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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 1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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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渔饱餐一顿,被师兄弟们轮流以茶代酒灌了一肚子水,最后扶着腰回了南苑。
一进院子却见自己的房间亮着烛火,楼小渔纳闷道:“我一年没回来,房间都让给别人住了?”
封澄一脸茫然:“没有啊,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呢。”
楼小渔道:“也没关系啊,我和你睡就是了。”
封澄瞪他一眼,快步上前,却见坐在屋里喝茶的竟然是郑柏水。
“郑师兄怎么来了?”
“听说小渔回来了,我过来看看。”郑伯水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姗姗而来的楼小渔道:“怎么走的这么慢,腿脚不利索?”
郑柏水的表情过于自然,楼小渔一时间竟分不出他是关心自己还是讽刺自己。
楼小渔道:“见过郑师叔,夜深路黑,我慢点走。”
“身体都好了吗?”
楼小渔道:“回郑师叔,身体都好了。”
“嗯,如今你师父下落不明,林师弟出门探寻他的下落,虽说平日里有封师弟照看你,但他毕竟也是个孩子,我如今暂代掌教之职,你们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来找我,大事小事都无妨。”
楼小渔受宠若惊道:“多谢郑师叔。”
郑柏水颔首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房间我已经让人打扫过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恭送郑师叔。”楼小渔目送他远去,转头对封澄道:“郑师叔大老远过来,就为了关心关心我?”
“郑师兄虽然不苟言笑,但人很好的,走吧,烧水洗澡。”
“你看谁都好。”
“你不要说了,来帮我烧水。”
楼小渔笑眯眯道:“不如我帮你洗澡啊?”
封澄正色道:“我们说好了要保持距离。”
“这里又没人。”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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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还没亮楼小渔就被封澄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他疲惫的打着哈欠抱怨道:“我一个人晚上怎么都睡不着,今晚还是一起睡吧。”
“那今日多练一个时辰武功,累了就睡得着了。”
“一大早这么机灵?”楼小渔抱着被子不肯起来,耍赖道,“我不管,我不起来。”
“赶快起来,再不起来就赶不上早课了。”
楼小渔道:“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你忘了吗?我们昨天才说好的。”
“小师叔,你真是好狠的心,前几日还又给亲又给摸,今日就完全翻脸不认人。”楼小渔哀怨道,“就算你要和我保持距离,也得给我适应的时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封澄着急了起来,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他慌张的看着楼小渔,良久却只是说道:“不是这样的......”
“那你过来亲我一下。”
封澄犹豫不定,脚步慢慢向床边挪去,楼小渔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拖上床,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啊,赶紧让我起来。”
“别着急,一会儿就让你起来。”楼小渔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低沉道:“为什么脸红?嗯?”
“没有脸红,你亲不亲?不亲就起来了。”
“这么着急?”楼小渔低声轻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封澄颤抖的嘴唇,无论何时,他小师叔总是这般柔软可欺的模样,即便两人亲热了无数次,可每一次他小师叔都好似未经人事一般,干净纯粹的如同蓝天下的白云。
楼小渔吻住他的嘴唇轻轻吮吸,封澄的呼吸逐渐变的紊乱,他微微张开嘴透着气,楼小渔却并不趁虚而入,他依旧不紧不慢的□□着封澄的嘴唇,像是戏弄他一般,欣赏着他的局促与羞赧。
楼小渔伸手探向他的衣带,封澄连忙按住他的手,将他推开一些道:“不可以,要上早课呢。”
他的脸上红得像是火烧一般,嘴角残留着彼此斑驳的唾液,凌乱的衣襟令他显得格外诱人。
楼小渔深吸了口气,苦恼的笑道:“我真是自讨苦吃。”
封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你听话好不好。”
“好好好,陪你去上早课。”楼小渔抱住他的脑袋,用力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真是栽在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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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之后,楼小渔屡次陪同封澄探望叶夫人,他不厌其烦的表现着自己的厌恶,叶夫人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楼小渔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视若罔闻,更对楼小渔视若己出。
几次之后,楼小渔也不再与她较劲,亦不想封澄夹在中间难受,但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诡异关系中,楼小渔依旧占据着主导地位。
每每叶夫人对楼小渔察言观色之时,楼小渔总是觉得分外不自在,就好像有些东西无意识的被他疏忽了。
这一日两人看望叶夫人之后,赶在晚饭前一起回了羲山派。
楼小渔心情凝重的排着队伍,却不想被人插了队。
他猛地抬头,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道:“后面去排队。”
那人回头看他一眼,讽刺般的嗤了一声,随后背过身不理会楼小渔。
楼小渔倏地笑了。
一众弟子屏气凝神睁大了眼看着楼小渔。
楼小渔受伤前只在羲山住了一年,名气却是不小,羲山派掌门唯一的徒弟,聪明狡猾,巧舌如簧,能屈能伸,无理闹三分,向来不吃亏。
想从楼小渔身上占便宜,就得做好栽跟斗的准备。
楼小渔往前看了一眼,队伍前头全是已故苏师公的徒孙,柳幕彦的徒孙们皆在队伍末尾。
封澄拍在楼小渔身后,探出脑袋问道:“小渔,你们干什么?”
