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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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下，宋云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转身，快步冲回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狠狠摔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宋云才敢大口呼吸。刚才那一幕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流畅的肌肉线条，水珠滑落的轨迹，……然后是飞禽的硕大身姿，颜色，长度以及羽毛的沟壑，细节，姿态。还有霍历那双带着戏谑和探究的眼睛，离得太近，像是烙印在了脑子里……
那具身体充满了力量感和雄性荷尔蒙，是他这种偏清瘦、常年伏案工作的人永远无法拥有的类型。仿佛和自己是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的生物。
脸颊不可控制地烧烫起来。一种朦胧的、陌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几天后，是仲裁的日子。虽然霍历嘴上依旧嫌弃宋云事必躬亲的做法“愚蠢且低效，但宋云某晚回家，发现霍历帮他把所有证据材料按顺序整理得清清楚楚，甚至还用便签标注了争议点和应对思路。
看在材料和霍历这两天主动做晚餐的面子上，宋云颇为大度地“原谅”了霍历当日的行为，两人也极有默契地没有再提。
出门时，宋云正在玄关处整理袖口，霍历姿态懒散的撑着沙发看球赛，却冷不丁回头开口：“加油。”
宋云动作一顿，没抬头，有些羞恼，嘴上道：“幼不幼稚，又不是三岁小孩。”
……
仲裁的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甚至没有正式开庭，仅在庭前调解阶段就宣告结束，双方数字上都做了让步，但达到了宋云的心理预期，公司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向他人透露赔偿及内容，并将此写入赔偿协议。宋云则坚持当场支付，对方和领导沟通后也爽快答应了。
甚至在双方完成公事上的接洽，人事还转达了之前宋云领队的下属的思念之情，这让宋云颇为意外。坦诚来讲，宋云是个很不错的设计领队人，即不压榨新人，也从不拿下属做挡箭牌。只是职场规则，离职即断联。
拿着那份盖着红印的调解书，看着手机银行里弹出的到账信息，宋云走出仲裁委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积压了几个月的郁气仿佛瞬间烟消云散。对于之前的遭遇的下药以及被迫离职的遭遇，这仿佛一另一种方式完成对自己的。
他想过报复，但终究什么也没发生。生活总要继续，不值得为烂人浪费更多时间。
拿着那份盖着红印的调解书，宋云心满意足的走出仲裁委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积压了几个月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对于之前遭遇，这也算是一个交代。
他想过报复，好在没有切实发生什么。生活还得继续，不值得为那种人浪费时间。
心情大好之下，他难得地逛起了小区附近的纯进口超市，精心挑选了两份份空运过来泛着光栅的牛排、一瓶口感不错的红酒，又买了些包装精美的应季有机蔬果。甚至，宋云被一只克莱因蓝金属丝编织衣果盘吸引，是极为松弛优雅的西班牙地中海风格。作为一个极简主义者，宋云鲜少购买重复功能的用品，但今天，他忽然觉得生活里也许可以更新一点新鲜的色彩。
他主动给霍历发了条信息：“晚上在家吃？我下厨。”
然而，信息发出后却石沉大海。
下午，书房里的霍历手机突然连续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内容极其简短：“A市收网，Q市联动，目标落马。速归。”
他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所有慵懒闲散顷刻褪去。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动作迅速却不见慌乱。扫了一眼这个住了几个月的房间，他的行李不多，需要带走的更少。
他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顿了顿，最终决定下楼去超市的ATM机取现金，原本想多取点，最终取了十万元。
