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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作者写后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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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于深渊,囚于暖阳》写后感: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时,窗外的薄荷正顶着夏天骄阳的火,叶片边缘泛着红,却仍透着股不肯蔫的绿。像极了许清安画里的那株——从春到冬,在画角占着个不起眼的位置,却成了串起所有日子的线头。
最初动笔时,只是想写些关于“留住”的故事。我们总在追赶新的日子,却常常在某个霜天的清晨,突然想起去年此时的桂花香,想起某个人弯腰修台灯的侧脸,想把这些碎光片攒起来,像许清安攒那些旧物件一样,放进铁盒里,等冷的时候拿出来焐手。
于是有了许清安的铁盒:母亲的顶针带着旧银的温,傅时夜送的旧水笔沾着没干的墨,市集淘来的银纽扣刻着模糊的“夜”字,还有那颗王奶奶塞的水果糖,糖纸脆得像要碎,却甜了整个冬天。这些物件不是摆设,是日子的年轮,每道纹路里都藏着声“你看,我们一起走过”。
傅时夜这个角色,最初是想写个“守护者”。他不像许清安那样把心事画在纸上,却总在细节里藏着暖:给钢笔刻上缠枝梅,把萤火虫装进玻璃瓶,在画角添点“烟火气”的墨痕。他的爱像那支刻梅钢笔,不张扬,却在日复一日的摩挲里,把温度渗进了笔杆里。记得写他给许清安手背上画墨点时,特意让墨晕成朵没开好的梅——有些情意,不必开得太满,半开着,留着点盼头,才更像过日子。
王奶奶是意外的惊喜。起初只想写个慈祥的长辈,写着写着,她倒成了最懂日子的人。她知道“霜降换画,日子能更旺”,懂得用红布包画角讨彩头,会把薄荷碎拌进饺子馅,在鞋面上绣片薄荷叶。她像株老槐树,默默站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年轻人折腾,偶尔递碗姜茶,说句“老讲究”,却把最实在的暖,都揉进了柴米油盐里。写她从衣柜翻出红布时,特意加了句“边角绣着朵褪色的牡丹”,有些岁月的暖,哪怕褪色了,也依旧发亮。
画是贯穿始终的线索,却不止是画。许清安画的从来不是风景,是王奶奶袖口的补布,是傅时夜修台灯的侧脸,是三人围坐时姜茶冒的热气。那些画挂在墙上,从春的雏菊到冬的雪,其实是把日子摊开了晒,让每个路过的人都能看见:哦,原来平淡的日子,也能被画得这么有滋有味。写挂画那章时,特意让月光落在画角的薄荷叶上,就像日子里那些不经意的温柔,总在暗处闪着光。
季节的流转是早就想好的结构。从霜降写到冬至,再从春分走到大寒,让每个节气都裹着点故事:小满的麦香里藏着摘野菊的笑,大暑的葡萄藤下有蹭了瓜汁的蓝布衫,白露的苇荡里飘着追絮的身影。这样写,是想让读者觉得,时光不是嗖地一下就过了,是跟着薄荷的新芽、葡萄的甜、芦苇的白,一点点挪着步子,把脚印留在画里、茶里、针线里。
结局的长卷是早就定下的。想让所有的画、所有的物件、所有的人,都在那面墙上团圆。春的绿挨着夏的红,秋的黄靠着冬的白,最中间是那幅三人像,像个句号,却又不是结束。就像日子,看似到了岁末,其实是在等着开春,再添上新的笔画。写傅时夜说“明年去山里画桃花”时,特意让他把下巴抵在许清安肩上——有些约定,不必喊得响亮,贴着耳朵说,就够暖了。
番外里的针线篮,是想写“日子的延续”。那些没绣完的鞋、没做好的笔套、没熔完的银片,都是“未完待续”的注脚。生活从来不是画完一幅就收笔,是针脚接着针脚,墨痕叠着墨痕,把今天的暖,缝进明天的布。王奶奶说“日子过着过着就变主意了”,其实不是变,是日子本身就该这样,松松紧紧,弯弯绕绕,才成其为日子。
最后想说,这故事里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些“小确幸”:一碗姜茶的热,支钢笔的温,片薄荷叶的凉。但正是这些碎片,拼出了我们最踏实的生活。就像许清安说的,所谓岁月,不过是把温暖的瞬间攒起来,在画框里慢慢酿成酒。
合稿那天,我给窗台上的薄荷浇了点水。它还绿着,像在说:别急,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光,慢慢画,慢慢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