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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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寅墨玦苦思冥想。
这话题太宽泛了。一时间还真摸不到头绪。
“那肯定是没家里好。”寅墨玦感觉到胳膊处有轻微的疼痛，一巴掌拍在蚊子上，“这里蚊子很多。我们小区的树林都有做灭蚊工作。”
“嗯。还有吗？”鲛噬渊点头，认为这也算一种感觉。
寅墨玦环顾四周，视线落在火堆上，说：“吃得很差。没有调味料就算了，连肉都少。我们学校组织春游，家庭去野外聚餐，哪次不比这里好。”
“嗯。”鲛噬渊低头，闷闷应了一声。
寅墨玦却像是找到了话匣子，不停往外倒，“没床，没被子，没衣服。没娱乐。这大晚上的，我们哪次像今天这样无聊？我们不是看电影，就是玩游戏。虽然偶尔也会写写作业，看看课外书。”
“这么想的话。我们兽人族自治区的生活真好啊。”寅墨玦感叹的同时，往身上泼了两勺凉水，赶走围着他打转的蚊子。
“是很好。”鲛噬渊的声音更低了。
“现在轮到我了吧。”
“是。”鲛噬渊内心紧张，仿佛在等待寅墨玦的宣判。
寅墨玦心里有好几个问题。
他想知道鲛噬渊身上有没有空间存储器和机甲，想知道鲛噬渊为什么要倒贴结婚，想知道鲛噬渊为什么要偷按密码跑进他的机甲。
但这些问题不过是对鲛噬渊隐私的刨根问底，只能满足他对隐私的窥探欲。就算鲛噬渊回答了，他既不能判定鲛噬渊回答是否真实，也不能解决现实困境。
“你还不问吗？”鲛噬渊内心焦灼。
这安静的每一秒都像在拷问他的内心。
“还是回答刚才的问题吧。”寅墨玦这样说，但他换了个问法，“你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鲛噬渊认真看了寅墨玦一眼，确定寅墨玦没在试探他。
他如实说：“肯定有人救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寅墨玦往鲛噬渊身上泼了一勺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要是我们变成白骨才有人过来，你也能说这是我们获救了吗？”
“关于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鲛噬渊难得认真解释，“星际联邦对丧尸有过深入的研究。丧尸和尸体差不多，可以被大自然降解。”
“只是丧尸有病毒蚕食微生物，降解速度会相对普通尸体慢一些。星际专家预测，五年到十年时间，丧尸就会陆续死亡。所有登记在册的荒废星球都会被再次开发使用。只要来开发，就会找到我们。”
“五到十年？”寅墨玦瞪眼。
这不就等同他们人生里最好的一段时光吗？
虽然他们兽人族寿命平均有两三百岁。龟族寿命更是超五百岁。要是科技再发展一下，寿命还能再提升个一百几十年。
但大学到大学毕业后的十年，是任何星球，任何种族的最美好的十年。他却要把最好的十年浪费在这个星球里。
鲛噬渊像是描补什么般，补充道：“为了打击黑恶星际势力，巩固星际联邦对各星球的掌控，维护星际联邦公民的安全，星际联邦会定期巡航各个星球。就算是荒废无人居住的星球，也会有飞船过来。以飞船速度计算，一年内肯定有一次巡航。”
“你肯定这是星际联邦的星球？”寅墨玦疑惑鲛噬渊的坚定。
“肯定。”鲛噬渊说，“你的机甲才多少钱，有能力跑到星际联邦版图外吗？”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机甲再便宜那也是奢侈品。可不是谁都买得起。”寅墨玦对鲛噬渊呲牙。
鲛噬渊没有回怼，而是接着说：“再说，我们失踪了。爸妈肯定会找我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说离开的事，但我没说。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找星际警察。”
“你的机甲虽然坏了，但那是叔叔阿姨买给你的生日礼物，应该有行驶轨迹记录。他们肯定能查到我们最后失踪的地方，再往周围的星球搜索，肯定能找我们。”
“我们只要在机甲落地的地方好好活着，肯定能等到他们救援。”
鲛噬渊一连几个肯定，说得特别有信心。
“对。还有机甲。”鲛噬渊指着海的方向，“他们巡航的时候，肯定能看到海里有巨大阴影。看到奇怪的阴影，就能发现机甲，机甲再追溯机甲的主人，就能知道你在这星球。他们就能派人来找我们了。”
不等寅墨玦说什么，鲛噬渊又接着说：“还有，太阳风暴影响到的机甲肯定不止我们一台。可能好几台出了问题呢。可能现在的航道上，已经有搜救队在救援了。我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安心在这里等救援才是最优选。”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那我安心多了。”寅墨玦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向兽神发誓，保证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鲛噬渊撑起身，身体微微前倾，看向寅墨玦的眼神格外认真。
