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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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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的风还带着周末的慵懒，苏沐阳背着书包冲下楼时，宋屿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馒头。他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几步蹿到宋屿身边：“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两人并肩往小区外跑，书包带在肩上滑来滑去。经过花坛时，苏沐阳被地砖缝里的草根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宋屿身上撞——“哗啦”一声，两个书包撞在一起，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拉链都震开了。
“完了完了！”苏沐阳手忙脚乱地捡书包，抓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就往肩上甩，“赶紧跑！”
宋屿看着他怀里那个印着卡通小熊的书包，愣了半秒，也抓起剩下的那个追上去。风灌进领口时，他指尖碰到书包侧面的网兜，摸到里面硬邦邦的——那是苏沐阳昨天从游乐园带回来的兔子玩偶，被他塞进了书包。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两人一前一后冲进教室。苏沐阳把书包往桌上一扔，趴在上面喘粗气，宋屿则安静地走到座位旁，将书包轻轻放在桌角。
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让大家拿出《古诗文诵读》。苏沐阳手忙脚乱地拉开书包拉链，往里一摸，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漫画书和游戏机，而是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宋屿”两个字。
他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宋屿。
宋屿正低头翻着书包，手指在触到那个粉色兔子玩偶时，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与苏沐阳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眼里都写着“完了”。
“苏沐阳，”语文老师敲了敲他的桌子，“书呢？”
苏沐阳僵在座位上，看着宋屿书包里那些印着“重点中学内部资料”的习题册，脑子一片空白：“我……我忘带了。”
“又忘带？”老师皱起眉，“跟你同桌借着看。”
苏沐阳如蒙大赦，赶紧凑到宋屿身边。宋屿正拿着他那本封面卷边的《古诗文诵读》，书页里还夹着几片干枯的樱花花瓣——那是上周他在操场捡的。
“借、借我看看。”苏沐阳的声音有点虚。
宋屿把书往他那边推了推，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苏沐阳的耳朵“腾”地红了。
一整节课，苏沐阳都坐立难安。他偷偷看宋屿的笔记本，发现上面不仅有古诗文翻译，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连哪个字容易写错都标得清清楚楚。再想想自己书包里那些画满小人的草稿纸，突然觉得有点丢人。
课间操时，苏沐阳被体育委员拉去整队，宋屿则留在教室补笔记。他翻开苏沐阳的书包想找支笔，却从侧兜里摸出个包装花哨的糖果盒，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棒棒糖，还有几张没写完的情书草稿——字迹龙飞凤舞，开头全是“亲爱的某某某”。
宋屿的指尖顿了顿，把糖果盒塞回去时，不小心带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苏沐阳和一个女人的合影，背景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苏沐阳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女人正揉着他的头发。
宋屿看着照片，想起苏沐阳说过他妈妈常年在国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指尖在照片边缘蹭了蹭。
中午去食堂吃饭，苏沐阳才发现自己没带饭卡——他的饭卡向来塞在书包内侧的小兜里，现在显然在宋屿身上。他看着排队打饭的长队，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正发愁时，宋屿端着两个餐盘走过来，把其中一个放在他面前。
“你的饭卡我带来了。”宋屿的声音很轻，“打了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你爱吃的。”
苏沐阳看着餐盘里红彤彤的糖醋排骨，鼻子突然有点酸。他知道自己爱吃这两样，还是上次宋屿陪他去食堂时偶然听见的。
“谢、谢谢。”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流进喉咙，却没尝出平时的味道。
“你的书包里……”苏沐阳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宋屿正低头扒饭，闻言顿了顿：“有个兔子玩偶。”
“哦对，那个是……”苏沐阳的脸有点烫，“从游乐园抓的，挺可爱的就带上了。”
宋屿没说话，只是往他碗里夹了块番茄：“快吃吧，下午还有考试。”
下午的数学测验，成了苏沐阳的灾难。他翻开宋屿的数学练习册想临时抱佛脚，却发现里面的题比课本难了不止一个档次。更要命的是，他连支像样的笔都找不到——宋屿的笔袋里只有三支黑色水笔，其中一支还没墨了。
“借支笔。”苏沐阳戳了戳宋屿的胳膊。
宋屿从他的书包里摸出支印着卡通图案的钢笔，笔帽上还挂着个小铃铛，一动就“叮铃”响。他把笔递给苏沐阳时，铃铛响了一声，前排同学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苏沐阳的脸瞬间红透，接过笔时差点把铃铛扯下来：“你怎么不早说我书包里有这玩意儿？”
宋屿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忘了。”
测验卷发下来，苏沐阳对着那些陌生的题型，只觉得头晕眼花。他偷偷看宋屿，发现对方正拿着他那支写不出多少墨的笔，却依旧写得飞快，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
“喂，”苏沐阳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最后一道题……”
宋屿转过头，看了看他苦着脸的样子，从草稿纸上撕下一小块，飞快地写了个解题思路递给他。苏沐阳刚想抄，却被监考老师发现：“苏沐阳，干什么呢？”
