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新舍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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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与霍云晖的惊喜，殷水南受到的更多是惊吓。暗恋计划本上的名字忽然就立体化成了人形，让他有种被诅咒的苦主来索命报仇的错觉。
殷水南干咽了一口口水，迅速侧过身去抽湿纸巾擦脸、喝水戴眼镜、整理衣服，将自己折腾回能见人的状态才转回来跟新同桌对视。
“好久不见，新同桌。”
霍云晖眼里还含着点没消散干净的笑意，显然是对新班主任的安排十分满意，还伸出一只手来示好。
可是我不满意啊！！！
殷水南欲哭不能地将手搭上去，被带着摇了两下又迅速抽掉。
不是说他主观上讨厌霍云晖，相反，他太喜欢霍云晖了，不然也不会将他作为自己的暗恋对象。但那是在这之前，我们一个月见不到两面的之前啊！
他心里有块柔软的小缺口在愧疚地痛。
“好久不见……”殷水南不自在地将目光从现暗恋对象脸上移开，自欺欺人地去看屏幕上没营养的班会PPT。
“那现在我们就是同桌了对吗？”霍云晖小声问，为了让殷水南听清还往他那边倾斜了点。
“对。”殷水南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好像有点不够礼貌，赶忙补充说，“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我。”
“太好了。”霍云晖也转视线去屏幕上，PPT正好翻到了这周日程安排那页，底部的日期已经转到了九月，显眼地标注着一行烦人的红字：开学考考场布置，看得霍云晖恨不得立马瞎掉。
“……你知道A601有谁在住吗？”
“我。只有我在住。”殷水南头又搁回臂弯上了，不过这次脸朝着霍云晖。
他简单解释了原因：A601作为全校宿舍最偏僻的地方，不可能给前面一二三个重点班住，于是天才校领导宣布这一届的宿舍排列从六楼的最后一间开始，顺着将各个班的人安进去，四班男生正好占了两间八人间。但是恰好四班又有很多艺体生挤在这间宿舍里，而他们都因各种原因选择了不住宿。
“所以只有我在住。你也打算走读吗？”殷水南困意很明显再次上泛了，问号后边紧跟着个小哈欠。
“额，我原本是打算走读的。”提及此事，霍云晖不耐烦地交叉双臂靠在椅子上，这套桌椅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显得有点挤。“但是我家里不允许。”
霍母的原话是你在走读跟转班之中选一个吧，意是想让霍云晖知难而退不转班，毕竟她深知自己儿子对住宿生活的强烈厌恶，甚至愿意为了逃避住宿提早接受地狱集训。但霍云晖选了后者，她便兑现承诺，让本只有极端情况下才能通过的转班请求被接受了。
殷水南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敏锐地发觉霍云晖对整个话题都不太感兴趣，转而问霍云晖有没有背单词，今天第二节课是英语，要听写。
如此生硬的话题转移让霍云晖愣了一秒，然后他实话实说自己没背。
殷水南把身子挺起来翻出本小单词书塞给他，书签卡着的那一页左边第三个开始数五十个就是听写范围。他还贴心地提醒我们班英语听写是从这五十个中抽二十个左右，要听英文默英文，加中文翻译跟此单词的词形变化以及各种扩展。后边的任何一项有错误都算整个单词错，错超过三个单词要重默。
霍云晖知道自己应该永远过不了及格线了。
不出所料，霍云晖一整个上午都在受折磨。虽然他不是第一天返校，但是说好的文科吊车尾班呢，为什么教学节奏这么快？
比起同为普通文科班的六班，新班级的老师个个都恨不得化身手执鞭子的牧羊人，把班里所有人都赶进学习的海洋里溺死。
我是会游泳，但是我不会在这里游啊！
天知道他看见熟悉的地理老师进门那一瞬间的感动，不过这感动在下一刻的“诶霍云晖你转过来这个班了啊，那太好了你下课过来办公室补一下上周的小测啊”化为虚无了。
等第五堂课的下课铃打起，他终于泄气地弯下了傲骨，没形象地趴在桌面上再起不能了。
一边殷水南看得好笑，他心目中的霍云晖一直是校报头版上那个与前辈共举金牌的意气少年，还是两次雨天助人为乐的风度绅士，这么丧气的状态还是让他有点略感到霍云晖脱离人物设定，简称OOC了。
