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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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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润禹一个人站在医院楼下，大姑的内心是卧槽的。
得知前因后果，大姑也没说什么，将李润禹手里的水果提着，两人上了楼。
电梯就只有两个人，大姑打破了这份平静，叹一口气，“唉，大姑要告诉你妈妈了。”
李润禹倒是很平静地点点头：“嗯。”
大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低头不知道在手机上干什么。
跟着大姑的背影，李润禹来到病房，看到床上的那个人时，他差点没认出这个是他的奶奶。
奶奶显得异常疲惫脆弱，此刻在睡觉。胸前不知道怎么的，插了好几个管子，旁边还有仪器，上面跳跃着各色的数字。
李润禹静静地走过去，低头看着床上的老人。
大姑解释道：“你奶奶刚做完手术，现在在睡觉。”
“我知道。”李润禹哽咽道。
“你倒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大姑没再多说什么，“我下去给你奶奶买午饭，你吃什么，我给你买一份。”
李润禹：“我都行。”
“行，那我买盒饭吧，没什么忌口吧。”
“没有。”
大姑：“我去买了，你别乱跑哦，照顾好奶奶。”
李润禹点点头，大姑便出门了。
李润禹叫了两声奶奶，奶奶迷迷糊糊地被吵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眯着眼睛打量着来人。
李润禹喊道：“是我啊，小禹。”
奶奶听了声音，开心起来，挪了挪位置，拍拍自己的床边，示意他来坐。
李润禹点点头，坐了上去。
奶奶问道：“你妈妈呢？”
李润禹摇摇头：“妈妈没来。”
奶奶：“哦，你爸去哪里了？”
“也没来。”
“......”
奶奶扬起手，装作要打李润禹的样子，李润禹怕了，求饶道：“奶奶我错了，他们说你生病了，我就来看你了。”
奶奶咳了两声：“半路要是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啊。”
李润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笑道：“没关系，我有肱二头肌，直接打跑他们。”
奶奶听不懂肱二头肌，但是被李润禹的动作逗笑了，看着奶奶笑了，李润禹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妈妈打过来的。
李润禹解释道：“奶奶，我去接个电话，等会再回来。”
奶奶点点头，闭上眼睛睡觉了。
李润禹来到走廊的尽头，深深呼吸一口，接通了电话，果不其然，是一声喝骂。
李润禹不痛不痒地听着，淡淡说了一句：“我已经到上海了，难不成要我现在回去吗？”
妈妈依旧在说他，李润禹一个字都插不上，将手机远离半米。心道，听不见果然耳朵好多了。
等手机里面不见了声音，李润禹回了一句：“大姑家里没床位，我今晚定个酒店，三日之后就回去。”说完挂了电话，身心舒畅。
靠，爽。
回到病房，奶奶已经睡着了。李润禹不忍心吵醒她，吃完大姑买的午饭，李润禹朝她借了几百块钱，要去住酒店。
“回家吧。”大姑劝导。
“三天后就回去。”李润禹说。
大姑劝不动他，说要给他线上订酒店，李润禹不放心，说自己订。
大姑无奈，说随你吧。
下午三点，李润禹鼓起勇气，点开和梁勉的聊天框，开始查看梁勉给他发的消息。
一开始是未接电话，连续打了八个，之后是发了很多视频，讲解如何坐火车、坐地铁、线上打车、线上订酒店，还发了很多语音。李润禹一条条听完，听到最后，满是内疚。
他这么关心自己，生怕自己被坏人拐走，而自己却因为不管他的私事和他闹别扭。
李润禹握紧拳头，连续默念了好几声“加油”，才给梁勉发了一句：[我已经到上海了，现在在医院里。]
刚发出去，对面杀出来一条语言通话。
李润禹手忙脚乱地接起来，“喂……喂？哥。”
电话里的人沉默不说话，强势可怖的气场隔着手机传到身边，李润禹心惊肉跳，只能干笑：“你还没睡呢哥，哦不，这个点你应该起床了。”
对面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一夜没睡。”
李润禹继续干笑：“啊哈哈，那你……那你在干什么。”
“你猜我刚刚手机看的什么？”
“助眠音乐？外文报刊？”
梁勉缓缓说道，一字一句，刻不容缓，“航班信息。”
！！！
