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24章 ...
-
许宝铃拜托他帮帮么,仰着小白兔般不知危险的脸,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如何才能在失去呼吸之后纪念性的保存呢。
许宝铃这毛茸茸的头发,毛绒绒的睫毛好像生来就是要被利齿咬断吞进腹中的——傅砚修反握住他的手。
他仍然信任地看着警理司,要他推理啊,他不会推理,如果警理司能帮帮他,他兴许能迈出去的。
“许宝铃。”傅砚修的食指敲敲他的手背,“我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呢?”
“我是你的助手,这算是你提点提点我吧。”许宝铃说。
“……”怎么许宝铃一到他这儿好像就没那么迟钝了?
许宝铃要抽走手,傅砚修将之拽高了点,看着他无辜不敢言的眼睛说:“我对你的提点也算是帮,许宝铃,我从来不免费的提点谁帮助谁。”
“是要我给你钱吗?”许宝铃说,“警理司,你先放开我。”
这么弱弱的叫放开,只会让傅砚修握他手握得更紧,傅砚修朝他走一步,他后退抬起纯净的眼。
警理司的眼睛沉沉地看着他,很有压迫感,他明白了,他是有些怕警理司的。
“今晚会搬到我这儿来的吧?”虽然不想承认,傅砚修对这辜负者起了欲念。
“嗯。”许宝铃真诚地说,“等我开窍了——”
又是这句话,傅砚修的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或许不该用手指去堵他美丽饱满的唇。
“搬到警理司处的事,昨晚我走后,跟你爸说了?”傅砚修问。
“嗯。”许宝铃点头。
“我可以帮你,但相应的,我得从你身上要点什么,不会等你同意了再要。”傅砚修察着许宝铃的表情,这呆子没听懂他的话,“你懂不懂?”
“我懂。”许宝铃说。
“你懂什么啊许宝铃。”傅砚修轻嘲地笑,“既然你说了你懂,那我就不解释了。”
“嗯。”许宝铃小声地,等着警理司渐渐放开他的手。
蝴蝶的复眼明亮放光,由一万五千多只小眼睛组成,傅砚修背部蝴蝶怨上的复眼通过他的黑瞳看清了许宝铃的每根睫毛。
-
下午,派去查赵雪英交际圈的警员回来报告,并未有收获。
傅砚修带着许宝铃和小吕去警厅外坐车,他们要去赵雪英那里。
“宝铃,你是在做深呼吸吗?”小吕有点儿惊奇。
“嗯。”许宝铃说,“警理司给我了任务,让我推理。”
“警理司告诉你凶手是谁了对吗?”小吕问。
“是的。”许宝铃要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小吕说:“你先别告诉我,我再推推。”
傅砚修回头瞧了眼许宝铃,杜皓押着卢连川经过,说:“警理司,那我先带他上车了。”
“去吧。”傅砚修说。
杜皓往许宝铃那边看一眼,傅砚修说:“等一下。”
“怎么了?”杜皓等着指示,被傅砚修问:“你跟我的助手之间有什么秘密么?”
“没有啊。”杜皓说。
“在仓库,你跟许宝铃说什么了?”傅砚修问。
“就是一点私底下的事。”杜皓要是把他向许宝铃打听许宝凤的事告诉傅砚修,会被认为是懈怠职守吧。
傅砚修似笑非笑说“去吧。”让杜皓心里发麻,就说:“警理司,等这案子结束了我再跟你解释吧,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懈怠职守。”
-
小吕坐上副驾,问:“警理司,卢连川说谎了对吧?不然为什么也要把他带到程恒家里去。”
傅砚修瞥小吕一眼,不回复,小吕习惯了,系好安全带对司机说:“出发,再去那栋小洋房。”
“警理司。”许宝铃双手拿着小本子端坐,连安全带都忘记系,“你什么……”
警理司的侧脸忽然出现眼前,许宝铃继续说:“时候指点我?”
