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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章望春楼火,暗部疑云
      沈砚之拽着李筱月拐进镇口旁的窄巷时,巷子里堆着半人高的干草垛,霉味混着马粪味呛得人鼻头发酸。他把她按在草垛后面,自己则扒着草秆往外看,声音压得极低:“是镇卫营的人,看样子是在搜人。”
      李筱月隔着稀疏的草秆望去,只见镇上的石板路跑过三匹快马,骑手穿的黑短打,腰间佩着弯刀,刀鞘上刻着个小小的 “暗” 字 —— 和她记忆碎片里影卫的刀一模一样。
      “他们穿的…… 是‘暗部’的衣服?” 她忍不住低声问。
      沈砚之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姑娘知道‘暗部’?”
      李筱月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找补:“我…… 我听村里的人提过,说那是群杀人不眨眼的凶人。”
      沈砚之没再追问,只是指了指最前头那匹马:“你看鞍桥上的布包。”
      李筱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只见布包边角露着点红,看着竟和红袖身上的衣料一个颜色。她心里揪了下,刚要再细看,就见望春楼的方向冒起缕黑烟,顺着风往巷子里飘,带着股焦糊味。
      “是望春楼着火了?” 她心里一紧,素笺上写着要去望春楼交 “青雀”,现在楼着火了,还怎么交?
      “不一定是楼着了。” 沈砚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烟的颜色,像是柴房之类的地方。”
      正说着,怀里的包裹突然动了动 —— 不是错觉,是里面的木棱轻轻磕了下布面,像是有活物在里头撞。李筱月吓了一跳,赶紧按住包裹,指尖都在抖。
      这包裹里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青铜盒子?
      沈砚之恰在这时回头,目光落在她按包裹的手上,笑了笑:“姑娘怀里揣的是什么?刚才跑的时候就硌得慌。”
      她心里一紧,刚编好 “是捡的破烂” 的说辞,就听巷口传来脚步声,是两个镇卫营的人在说话,声音粗哑,隔着干草垛飘过来:
      “…… 那女的真带了‘青雀’进镇?头儿不是说她中箭死在林子里了?”
      “谁知道呢!望春楼掌柜的刚被抹了脖子,后院柴房烧得精光,账本都成灰了 —— 肯定是她干的,除了‘暗部’的人,谁有这本事?”
      “暗部” 的人?李筱月攥着令牌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原主红袖,竟是这个什么 “暗部” 的?可她为什么要叛部送 “青雀”?
      另一个人啐了口:“管她死没死,反正‘青雀’没找着。头儿说了,把镇上穿红衣裳的女的都抓回去,宁可错抓十个,不能漏了一个!”
      脚步声渐渐远了,沈砚之往巷口探了探头,回头时眼里的温和淡了些:“姑娘穿的正是红衣。”
      李筱月的心沉到了底。她低头看自己的衣裳,血渍混着尘土,红得发黑,在这镇上确实扎眼。“我……” 她刚要说话,沈砚之突然拽着她往干草垛后面挪了挪,从书箱里翻出件灰布褂子递过来:“换上吧,我妹妹的衣裳,去年做的,估摸着你能穿。”
      褂子上还带着皂角的清香,叠得方方正正,显然是早就备好的。李筱月盯着他的书箱,箱盖没关严,能看见里面除了几本书,还有个银质的小哨子,哨口刻着朵小小的梅花 —— 看着不像普通的玩意儿。
      “多谢沈公子。” 她接过褂子,没立刻穿,反而往草垛深处退了半步,“只是公子怎么会随身带女子的衣裳?”
      沈砚之的笑容僵了下,随即又松开来,指了指巷外:“我妹妹前日来镇上看我,走得急落我这儿的。姑娘要是不穿,等会儿镇卫营的人搜过来,可就麻烦了。”
      他说得坦荡,可李筱月总觉得不对。她捏着褂子往身上套,指尖蹭过衣襟内侧,摸到块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半旧的香囊,绣着只青雀,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初学刺绣的人绣的。
      香囊里塞着团棉絮,她捏了捏,棉絮里滚出颗小珠子,莹白透亮,在干草垛的阴影里泛着微光。
      “这是……”
      “我妹妹绣的,” 沈砚之的声音突然冷了些,“姑娘要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李筱月没扔,把珠子塞回香囊揣进怀里。她刚换好褂子,就听见巷口传来吆喝声,是镇卫营的人在搜巷子。沈砚之拉着她往干草垛顶上爬,草秆扎得她胳膊生疼,爬到顶才发现,草垛后面是间废弃的柴房,屋顶塌了半边,能看见望春楼的方向 —— 那里的黑烟更浓了,几个穿黑短打的人正围着望春楼的大门,手里拿着火把,像是在烧什么。
      “他们在烧望春楼?” 李筱月压低声音。
      “不是烧楼,是烧证据。” 沈砚之指着望春楼的二楼,“你看窗边那根柱子,是不是少了块砖?”