李润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点心虚地看着四周，很好，没人关注这里，便立即道歉：“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也不和你解释清楚就赌气挂了电话，是我的错。”
“所以呢？”
听到这句话，李润禹愣住了，一时之间十分无措。他的手指甲陷入皮肉里，咬住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的球鞋，扭捏着、试探着喊出一句：“哥？”
“嗯。”对面冷淡地应了一声。
李润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消火，他很怕因为这件事失去这个朋友，有些口不择言地慌乱说道：“都是我的错，昨天晚上是我没思考好，我毕竟成年了，却还是因为一件和你不相关的事情和你发脾气，都是我的错。你不是说高考完带我去旅游吗，我不去了，你消消气，好吗？我不去了，你就别花这钱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梁勉直接被气笑：“李润禹，你觉得，你的道歉，我会接受吗？”
李润禹吓得愣住了，睫毛上不知何时沾上了泪珠。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梁勉放缓了声音：“这和我带你去旅游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很生气，你觉得你一个人谁也不告知，就这么一个人去上海，太危险了。”
“当然了，我也没有立场和你发火，也不能说教，这毕竟关乎着你自己的人生大事，我也无权决定。只是，下次做这么大的决定之前，还是要和哥哥说一声。知道了吗？”
李润禹的指甲将手心掐红了，但他无知无觉，只觉得太好了，梁勉没有生气。
李润禹疯狂流泪，疯狂点头：“嗯嗯！”
梁勉的语气恢复成往日的平静，说：“开摄像头，我看看你在哪里。”
“嗯嗯。”李润禹点开了摄像头，镜头冷不丁对准自己的脸，李润禹吓了一跳。不是，为什么自己的眼睛这么红啊，还哭得这么丑。
梁勉那边依旧是黑色，但李润禹已经不关心这个了。
看着镜头里双眸泛红的少年，梁勉突然心软起来，生气的势头顿时完全消散干净。见李润禹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看自己脸色的表情，梁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咳嗽一声，说：“你挡住后面的医院背景了。”
“哦哦。”李润禹手忙脚乱地将镜头后置，对着医院走廊拍了一圈，梁勉这才放下心来。
叮咚~微信突然收到一则转账，3000元，汇款人是梁勉。
李润禹又将镜头转过来对着自己，讶然问道：“哥哥，你怎么给我转钱了？”
“你一个人在外地，父母不给你钱，自然我得给啊。”
李润禹笑了：“你可真是我亲哥哥。”
梁勉叹气：“没办法啊，明明异父异母，却当着亲哥哥的自责。”
李润禹笑的两眼眯了起来，像是弦月，显得特别好看。梁勉一边感慨，一边又是截屏一张。
李润禹用袖子抹掉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说：“没关系，在我心里，你现在就是我亲哥哥了。我以后就叫梁润禹了，你别说，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你本来的名字就很好听。”
“你的也不错。”
梁勉笑道：“别商业互吹了我的好弟弟，酒店定了吗？”
李润禹：“还没，刚刚正准备订酒店呢。”
梁勉问：“你现在哪个医院？我帮你选。”
李润禹答：“B医院。”
梁勉想了想：“我其实有一个公寓，离你那里不远，你可以住进去。”
李润禹呆住了：“啊？可、可我没你钥匙啊。”
梁勉：“我家是智能锁，要密码的，你要去的话我告诉你。我父母也不在那里住，他们在一环路。”
李润禹又呆了，什么？怎么还有要密码的智能锁？这么高级？
“别了吧。”李润禹拒绝，“怪不好意思的，我还是住酒店吧。我妈妈也知道我来上海了，今晚估计就能到，要是知道我住你家里，肯定要骂我。”
“嗯嗯。”梁勉并不强求，继续道，“我这里帮不了你线上订酒店，你等会儿下载一个C软件，选择格林豪泰金城路店，那个环境挺好的。但现在寒假，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你要是缺钱了和我说。”
“好的。”李润禹记住了，“住酒店了我给你发消息。”
“嗯嗯。那就这样，哥哥要起床上班了。”
李润禹乖乖答道：“好的，哥哥加油。”
“乖。”梁勉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