“一会儿。”傅砚修握住安全带拉过许宝铃面前系上,发现他真是小小的,肩膀薄薄的,腰窄窄的。
“警理司,我没有安全感。”他说,“要不我还是不推理了,你来吧。”
“凶手会比你更没安全感,你只管说,我跟小吕会帮你补充。”傅砚修说。
“好吧。”许宝铃捏紧了小本子。
傅砚修拿起他的手,宽大的掌心将他的手包裹,不等他有所动作,傅砚修说:“勉为其难给你点安全感。”
安全感?许宝铃觉得警理司有点怪怪的。
副驾的小吕听到傅砚修这话扭头,看见他又牵了宝铃的手,这算是一种哄骗吧。
过了会儿车子经过私立学院,学院门前停了两辆深海蓝的班车,小吕望去,说:“赵雪英的女儿程欢乐也放学了吧,好像是初三。”
这次小洋房前的院门是开着的,车子驶进,和前两次一样停在一棵树边,杜皓和卢连川的车后脚开了进来。
“宝铃。”小吕问,“你紧张吗?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想了想,但都算是假设虚构,也没有证据。”许宝铃不知道警理司为什么要给他这个任务,甚至有点儿想退缩了。
“没关系的,这样更能打凶手一个措手不及。”小吕心想,凶手是赵雪英吧,确实没有证据,没准能通过推理让凶手自己承认。
杜皓和卢连川在他们三人的后面,卢连川问:“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为了谴责我吗?”
“老实点。”杜皓威胁。
门是被赵雪英打开的,她看过卢连川,后者低了头,她说:“警理司,请你们回去吧,我跟爸妈都不接受他的忏悔。”
“许宝铃。”傅砚修吩咐,“告知她我们的来意。”
“好的。”许宝铃说,“赵雪英女士,我们认为你才是本案的凶手。”
小吕抬抬眉毛,宝铃这么直接,意料之外啊。
“什么?”赵雪英偏头,“宝铃,你没说错吗?是认为我杀害了我的老公程恒是吗?”
许宝铃看看警理司再看小吕,这一丝慌意被赵雪英看在眼里,小吕刚要帮宝铃说话,傅砚修说:“宝铃是我的新助手,你不如先听听他的推理?”
“进来吧。”赵雪英问:“警员跟卢连川也要进来吗?”
“杜皓,带人进来。”傅砚修说。
很是不情愿的卢连川被杜皓推了把。
赵雪英领他们去客厅,心想女儿欢乐不多久就要回家了。
李菊从房间走出,“雪英,这是怎么回事?”
“妈。”赵雪英无奈地笑,“我也说不好。”
“程刚实不在吗?”小吕问。
“他生病了,刚睡着。”李菊问:“要我去叫他吗?”
“不用了。”许宝铃说,“请你们都坐好吧,我要开始推理了。”
“推理?”李菊疑惑,突然看到杀害儿子的凶手被警员推进了客厅,破了音:“他还来这里干什么?!”
“您先别激动。”小吕说,“凶手不是他,另有其人。”
李菊走不出这丧子之痛,腥红着眼:“那是谁?”
“先坐吧。”小吕说。
“我还有心情坐吗?请你们直接告诉我,杀害我儿子的凶手到底是谁!”李菊一只手捂着起伏的胸口。
小吕想说几句安抚下李菊的情绪,许宝铃深吸一口气,“很抱歉,杀害你儿子的凶手是赵雪英。”
“什么……”李菊不信,看向自己的儿媳妇。
“宝铃,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会杀自己的老公呢?”赵雪英按一按湿润的眼角。
许宝铃翻开小本子,“赵雪英,你的动机是程恒跟林春有超出同事范围的社交,我们,”
他顿住了,屋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他整个人都红了,硬着头皮继续读本上的句子。
“从林春那里知道,她曾经不止一次坐过程恒的车,有一回还不小心掉了发绳在程恒车上。”
傅砚修拉开椅子坐下,直勾勾地瞧着许宝铃。
宝铃脸红得像一朵粉嫩的花,眼睛像钻石亮亮,他那微曲的粉颈、那儿的皮肤薄而透,咬一口会怎么样呢,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脸红的模样。
“你们错了,程恒不是那样的人。”赵雪英稳声地说,她知道李菊在看她,她也真受够了,说过好几次要程恒别这样,跟同事之间的帮忙也不该是这么帮的,但是李菊和程刚实偏像是站在那个林春那边和她对立。
“程恒虽然没有出轨,也确实没有拒绝林春的蹭车,根据林春所说,程恒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性格好,乐于助人。”许宝铃说,“可这也能构成你的杀机,程恒是有妇之夫,该跟女同事避嫌的吧。”
“是吗?”可惜程刚实听不到,赵雪英说:“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爸妈说这样是正常的是应该的。”
