多话想要对纪枫说的，可她真正面对纪枫的时候，却根本无从开口。倒是纪枫先打破了冰点：“昨天，多亏你提醒我。”
“我其实不想提醒你的，”田雯避过了纪枫的眼神，苦笑着低下头，只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看，“我真的挺不甘心的，我特别想和宋菲芸一样……”
“可你最后不还是告诉我了吗？”纪枫笑得云淡风轻，浑然没有把田雯内心的挣扎当回事儿，“你开始都走远了，后来特意又追上来。”
没等田雯开口，纪枫又接着说道：“你总是这么的，嘴硬心软，就像那一次，你一边儿说着要饿死我，一边儿还给我带了午饭。”
说着说着，纪枫也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舔了舔嘴角，纪枫闷声道：“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宋菲芸要做什么，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大可以冷眼看着我倒霉的。”
“我不忍心，”田雯忽然转身，双手撑在护栏上，向远处极目远眺，不敢让纪枫看到她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忍心，我嫉妒你，嫉妒地快要发疯了，我特别希望宋菲芸能成功，我特别想看到你……”
田雯的话，终究没有完全说出口，也可能是她已经说了，但后半句被清晨的微风给带走了。
纪枫往前走了几步，和田雯并肩站着，侧身倚在栏杆上，歪头去看田雯的脸：“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其实你一点儿也不想帮我，你和宋菲芸一样都恨不得我弄死我？”
说到最后，纪枫几乎强行憋住了自己的笑：“这些你就是不说，其实我也能想到啊，难道你还以为，我会真的感激你的提醒？”
“纪枫！”田雯恨恨地猛然间回过头来，就对上纪枫一张如花笑靥，一口气瞬间憋在来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好半天才气呼呼地问道，“你凭什么不感激我啊？”
“就凭你不乐意我感激你呀！”纪枫的回答特别的理直气壮，“你刚才说的那些，不就是这个意思嘛！”说完了，纪枫还特别单纯地眨了眨眼睛，恶意卖了个萌。
“谁说我是那个意思了！”田雯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炸得像个毛团子，“你还要脸吗？”
“哦，不是那个意思啊，”纪枫特别夸张地拖长了声音点点头，做出浮夸的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你不是特别不甘心嘛，要怎么办？”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田雯直勾勾地瞪着纪枫，忽然间就泄了气，“他都那么对你了，我不甘心管什么用啊？我不甘心有个屁用啊！”到了最后，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
“啧，仲博凡真是造孽！”
纪枫忍不住和废废感慨道：“我就看不出来，他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一个宋菲芸，一个田雯，好好的两个人都弄得这么疯魔！论家室，她俩比他也差得不远；论长相，宋菲芸是校花，田雯也不差多少；论学习，宋菲芸稍微落后，田雯比他还要好。怎么就都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啊？”
“你都不懂，我怎么会懂，”废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他还在为纪枫被九号的皮相所迷惑而愤懑不满：“你好歹还是个人，我连人都不是，怎么懂得这些情情爱爱的！你都能喜欢那个九号了，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仲博凡？仲博凡又不会要他们的命！”
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纪枫提着一口气，梗得胸口疼。第一次，她被废废给怼得说不上话来。
田雯自然不知道纪枫和废废之间的官司，还在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我和他，还有宋菲芸，从小就认识。他从小就特别优秀，懂好多东西，我们都乐意跟着他玩儿。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经常有大人打趣我们，说他领了两个小媳妇儿。”
纪枫听得很认真，但心里略微有点儿不自在。她其实不太乐意听别人的心里话的，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总是想要倾诉，但等到理智回笼，多半就会后悔，更何况是这种事儿。
保不准几分钟以后，田雯就恨不得把现在的絮絮叨叨的自己掐死，顺便把她也捎带上以灭口。但纪枫又有不能不听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保持着微笑。
“也许是玩笑开的多了，我和宋菲芸都不知不觉地真的往心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对他的感觉就变了，”田雯眼神迷蒙，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倒是他一直都没开窍，根本不知道我和宋菲芸很多时候在暗地里争锋相对，争夺他的注意力。”
“宋菲芸总是想法设法地想要接近他，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格外着急”说到这儿，田雯的尾音中带着些许轻蔑，“她一点儿也没想过，仲博凡那个性子啊，她越是缠着他，他就会越厌烦她。”
所以，你哪怕和他在一个班里，也不经常和他一起，只是默默地观察？
纪枫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听着。
“之前有很多女生都想接近他，可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根本就没开窍呢！就算是开始明白了，我觉得也没人能和宋菲芸，和我去争，这么多年呢。而且，我之前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我觉得我才不像宋菲芸那傻妞儿，我不是非他不可的。”
纪枫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性的描述，意识到一些问题。她赶紧追问废废：“我记得你说过，穿越者都带有一部分原本世界的本源力量来保护他们的灵魂不被抹杀，而且会带给他们一些特殊的能力？”
废废愣了一下，不明白纪枫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对啊，怎么了？”
“我可能知道，仲博凡的特殊能力是什么了。”纪枫眯了眯眼睛，“他的能力，很有可能是能够提升别人对他的好感程度！”
仲博凡的确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包括宋菲芸和田雯。可仔细回想一下，宋菲芸做事越来越不顾及，越来越露骨，却是从一个多月以前开始的。还有田雯，田雯做的事……
想到这儿，纪枫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田雯一眼。
田雯怔怔地看着远方，脸上似喜似悲，像是已经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纪枫的存在，可她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你知道，当我发现，他在悄悄给你送东西的时候，我是什么感受吗？”
话音落下，她意味深长地瞟了纪枫一眼。
我未必完全知道你是什么感受，但我应该知道，仲博凡最开始做出的事儿为什么会那么自以为是的尴尬和可笑了。
纪枫自个儿嘀咕着：这所学校里的女生未必都喜欢他，但对他有不同程度的好感是一定的，他的能力是能提升别人对他的好感，所以他满以为靠着这个能轻易地打动我，却没想到，我是个例外！
纪枫心里转了九曲十八弯，嘴上也没耽误和田雯说话：“反正，不会是开心。”
田雯哼笑了一声，摇摇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事实证明，他在想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我一直觉得宋菲芸不了解他，其实我也一样。”
纪枫无声地叹息：不是你不了解他，是他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纪枫的心情很复杂，同时把对仲博凡，对九号，对还没有暴露身份的穿越者们的警惕程度更往上提高一个程度。
两个和仲博凡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在那种不合常理的能力的影响下，不仅没有看出穿越者的身份，还加倍疯狂地迷恋上了穿越者！
她心悸地向废废感慨道：“理智和情绪完全不由自主，这实在太可怕了！”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你，”田雯简述了自己的心路，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我想放下了。我对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根本不会看到我。我没必要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我的人，像宋菲芸一样让自己变得恶毒，面目全非，还……”
纪枫抢先一步接过了她的话：“还失去我这个朋友。”
“对。”田雯重重地点了点头。
冰释前嫌，纪枫和田雯挽着胳膊进了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纪枫听到了废废的提醒：“你该不会是真的信了她的话吧？”
“当然不。”纪枫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是森然的冰冷，“放下，说着容易，做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再说了，她对仲博凡的感情，本来就是受到外力的影响，外力还在发挥作用，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废废松了一口气，特别欣慰：“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被九号给迷惑掉，那我可以暂时放心了。”
纪枫被他堵得哭笑不得，也就把后面的一句话吞回到肚子里：就算宋菲芸没有受到仲博凡那种能力的影响，她也不会相信她的，因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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