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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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徽记高悬于空，如同神祇冰冷的眼瞳，漠然凝视着这片工业废墟。无形的威压让空气凝固，连风声都戛然而止。远方，收容会特有的、带着铁血秩序感的能量波动正如海啸般迫近。
废墟之上，灰衣女人和白大褂研究员僵立原地，脸色煞白。他们明白，自己已从猎手变成了更大猎场中的棋子。江淮这个“现象”，已惊动了幕后的执棋者。
碎石堆下，江淮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沉浮。灵魂的撕裂感从未如此清晰，暗银与蓝色的战争将他的存在根基灼烧得千疮百孔。那丝暖意虽未熄灭，却也如同风中残烛，在庞大的外部威压和内部冲突下摇曳不定。
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撕碎、融入那片规则混乱的虚无之际——
异变，发生于灵魂的最深处，那片承载过沈昱魂核、又经历了他自身力量“归寂”后形成的特殊“空无”之地。
那丝暖意，仿佛受到了某种外部引力的牵引，又像是触发了某个预设的、深埋在灵魂层面的“条件”，猛地跳动了一下！
不是增强，而是一种……共鸣！
紧接着，一段并非来自江淮，也并非来自那古老知识碎片，而是带着鲜明个人印记的、破碎却无比熟悉的意念回响，如同被唤醒的沉睡密码，从那“空无”之地的核心，轰然爆发！
【……妈的……亏大了……】
【……江淮你这混蛋……欠老子一条命……】
【……精神病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是沈昱！
不是新生的意识，而是他彻底湮灭前，残留在江淮灵魂最深处、与那丝暖意交织融合的最后印记！是他在墨铜酒店转身赴死时的不甘，在圣玛丽安娜被折磨时的诅咒，在魂核燃烧殆尽前对俗世最微不足道、却也最真实的眷恋！
这些破碎的意念，本应随着魂核的湮灭而彻底消散于虚无。但江淮随后因极致的愤怒与悲伤引发的“规则归寂”，在抹去那片海域一切存在痕迹的同时，竟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将这些最本质的“残响”，如同烙印般，更深地刻印在了江淮的灵魂根基之上！
此刻，在外部两大势力庞大威压的刺激下，在江淮自身灵魂濒临解体的混乱中，在那一丝神秘暖意的维系下，这些沉寂的“残响”，被激活了！
它们并非完整的灵魂，没有独立的思维，更像是一段段拥有强烈执念的程序，一组定义了“沈昱”这个存在的基础参数！
“嗡——！！”
江淮的意识海中，那空荡的“废墟”中央，一点纯粹由这些意念残响和那丝暖意构成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光点，骤然亮起！
它出现的瞬间，并非试图平息江淮体内的能量冲突，而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那些正在江淮体内疯狂冲突、湮灭的暗银色精神力（观察者本质）与蓝色异种能量，仿佛找到了一个共同的、可以承载它们的“容器”，如同百川归海般，不受控制地被那金色光点吸引过去！
不，不是容器！
是熔炉！
暗银色的绝对理性，蓝色的未知能量，与代表着沈昱存在痕迹的金色残响、以及那神秘的暖意，在这濒临崩溃的灵魂废墟中，被强行投入了这个新生的“熔炉”！
这不是温和的融合，而是暴烈的重构！
“啊啊啊——！！！”
碎石堆下，江淮发出了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裂、粉碎，然后投入一个疯狂的漩涡中进行重铸！这种痛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是存在层面的彻底颠覆！
外界，正准备上前拘捕的武装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嚎和江淮身上骤然爆发的、更加混乱且强大的能量乱流逼得连连后退！
灰衣女人和白大褂研究员也骇然色变！
“能量反应急剧攀升！结构……结构无法识别！他在……他在蜕变？！”白大褂研究员看着仪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声音颤抖。