他吓得赶紧把纸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没什么。”
宋屿在旁边看得差点笑出声，赶紧低下头假装做题，肩膀却在微微发抖。
放学铃响时，苏沐阳觉得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仗。他拎着宋屿的书包，看着里面那些整齐的笔记本，突然觉得有点沉重。
“去我家换书包吧？”苏沐阳提议，“顺便……我请你吃晚饭。”
宋屿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苏沐阳书包上那个兔子玩偶的耳朵。
苏沐阳家的别墅里空荡荡的，张阿姨今天请假回家了。苏沐阳把宋屿的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去厨房找吃的：“家里好像还有速冻饺子，我给你煮点？”
“我来吧。”宋屿跟过去，“你会煮吗？”
“怎么不会！”苏沐阳梗着脖子，却在打开冰箱时愣住了——他分不清速冻饺子和速冻包子。
宋屿无奈地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饺子，又找出锅和铲子：“你去客厅等着。”
苏沐阳看着他系着自己那件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奇妙。宋屿的动作很熟练，加水、下饺子、调酱料，一气呵成，不像他，连微波炉都不会用。
“你以前经常自己做饭？”苏沐阳靠在厨房门口问。
“嗯，奶奶年纪大了，不太方便。”宋屿搅了搅锅里的饺子，“有时候放学晚了，就自己煮点东西吃。”
苏沐阳没说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每天放学，张阿姨都会做好一桌子热菜等着，而宋屿却要自己动手……他悄悄走到宋屿身边，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宋屿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铲子差点掉锅里。
“宋屿，”苏沐阳的声音闷闷的，埋在他的后背，“以后你要是不想做饭，就来我家吃吧，张阿姨做的菜可好吃了。”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身影。宋屿握着铲子的手紧了紧，过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饺子煮好时，夕阳刚好透过厨房的窗户照进来，在盘子里镀上一层金边。苏沐阳吃得飞快，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往宋屿碗里夹：“这个是玉米馅的，超好吃！”
宋屿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饺子，突然想起早上在他书包里看到的情书草稿，忍不住问：“你……经常写情书？”
苏沐阳的脸“唰”地红了，差点把饺子喷出来：“那、那是闹着玩的！同学起哄让我写的，我才没送出去呢！”
“哦。”宋屿低下头，嘴角却悄悄勾起一点弧度。
吃完饭，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换书包。苏沐阳把宋屿的笔记本一本本放回原位，突然发现最底下压着个旧本子，封面都磨破了。他好奇地翻开，发现里面贴满了剪报，全是各种竞赛的获奖名单，每个名单上都圈着“宋屿”的名字。
“这是……”
“以前的。”宋屿把本子抢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地合上，“没什么好看的。”
苏沐阳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心里软软的。他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那个粉色兔子玩偶，往宋屿怀里一塞：“这个送你吧。”
宋屿愣了愣：“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还有那个大的毛绒熊呢。”苏沐阳挠了挠头，“这个给你作伴，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不孤单了。”
宋屿抱着兔子玩偶，绒毛蹭着脸颊，有点痒，又有点暖。他看着苏沐阳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照片里那个女人做的那样。
苏沐阳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揉着。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温柔的画。
“对了，”苏沐阳突然想起什么，“我书包里那个糖果盒，你别弄丢了，那是我生日的时候……”
“没丢。”宋屿打断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剥开糖纸递给他，“给你。”
苏沐阳咬着棒棒糖，草莓的甜味在舌尖漫开。他看着宋屿抱着兔子玩偶的样子，突然觉得，互换书包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天黑的时候，宋屿要回家了。苏沐阳送他到楼下，看着他抱着兔子玩偶走进那栋旧楼的单元门，突然喊了一声：“宋屿！”
宋屿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他。
“明天早上，我还在楼下等你！”苏沐阳笑得像颗糖，“带你去吃那家超好吃的豆浆油条！”
宋屿看着他，眼睛在路灯下亮得像星星。他点了点头，抱着兔子玩偶的手紧了紧：“好。”
苏沐阳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才转身回家。他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放着宋屿忘带的笔记本——刚才换书包时太匆忙，居然漏了一本。
他拿起笔记本翻开，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纸条，上面是宋屿的字迹：“你的棒棒糖很好吃，下次还想吃草莓味的。”
苏沐阳看着纸条，突然笑出声，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日记本里。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他脸上，像撒了层糖霜。
他想，原来互换书包，是件这么甜的事。
第二天早上，苏沐阳果然在楼下等宋屿。他手里拎着两个豆浆油条，看见宋屿走出来，眼睛一亮：“快来！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宋屿走过去，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沐阳咬着油条，看着宋屿喝豆浆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好像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