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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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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直直冲着庄姜涌来，他的脸陷在绵密的绒毛中，缓过阵阵眩晕，轻喘一口气，直起身。
西提斯用书拍了拍庄姜的脸，莞尔，“地毯脏了。”
“庄教授听说过有一种动物叫雪狐吗？皮毛细密，在冬天会生出白色的绒毛，只在北部行省的几个特定行星有分布。”
“但现在那些行星都已经无人居住，这地毯我既找不到人换也找不到人洗，怎么办呢庄教授？”
他反手轻轻用书脊划过庄姜的脸，感受到庄姜顺着书本传递过来的颤抖，轻轻笑了。
“我虽然对你带来厄运的体质已经有了深切的感悟，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为你所累，你行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哀伤的痕迹，我是否应该收回曾经的错误决定呢。”
钟磬眉头越拧越紧，叹口气，插话道，“西提斯，今天丰收节，不用为一句疯话和异星人一般见识。”
伯更钟家向来涵养深邃，对庄姜说出一句异星人已经是极限，西提斯抬眼看看钟磬，“谁确定他说了一句疯话？”
钟磬瞥庄姜一眼，庄姜再次伏低身子，把臣服做到极限。
西提斯也有些意兴阑珊，往沙发上一倚，“那就说说别的，庄教授闯进教堂，带走圣子，让樨木花家族在公国面前丢尽颜面，你又打算如何负责？”
西提斯揉揉太阳穴，似乎有些疲倦，盯着庄姜笑道，“庄教授好大的本事。”
庄姜已经有些晕，一会热一会冷，感觉自己的身躯在不停的放大和缩小，西提斯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钻进耳朵，“你很在意奥古斯塔？”
庄姜浑身上下被水浸透，说话时有种深切的溺水感，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帮助他，我们是朋友。”
西提斯又说了些什么，字词像砖头一样对他面门砸来，庄姜眼前一黑，沉入深海。
西提斯见状，有些诧异，“怎么回事？这就晕了？”
钟磬平淡道，“他有伤。”
西提斯百无聊赖的摆摆手，钟磬叫人进来，皇侍把庄姜扶出去。
西提斯上下打量他，笑道，“我听说，你当年在努曼让时，还未成年，就严刑逼供俘虏获得情报，得到伤心狮子战团上下一致好评，怎么现在却显得有些禁受不住？”
钟磬面沉如雪，“我向来不赞成你这样对待公民。”
西提斯失笑，“他是公民吗？”
钟磬冷声道，“你自然拥有公民的最终定义权。”
西提斯道，“还是说，你们玩闹一场，你仍然对他有些怜惜？”
钟磬抱着双手看他，面露不屑和嫌恶，“别恶心我。”
西提斯又笑，“确实，你向来最老实，竟然真的去执行那劳什子赌约，他还真的敢爬你的床——蛮族遗民，下贱不堪。”
西提斯像是想起什么令人开心的回忆，定定笑了一会。
钟磬等他笑完，才道，“今天之事，如何处理？”
西提斯仰在沙发上，银色的长发瀑布一样垂下，他微微闭上眼睛，纯白的睫毛盖住冰川般的瞳色。
“处理？处理就是让皇帝知道我们办事不利——”
庄姜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被放置在一把椅子上，他四处看看，总觉得视角很奇怪，挥动四肢，发现自己的手短短粗粗，软弱无力。
庄姜心想，墨羽的病情又出现了反复？他用力往下一跃，整个人就趴在软绵绵的地垫上。
庄姜看到自己的短腿，穿着绿色的连体衣服，有一个巨大的帽子，帽子上还垂下两个耳朵状的物体，顿时很迷惑。
从视野镜头出现一双巨大的脚，庄姜眼中的世界瞬间颠倒，他感觉自己悬空，又很快被放回沙发上。
一声轻笑，带一点亲密和宠溺的响起，“你还挺有活力，可没人告诉我你是个爱动的小朋友。”
庄姜发现自己发出一些嗯啊的稚嫩声音，努力调转视线，却总是在一片狭窄的区域打转，视野里的东西都相当大，他急的两只手在腿上拍来拍去，啊啊叫出声来。
视线中出现一张英俊而温和的脸庞，带着笑意道，“你怎么啦？为什么不高兴？”
庄姜突然鼻尖一酸。
“爸爸——”
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力量汇聚到舌尖，打算大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猛地往前一栽，顿时吓了一跳。
庄姜惊醒过来，还没回过神，钟磬冰冷的声音就钻进耳朵，“醒了？醒就自己下来。”
庄姜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飞行器内部，有些茫然。
钟磬的更加不耐，“下来！医生在等！”
庄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晕在冰宫。
他紧张又诧异，这么被轻轻放过，可能是后续无数折磨的开始。
他想迈步，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深吸一口气，嘴唇不住发抖。
钟磬就在一旁看，舱门打开，医生冲上来，接住摇摇欲坠的庄姜，把他安置在推车上，一边给他检查一边问话。
刚包扎完的伤口是彻底报废了，又重新包扎，庄姜额头全是冷汗，做几个检查，手上就被插了输液针头，药液里有安眠成分，庄姜被强行带入沉睡，直接失去意识。
再醒来，手上针头已经拔了，庄姜觉得很累又很渴，翻个身，对上钟磬漆黑的眼睛，吓得一把坐起来，瞪大眼睛，不敢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