天空中的灯塔徽记似乎也察觉到了下方不同寻常的变化，能量构成的“瞳孔”微微收缩，投下的威压更甚。远方的收容会强大气息也骤然加速！
他们都感觉到，下方的“样本”，正在脱离他们的认知范畴！
碎石堆猛然炸开！
江淮的身影重新出现，但已截然不同！
他半跪在地，低着头，浑身笼罩在一层不断流动、变幻着暗银、幽蓝与炽金三色光芒的能量焰流中。这焰极不稳定，时而将他映照得如同神魔，时而又仿佛要将他自身焚毁。强大的能量波动如同风暴般以他为中心肆虐，将周围的碎石尘埃尽数排开。
他缓缓抬起头。
脸上已无之前的空洞死寂，也没有失控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新生感的复杂神情。他的双眼，左眼依旧深邃如暗银宇宙，右眼却化为了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
而他的声音响起时，带着一种奇特的叠音，仿佛是江淮的冷静与另一个人的不羁在同时说话：
“吵死了……”
“一群……没完没了的……苍蝇……”
他（他们）慢慢站直身体，周身的三色能量焰流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收敛，不再那么狂暴，却更加内敛、更加危险。一种浑然一体、却又蕴含着内在矛盾与张力的全新气息，弥漫开来。
他（他们）抬起那双异色的眼眸，左眼冷漠地扫过天空的灯塔徽记，右眼金色的竖瞳则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戾气，看向远方逼近的收容会强者，最后，目光落在近处的灰衣女人和白大褂研究员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融合了江淮的冰冷计算与沈昱的桀骜不驯的弧度。
“刚才……”
“是谁……想动‘我们’来着？”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原地！
下一次出现，已是在一名灯塔实验室的研究员面前！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覆盖着三色流光的右手，如同穿透一层水幕般，轻易地插入了那名研究员胸前携带的、散发着强大能量护盾的采集设备！
“解析。” 左眼暗银光芒一闪。
“夺取。” 右眼金焰跳动。
那台精密而昂贵的设备，连同内部储存的刚刚采集到的江淮逸散能量样本，在三色流光冲刷下，瞬间结构崩解，化作最纯粹的能量，被那只手尽数吸收！
研究员目瞪口呆，看着空空如也的胸前，以及对方手上那团暂时稳定下来的、融合了三色的能量球。
“谢了。”他（他们）随意地说了一句，仿佛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反手将那团能量球拍向正试图偷袭的灰衣女人！
灰衣女人脸色剧变，符文短剑急挡！
“轰！”
能量球炸开，并非简单的爆炸，而是蕴含着规则冲突的湮灭之力！灰衣女人连人带剑被狠狠炸飞，短剑上的符文再次黯淡大半！
他（他们）看也不看结果，身影再次闪烁，出现在白大褂研究员身边，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数据记录板。
“浏览。” 暗银光芒流转。
“删除。” 金焰一闪而逝。
记录板上所有关于江淮的数据瞬间清空，屏幕漆黑。
“好奇心太重，会短命的。”他（他们）将报废的记录板随手扔掉，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他（他们）展现出的，不再是之前那种蛮横的规则改写或无视，而是一种更加精准、更加高效、融合了“观察解析”与“反抗掠夺”特质的战斗方式！
天空中的灯塔徽记猛地亮起，一道凝练至极的、足以蒸发山脉的纯白能量光柱，如同神罚般轰然落下！
远方，一道撕裂空间的巨大拳影，也带着收容会的铁血意志，碾碎沿途一切障碍，咆哮而至！
两大势力的至高存在，终于亲自出手了！
面对这足以毁灭一切的攻击，他（他们）却同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畅快，和一种面对挑战的兴奋。
左眼与右眼的光芒同时亮到极致！
三色流光在身前急速旋转，化作一面似盾非盾、似漩涡非漩涡的奇异屏障。
“来吧！”
“正好……”
“……试试这‘新身体’！”
光柱与拳影，同时狠狠撞上了那三色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