楼小渔道:“他插队。”
封澄走前一步,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道:“这位师侄,后面去排队吧。”
那弟子转头道:“小师叔,我本来就是排在这里的,不信,你问我前头的师兄们。”
楼小渔笑眯眯道:“他们后脑勺长眼睛了是不是?”
弟子嗤笑道:“你听没听过,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封澄迟疑道:“小渔,兴许,他本来就是排在这里的?”
十五走前一步,小声道:“小渔,他们每天都这样,如今菜色本来就少,到我们就只剩米饭了。”
初一将十五拉回来,道:“别添乱。”
那弟子幽幽道:“有饭吃就不错了。”
十五皱了皱脸,可怜巴巴的摸着肚子。
楼小渔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怎么能和他们一般见识,不吃了。”
封澄呐呐道:“不吃了?我肚子饿着呢。”
楼小渔不赞同道:“小师叔,日行一善听过没有,今日你什么好事都没做过,怎么好意思吃饭?”
封澄一头雾水:“那怎么办?”
楼小渔把封澄拉出队伍,撩起袖子道:“干活啊。”
“什么啊?”
楼小渔走到厨娘身旁,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厨娘放下铲子,走到封澄身边,把饭勺塞进他手里,笑吟吟道:“有劳小师叔了。”
封澄一脸迷茫的看着厨娘离开,“怎么了?”
楼小渔道:“大娘有事要忙,让我们帮忙打饭。”
“原来如此。”
楼小渔道:“你打饭,我打菜。”
“好啊。”封澄走到饭桶前,笑眯眯的接过饭碗,往里勺了一勺子饭。
楼小渔吧唧嘴道:“大方点儿,这群可都是饭桶。”
那弟子嚷嚷道:“你说谁饭桶!”
楼小渔道:“没跟你说话,闪开。”
那弟子皱眉道:“还没打菜呢。”
楼小渔不理他,只管对封澄道:“再打点饭。”
封澄嘀嘀咕咕道:“是不是太多了。”
“再多这群饭桶也吃得下。”楼小渔抢过饭勺,狠狠往里压了一勺饭。
“你他娘说谁饭桶?”
楼小渔道:“没和你说话,是不是找麻烦?”
那弟子道:“分明是你找麻烦!”
楼小渔挑眉道:“是不是嫌饭多?”
“那倒也不是......”
楼小渔撇了撇嘴,往他饭上夹了一片青菜叶子,“好了,下一个。”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少的菜怎么吃?”
“你既然不嫌饭多,又要嫌菜少,碗就这么大,你想如何?”
两人突然吵了起来,阮勤从队伍里出来,走到楼小渔跟前道:“怎么回事,吵什么?”
楼小渔笑道:“哟,这不是阮勤阮师兄么?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是我师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那弟子抱怨道:“师兄你看,这点菜如何下饭?”
楼小渔道:“你是来习武的,还是来吃饭的?”
阮勤皱眉道:“怎么是你们在这里打饭?”
楼小渔瞪他道:“阮勤,注意你的口气,师叔的事情是你管得着的吗?”
封澄道:“阮勤师侄,厨娘有事要忙,是她托我们帮忙的。”
阮勤道:“你既然是师叔,就更应该公平,饭勺拿来。”
他伸手要抢饭勺,楼小渔闪身躲开,他凑到阮勤耳旁,阴恻恻道:“你今日敢抢饭勺,你信不信,明日我就让大家一起饿肚子。”
阮勤冷笑道:“掌门不在,你以为还有谁会替你出头?”
楼小渔道:“如此说来,你是不把小师叔放在眼里了。”
楼小渔忽然勾起唇,他抬起手,施展内力,朝着阮勤的肩膀拍了下去。
阮勤眼神一动,身体有意识的侧身闪过,与此同时,拔起佩剑欲教训楼小渔。
却不想楼小渔并不打算与他较量,在他躲闪的同时,楼小渔已经退却三步,大声喊道:“小师叔,他打我。”
封澄眼神一变,一抬头却见阮勤拔剑,他飞快的打在阮勤手腕上,阮勤手一软,刚出鞘的剑被打了回去。
阮勤与封澄同年入羲山,因师父不同,辈分硬生生的差了一截,他向来不把封澄看在眼里,近段时间郑柏水担任掌教,钱四方在羲山横行无忌,潜移默化间令阮勤亦变得十分嚣张。
他心中大怒,面色狰狞的瞪向封澄,与之交起手来。
两人在饭堂里剑刃相击,一路从饭堂打至门口空地,阮勤自持武功不差,他与封澄常年在不同的地方练武,从来没有交过手,或者说,羲山派小师叔除了名头响亮,未有人见识过他的武功。
众人兴致勃勃的追去了门口,却不想仅仅只一转眼的工夫,阮勤已被封澄擒住。
阮勤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嘴角站着血迹,封澄的剑刃紧贴着他的脖子,而他的佩剑却已被打落在地。
封澄一袭白衣不染尘埃,他左手负在身后,长发在晚风中飞扬,他微微蹙着眉,颇有些恼怒与责怪。
楼小渔突然出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你们记住,小师叔不仅辈分是你们师叔,武学造诣亦是你们师叔。”
阮勤怔怔的看着封澄。
封澄收回剑道:“都回去吃饭,一个个好好排队。”
十五眨巴着眼睛,小声嘀咕:“有菜吃了。”
初一的眼神无比钦羡,他笑着拍了拍十五的脑袋:“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