“那天晚上程恒回到家,你们因为这件事发生了矛盾,你打到了程恒的后脑,在此之前程恒还被裴宣用酒瓶砸过后脑的,所以程恒死亡了,第二天早上是你开程恒的车出门的。”
这些话似乎让李菊处理不过来,依旧处于愕然的状态。
“李雪英,你后来把程恒怎么样了?程恒的车被你开到哪里去了?”许宝铃问。
“宝铃,别人都说你是个迟钝的呆子,可是我怎么看你是这样的缺乏同理心呢?”赵雪英说,“你有想过你这么说,会给我、我们一家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你的手指头是怎么回事?”许宝铃问。
赵雪印举起大拇指:“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一下。”
“宝铃。”赵雪英又说,“你这是污蔑。”
“你、你有证据吗?”李菊半是不敢相信半是惶然地问。
许宝铃没有证据,完全靠的是直觉,这怎么办,他看警理司,后者正一手撑额定定注视他。
“许宝铃。”傅砚修说,“还记得向知渺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雪英霎时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许宝铃还没有想通。
傅砚修扬手向后一指,赵雪英出声扰乱:“就是因为卢连川的证词有漏洞,所以找上我污蔑想结案吗?我没想到警理司的人也跟那帮侦探一样不负责。”
卢连川扑通跪坐在地,“警理司,人就是我杀的,我连人带车推到江里去了,我也说了我是因为后怕才说得很混乱的。”
“卢连川。”小吕问,“昨天晚上跟你见面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们不是已经打过电话求证了吗?那就是我一个朋友找我借钱。”卢连川说。
“老实交代吧赵雪英。”傅砚修说,“非要我说出你把程恒的尸体藏在哪儿吗?”
李菊猛地痛哭出声:“警理司……我儿子在哪儿?”
杜皓和卢连川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放学回家的初三学生程欢乐,她一手紧揪着包带。
“欢乐,你回来了。”赵雪英看去时,程欢乐收了睨视卢连川后脑的眼神。
“发生什么事了吗?”程欢乐问。
“程欢乐。”傅砚修侧首,眼中的锋芒丢去,“你的包挂上都有什么?”
“怎么又要问我这种问题?”程欢乐说,“还能有什么,装饰。”
“什么装饰?”
“星星之类的。”程欢乐说。
“倒是歪打正着。”傅砚修说,“你的包上有好多装饰,缺一个包挂不是吗。”
程欢乐说:“警理司,这个我也向你解释过了。”
“程欢乐,你知道你妈杀死了你爸吧?”
“什么?”程欢乐紧紧咬了牙,“怎么可能呢?”
“赵雪英为引导我们往程恒出轨这方面去查,声称没有收到程恒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是一条项链,吊坠是星星,后来到了你包挂上,你因为程恒有出轨嫌疑,不再用那个包挂了,那个星星吊坠就在你的房间里吧?赵雪英和程恒的争吵乃至程恒的死亡,你也都知道吧?”
“甚至在赵雪英把程恒拖到地下室去之前,你也做过什么吧?毕竟伪装过后去找卢连川让他帮赵雪英顶罪的也是你。”傅砚修说,“我的假设、虚构碰巧对上了吗?”
赵雪英如一片雪花瘫坐在地,那个星星吊坠是她看着程恒做到包挂上后送给欢乐的,没想到欢乐真正不用了的原因是这个,那天她拖程恒的尸体去地下室,爸妈完全没听到声响,也是因为欢乐吗。
居然找卢连川顶罪的也是欢乐?昨晚她和爸妈在餐厅里坐,还奇怪欢乐怎么没来道晚安呢,就是去找卢连川了啊。
程欢乐冲卢连川的后脑冷语:“你真是个蠢货。”
小吕走到许宝铃身边,摸摸自己的胳膊,初三的少女这般,让他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
地下室不大,摆了些老式的舍不得丢的家具,许宝铃看着那个墨绿色的、形状有点奇怪的皮沙发。
“他说他要是比我先死怎么办,那时候我在他的怀里,我说,那我就把你做成沙发,每天我下班了坐上这沙发,躺在这沙发里,就像你还在抱着我一样。”
站在楼梯上的赵雪英说。
“其实我那个时候就想到,如果我们结婚后他不忠不听话的话,我也会把他缝到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