“好好好。信你。”寅墨玦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努力活下去吧。”
“到你问了。”寅墨玦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鲛噬渊又是好一阵沉默。
“你再不问。我就睡觉了。”寅墨玦说着打了个哈欠。
他确实有些困了。大概是知道父母一定会来救自己，所以倍感安心。那种流落荒野的恐惧感一下子少了许多。
“别睡。我要问了。”鲛噬渊看寅墨玦闭眼，用胳膊肘推了一下。
寅墨玦睁眼，懒懒看了鲛噬渊一眼，身体已经往水里滑。
鲛噬渊不敢看寅墨玦，抬头看向天空，“你觉得，人生是什么？”
“哈？你说什么？”寅墨玦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虎耳。
“人生对你来说是什么？”鲛噬渊重复了一遍。
“你背着我偷吃菌子了吗？这可不是正常人会问的问题。”寅墨玦从水里坐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在鲛噬渊面前比划，“这是几？”
“这是我用双眼盯着你。”鲛噬渊用两根手指指自己，又将两指对向寅墨玦，模仿白天寅墨玦做过的行为。
寅墨玦也想起今天上午，他对鲛噬渊说过的话，不由露出笑容，“你这水煮鱼，太好笑了。”
鲛噬渊无奈，“你赶紧说。”
“我真的不知道人生是什么。”
寅墨玦叹了好长的一口气，“我以为我会分化成兽人，结果成了亚兽。我以为我和你的关系一辈子都那样，结果你居然倒贴都要和我结婚。我想去旅游散散心，结果来了这里。”
“来了这里之后呢。我们一开始想的是，今晚住安全舱。安全舱没了，我就说建一间树屋。商量后觉得树屋不现实，改成了吊床。可最后，连吊床都没有，今晚我能睡的只有一堆杂草盖几片叶子。”
“我对人生的想象肯定很美好啊。可现实怎么样呢？你看我们现在过的什么生活。”
“我现在不敢对人生有要求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
“对了。”寅墨玦转头，看向鲛噬渊，“我还没跟你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很感谢你。”
要不是鲛噬渊把他放到安全舱里，他早就跟着机甲一起变成太空垃圾了。
在鲛噬渊开口前，寅墨玦指着鲛噬渊，警告道：“我可不会因为欠了你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的。”
鲛噬渊没忍住笑，仰头看着天空，肩膀微微抖动，“你也救了我。哪还有欠我什么救命之恩。”
他在安全舱上被十多只丧尸围困。要不是寅墨玦杀了那些丧尸，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行，那我们谁也不欠谁。非常好。”寅墨玦心理压力瞬间就没了。
虽然他觉得杀丧尸的难度小于把他放入安全舱的难度，但既然鲛噬渊没拿救命之恩要挟他，他也不需要再纠结这件事。
“到我了。”寅墨玦试探着问，“你能掏出镜子，是不是身上有空间存储器？”
“有。”鲛噬渊从手在鱼尾中段处一摸，再抬起手时，一颗小珍珠出现在手心里。
这就是鲛人族最常见的空间存储器。
寅墨玦拿过珍珠，里面确实没有机甲。只有镜子、证件、金银、相册、项链、儿童玩具等等。都是些出门必备，或是有纪念价值的物品。
看到空间存储器后，寅墨玦也百分百肯定，鲛噬渊的这趟出行没有任何准备。因为里面连一套换洗衣服都没有。
兽人族分化以后，会因为分化的不同，需要重新购入不同类型的衣服。雌性的身材凹凸有致。亚兽的衣服要考虑尾巴或翅膀的开口。兽人则是会切换兽形和人形，衣服必须方便穿脱。
这空间存储器里，一套衣服都没有，说明分化后就没有增添过物品。
看来是他想多了。
鲛噬渊刚分化没多久，可能还没有拿到属于他的个人机甲。
而且，鲛噬渊已经说了，一年内一定会有巡航经过，父母也肯定会搜救他们。他们获救是迟早的事情，鲛噬渊还有什么私藏机甲的理由呢？
寅墨玦想不出来，就干脆不想了。
寅墨玦将空间存储器握在掌心，轻声问：“给我？”
“给你。”鲛噬渊大方道。
“那我拿了。明天我带出去找吃的，可以装多一些吃的回来。有了这个，我们吃不完的食物还能存起来，不用担心被丧尸病毒污染了。”
想想又觉得未来没有想象中糟糕。
寅墨玦开心了，便也劝说道：“那你也别心情不好了。看开点。”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鲛噬渊眼里露出一丝期待。
寅墨玦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但答题必须要论据，他不能光说“觉得”。
所以他说，“晚饭的时候，五条鱼，我们平分两条半。但我偷偷多吃了一点鱼肉。你没发现。”
鲛噬渊心情更不好了。
鲛噬渊叹气，“你个吃货。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鱼。”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谈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