      李筱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二楼窗边的柱子缺了块砖,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她猛地想起刚才看见的黑袍人,那人靠的正是那根柱子。
      “‘青雀’是不是在那洞里?” 她脱口而出。
      沈砚之转头看她,眼里闪过抹惊讶:“姑娘怎么知道?”
      李筱月心说坏了,露馅了。她赶紧找补:“我猜的…… 刚才听那些人说‘青雀’没找着,想着会不会藏在那儿。”
      沈砚之没再追问,只是望着望春楼的眼神沉了沉:“望春楼的掌柜是‘暗部’的人,专管传递信物。‘青雀’要是真在他那儿,现在怕是已经被转移了。”
      “你也知道‘暗部’?” 李筱月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沈砚之笑了笑,没直接答,反而指着柴房角落里的梯子:“从这儿下去能到镇外的河沟,咱们从那儿走,避开镇卫营的人。”
      他说着先爬下梯子,李筱月跟在后面,怀里的包裹又动了下,这次更明显,像是有东西在用爪子挠布面。她心里疑窦丛生,这包裹里到底是什么?“青雀” 又是个什么物件?
      下到柴房地面,她才发现这里堆着不少干草,墙角有个破水缸,缸底积着点雨水,映出她的影子 —— 灰布褂子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头发乱蓬蓬的,倒真像个普通的农家女。
      “走吧。” 沈砚之拉了她一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是朝着柴房来了。
      沈砚之眼疾手快,把她推进水缸后面的阴影里,自己则靠在门后,手里握紧了折扇。李筱月蹲在阴影里,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是个粗哑的声音在问:“沈先生,看见个穿红衣裳的女的没?”
      是镇卫营的人!
      沈砚之的声音听着很平静:“没看见。方才一直在巷子里躲着,倒是看见几位往这边来了,怎么了?”
      “那女的是‘暗部’的细作,偷了‘青雀’,杀了望春楼掌柜!” 另一个声音骂道,“头儿说了,谁能抓住她,赏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 沈砚之笑了笑,“那可得好好找找。只是我这柴房破旧,怕是藏不住人,几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外面的人嘀咕了几句,又问:“沈先生刚才在这儿做什么?”
      “看书。” 沈砚之扬了扬手里的书,“我这书箱里的书还没看完呢。”
      又说了几句,马蹄声渐渐远了。李筱月松了口气,刚要从阴影里出来,就见沈砚之转身朝她走来,眼里没了刚才的温和,只剩一片冰冷。
      “姑娘,” 他蹲下身,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包裹上,“你到底是谁?”
      李筱月的心猛地一跳,攥紧了怀里的香囊:“我…… 我就是个迷路的。”
      沈砚之笑了,指了指她的手:“迷路的姑娘,会认识‘暗部’的令牌,会知道‘青雀’藏在望春楼的柱子里?”
      他的指尖离她的手只有寸许,李筱月能看见他指甲缝里有点黑泥,像是刚挖过什么东西。她突然想起那枚香囊,想起绣在上面的青雀 —— 沈砚之的妹妹,会不会根本不是普通人?
      “我……”
      她刚要说话,怀里的包裹突然剧烈地动了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布而出。沈砚之的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不好,是镇卫营的人又回来了!”
      李筱月也听见了,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柴房里有动静!进去看看!”
      沈砚之拉着她往水缸后面的地道口跑 —— 那里竟有个不起眼的地道,盖着块木板,刚才她根本没注意到。“进去!” 他把她推下地道,“顺着地道走,能到河对岸,别回头!”
      李筱月往下掉的时候,看见沈砚之捡起地上的干草堆在地道口,又从书箱里掏出个火折子,像是要把干草点燃。
      “你怎么办?” 她忍不住喊。
      沈砚之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竟有了点笑意,像是释然,又像是别的什么:“我自有办法。对了,” 他扔给她个东西,“这个你拿着,或许有用。”
      是那个银质的梅花哨子。
      李筱月接住哨子,地道口的木板已经被盖上了,上面传来干草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沈砚之的声音,像是在跟镇卫营的人说话,越来越远。
      她攥着哨子,顺着地道往前爬。地道里又黑又窄,土腥味呛得人难受,怀里的包裹还在不停地动,像是有生命似的。
      她不知道沈砚之为什么要帮她,也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从穿越到这具身子上开始,她就已经卷进了一场巨大的阴谋里,而 “青雀”,还有那个神秘的 “暗部”,或许就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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