不过想来也正常，霍云晖本来就一直在训练，好像这两周还被转班手续困扰来着，今天可能是他头天能专心下来学习呢。比起班上其他一心不读圣贤书两耳只有窗外事的部分学生，已经算得上有毅力了。
不过这么趴下去也不是事，殷水南抬头逡巡班级，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去食堂祭五脏庙了，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人。
“霍云晖。”殷水南犹豫半天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你去食堂吗？”
被点名的霍云晖把自己从书桌上撑起来，摇头说他今天不是很有胃口。
“被数学恶心的吗？”殷水南深有同感。
“差不多。”霍云晖苦笑，是被英语语文地理数学恶心的，下午还会有政治历史和语文周测会来添一把火。
“你要出去吗？”霍云晖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堵住了好同桌的出路，急忙起身，差点弄翻后桌那一整叠整齐的空白卷。
“不不不是。”其实殷水南站起来往后挪一下椅子就能出后门，不过他还是没浪费霍云晖的好心，跨过他椅子出来了。“谢谢。”
“没事。”霍云晖坐回去，还贴心地扶正了那堆试卷塔。
殷水南那句要不要一起吃饭就只好堵在胃里吞掉，自己一个人去食堂了。
他回到宿舍楼时倒是又遇见了霍云晖，对方正在门卫室那向宿管大爷拿新钥匙。他显然与宿管大爷熟识，被缠着问了好几句换宿舍的缘由，皆被轻描淡写地打发过去了。
打定主意等他，殷水南就站在门卫室门外往里探头，也不喊新舍友名，仅是一味地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注意到视线的霍云晖赶紧借口说自己舍友来帮忙了，跟宿管大爷打了个招呼就脱身离开，拉着行李箱跟在殷水南后边走。
到了楼梯口，霍云晖转拉为拎，右手手臂上的青筋微鼓起，左手还提起了一个看着就分量不轻的布袋。他正打算一股脑往上冲六楼呢，前边的殷水南停住了脚步，问：“不是要我帮忙吗？”
闻言霍云晖打量了好一会儿殷水南，觉得这人手臂可能还没自己手腕粗，跟双象牙筷子似的，完全是不能干体力活的类型。他确信殷水南会被任何一个交到手上的重物带摔到地上，然后骨折。
但殷水南还坚定地用着我要帮忙的小眼神看着自己，他只好放下右手的箱子，从裤兜里翻出饭卡，郑重地交到殷水南手心里。
“拜托你了，我先上去开门。”
接着他越过好心舍友，一溜烟就往上跑了，快得跟不存在负重似的。
被剩在一楼上的台阶殷水南气鼓鼓地想：我一定是被敷衍了吧？！
好在爬完六楼，再大的气也该断了，何况是本来就气性不大的殷水南。加上他一推开宿舍门就被习习凉风拂面，看向霍云晖的眼神甚至有种对贤夫良友的肯定。
“饭卡还你，放你床上了。”
霍云晖应好，他正耐心地将衣服收拾进衣柜，身上是件新换的T恤，应该是被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负重爬楼热得出汗，干脆换了件。
坐在霍云晖对床的殷水南也嗅嗅自己的袖子，他不怎么出汗，大部分时间防晒也做得挺好。这种太阳底下能烤熟鸡蛋的天气身上也只有洗衣液的味道，应该不会熏到爱干净的好舍友。
“对了，霍云晖，你晚上打呼噜吗？”
霍云晖被这突然发出的问一惊，转头去看坐在床上的殷水南，后者一脸严肃。“应该不吧，暂时还没有人说过这种事。”
他莫名心虚地磨了磨后槽牙，“那你呢？”
殷水南莞尔一笑，“我失眠。”
“有看过医生吗？”霍云晖放下手头上的事，殷切地关心起舍友来。
“看过了，医生开了点褪黑素给我，不过作用不大，我的睡眠质量还是很差。”殷水南仰倒在床上，捞自己的玩偶过来捏着玩。
“嗯，一般一点多我就能睡了，只不过醒得也早，凌晨五点左右就不太睡不着了。但是又实在是困，诶，上课倒是醒不过来哈。”殷水南轻轻叹气。
霍云晖想起今早殷水南昏天黑地的补觉，自觉想不到安慰人的话，只好说：“我也起挺早的，五点半就出发去训练了，不用担心打扰到我。而且我还睡得很死，外边放鞭炮都吵不醒我的那种。”
后边那句不是编的，不过事情全貌是后来他被房间里的摔炮吓醒了。
“那我们很适合当舍友了。”殷水南放心地点点头。
“嗯，确实很合适。”霍云晖发现自己好像不那么抗拒住宿了，至少舍友不会凌晨五点在宿舍里玩摔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新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