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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有你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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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去北京可以坐高铁，温知新陪着冷露声一路走无障碍通道上了车。无障碍位置靠近无障碍卫生间，乘务员帮冷露声固定了轮椅。冷露声偷偷和温知新打手语：“我又没占座位，不应该收我的钱。”
温知新用拳头堵住嘴忍笑，最后实在忍不住，低着头笑起来。
冷露声扒拉温知新：“笑什么？”
温知新打手语：“无座和二等座一样钱。”
冷露声情况特殊，部里面派了人来接他，安排了住处。冷露声瘫痪后第一次住酒店，看着酒店的设施还是有些为难，他连床都上不去，别说用卫生间了，过于软的床让冷露声使不上力，从翻身到起床全都完不成。不过有温知新在，就没什么问题。
颁奖典礼当天，部里面派了车送冷露声。部里的车能进会场的院子，但是温知新只能和司机一起在外面等。看着冷露声被工作人员推进礼堂，温知新摸了摸下巴，心里有点没底。司机习惯性地递了一支烟：“不用紧张，礼堂的工作人员也是有经验的。”
温知新推拒了司机的烟，笑了笑。
工作人员告诉冷露声，他要作为代表上台领奖。冷露声看着主席太旁的台阶，忍不住说：“啊？我怎么上？”
工作人员安慰：“会有人来抬您的。”
工作人员接着说了流程和站位，冷露声点头表示记住了，乖乖坐在安排给他的位置等着。
冷露声平时的工作生活其实并不会和残疾人打交道，他也没兴趣参加什么残疾人活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残疾人，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旁边的大哥倒是热情，见冷露声穿着警服，问：“兄弟，你是警察啊？哟，还是一级英模。”
冷露声不好意思地点头点头：“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大哥说：“开个小厂子。”
那应该是吸纳残疾人就业那种。冷露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打着哈哈：“啊啊，那挺好啊。”
大哥见冷露声年轻，长得又好，有些疑惑，问：“这么年轻就一级英模啊？”
冷露声耳朵红了：“我之前是干缉毒的。”
大哥猛然想起来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人：“你是冷……”
“冷露声。”
大哥赶紧来握冷露声的手：“英雄英雄，吾辈楷模。”一个人卧底五年，打掉三个跨境贩毒集团和国内一百多个下线，比自己工厂吸纳就业的残疾人还多，甚至受伤后还坚持了几个月，直到任务完成，真是难以想象。
冷露声更加不好意思了，脸都开始红了。
大哥哈哈笑：“你这么腼腆，真看不出来是做卧底的。”
冷露声说：“卧底也不是一定要什么类型的才能做。”
“这倒是，这倒是。”大哥说着拿出手机，“以后多交流。”
冷露声看着大哥“华信硅胶制品”的微信名，说：“好的。”
冷露声不知道残疾人见面有交流各自情况的习惯，听见其他人在谈着复健、大小便问题、生孩子问题，冷露声暗自惊讶，虽然这一片区域都是坐轮椅的，但是有男有女的，他们是怎么这么自然地谈起这些话题的？哦，前面两个女同志已经互相摸上了。
大哥和其他人打了一圈招呼，见冷露声低着头坐着，有些落寞的样子，他向来见不得冷场，说：“小冷同志，你就是受伤时间短，像我们这些瘫了二十年的，早都不在意了。”
冷露声只得点头称是。大哥说：“像你长得这么好，当明星都行了，怎么会想到去干缉毒？”
冷露声说：“真没想过那么多。”
大哥想起电视里介绍的：“子承父业，也难怪。你以后有孩子还让他干缉毒吗？”
冷露声有些慌乱：“没有，不会有孩子的。”
大哥已经看到了冷露声的戒指，以为他在说另一件事，宽慰道：“现在科技发达，有办法的。再说，你不要女方也想要啊。”
冷露声把戒指摘下来放进口袋里：“不是女的。”
大哥震惊：“啊，不是女的，哦，你那个……嗐，也挺好。”
颁奖典礼开始，大家都不再说话。大哥偷偷去看冷露声，见他还是安安静静坐着看向主席台，只是下意识地去摸左手无名指，偷偷笑了一下，感情还挺好。
领导讲完话，工作人员来请冷露声。冷露声体重轻，轮椅也是轻便的运动轮椅，两个工作人员就把他抬上了主席台。被抬起来让冷露声没有安全感，他一手抓着轮椅护板，一手扶住腿，生怕脚滑下去。好在工作人员大概确实有经验，把他稳稳地放上了主席台。
颁奖的领导见冷露声坐着轮椅，主动把奖状往前多送了送，冷露声敬礼，接过奖状，和领导握手、敬礼，再转过轮椅，敬礼。台下的掌声很热烈，闪光灯欢快地闪烁着，冷露声真心地笑了起来。
发言轮不到冷露声，很多人是帮助残疾人就业、给残疾人提供帮助的，冷露声只是个人成绩突出，在这种场合没什么好分享的。
下了台，冷露声又默默把戒指戴了回去。旁边的大哥倒是开始好奇了，什么人能降住这样一个孤胆英雄，让他连戒指都不敢不戴。
大哥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满足，转场去拍大合影的时候，一个高高的年轻人快步迎上冷露声，带他去了卫生间，一般人可能以为这是护工，只有大哥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冷露声那另一个戒指的主人。看他笑得温柔，完全不像会凶人的样子，大概是冷露声比较尊重他吧。
参加完颁奖典礼，司机直接把冷露声带到了部里，温知新和冷露声一起去见了部长。部长笑容亲切：“小冷同志，终于见面了，上次我就打算去石城看你，有事耽误了，委托你们厅长给你授奖，委屈你了。”
冷露声握上部长伸出的手：“多谢领导关心。”
部长照例关心了冷露声的工作生活，又对温知新说：“温医生，感谢你为缉毒事业做出的贡献。”
温知新说不出话，只能鞠了一躬，惹得副部长哈哈大笑。
因为是出差，两人也不好在北京多待，直接回了石城。回程的路上，冷露声照旧被固定在无障碍位，面对着温知新的座位。冷露声对温知新说：“老温，所有的荣誉都有你的一半。”
温知新打手语：“不分你我。”
冷露声没来由地想起颁奖典礼时和大哥的对话，说：“等哪一天，我走在你前面了，你不要伤心啊。”
这是必然的，温知新并不会说“不会这样”之类的话，他只是打手语：“我肯定把你照顾好，所有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冷露声开始想往温知新身上蹭，但是轮椅阻隔了两个人，温知新把冷露声抱起来，放到旁边的空座上，抬起扶手，让冷露声靠着自己。
冷露声打手语：“你比我大四岁，不过还好我也活不了太久。”
温知新回：“活一天开心一天就好了。”
冷露声看向温知新：“老温，有你真好。”
颁奖典礼上认识的大哥给冷露声分享了一个关于脑机接口的新闻，冷露声去问了徐樱，徐樱直言不讳：“不建议你参加实验性质的医疗活动，风险很大，可能得不偿失。而且这个技术我看了，不能解决你的根本性问题，毕竟只是能在有外力辅助的情况下走两步，没有感觉，二便照样不能控制，其实没多大用处，甚至增加了受伤风险。最重要的一点，这么早就把开颅手术做了，等到技术完全成熟落地，你不能承受二次手术怎么办呢？”
这样说来，走不走的也没什么要紧，还是小命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