霍历似乎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现在看来，这场一时兴起的游戏应该结束了。
他快速写了一张字条：
“临时有事，已离开。感谢宋总监收留，霍历。”
笔迹潦草却有力。做完这一切，他拎起笔记本电脑，毫不留恋地开门离去。那个用来联系的虚拟微信号，本身就是一个几乎空白的虚拟身份，也随着霍历离开而彻底沉寂。
宋云提着满载而归的购物袋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满室寂静。“霍历？”他喊了一声，无人回应。走到客厅，才看到桌上那摞显眼的现金和那张字条。
他愣住了，逐字读完纸条。
霍历离开，自己重新拥有完整的空间。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宋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一种空落落的茫然。
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霍历的微信电话，无人接听。发出去的信息也永远停留在了自己那条“晚上在家吃？我下厨。”
他看着桌上那十万块钱，感觉像是一场荒诞剧的落幕酬劳。十万块，这家伙倒是大方，直接还了两倍。
宋云站在安静的客厅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收起现金。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超市买的一堆物品，将他们分门别类。
最后他拿出那只地中海风格的金属丝编织衣果盘，清洗干净，盛上新鲜的水果，放置在客厅茶几上。
客厅只开了氛围灯，柔和的灯光穿过穿过金属编织的缝隙，在桌面投下凌乱的凌乱的网格阴影。宋云端详一番，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一个新的装饰物而发生任何改变。
……
霍历离开后，宋云的日子按部就班，一如过往。
宋云收拾了霍历之前居住的书房，将床单被套换下，被子收起，将隐藏双人床重新收回到墙壁。
打开衣柜，衣柜里整齐排列的衣物让宋云犯了难，几件衬衫，几件体恤，长裤，短裤，甚至叠放整齐的内裤，角落里还有只黑色商务登机箱，仿佛物品的主人还未离开。
宋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丢掉似乎太过浪费，万一衣物的主人来取?索性关上衣柜眼不见心不烦。尽管他清楚，以霍历的作风，这些大概率已是弃物。
最后，宋云将自己在客厅吧台办公的电脑又搬回书桌原位，一切看起来和三个月前并无不同。
宋云依旧矜矜业业的找工作、投简历、面试，但愈发感到意兴阑珊。他开始反思：其实并不是没有合适的岗位。只是综合下来差强人意罢了，所以才兴趣乏乏？抑或是，内心深处早已厌倦了设计行业无休止的加班、提案、对接甲方、迎合消费者？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然而，没过几天，他竟然收到了一家本地龙头房地产公司的面试邀请。他并无地产行业经验，但HR似乎更看重他的审美品位和资源整合能力，强烈邀请他面谈。考虑到甲方公司不仅工作压力低，而且工作节奏稳定、福利优厚，晋升体系也完善，宋云决定一试。
参观公司环境后他更加满意，面试也异常顺利，最终拿到offer，年薪与之前持平，但五险一金全额缴纳，算下来待遇反而更为优渥。
宋云刚毕业时候也投过其他大厂的简历，也顺利拿到offer，可惜当时不幸遭遇了医疗事故，又牵扯出纠纷，导致那两年身体极度虚弱，不得不选了工作节奏慢一点相对自由的小公司，放弃了大厂的offe。做六休一早九晚九的节奏当时那幅身体完全无法支撑。
就那样一点一点熬着，拿着微薄的薪水养活自己，独自租房、调理身体，一点点艰难康复。直到身体好转，才跳槽到前任公司，成了旁人眼中兢兢业业的“工作狂”。
或许当时的经历过于匮乏，直到后来宋云成了家长口中在Q市的成功人士，也依旧保持极简主义的生活习惯。对大厂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自己的生命因为一场或者接二连三的意外，推向当下这个结果，完全远离了宋云当初的规划。
那场事故不仅耗尽了他的精力，也摧毁了他对“权威”和“系统”的信任——那件事情不仅证据被收走，连病例都没有留下，甚至相关机构对此根本没有管辖权。最难熬时，他难得向家里寻求安慰，换来的却是指责他“不懂事”、“犯傻”。自此，他习惯了所有事情自己面对解；所有情绪自己消化，处理。
宋云也不习惯和别人合租，当时毕业租房时谨慎地选择了大平台旗下的合租房，却没想到不仅甲醛超标，某天竟然有一个存在精神障碍的人突然闯进自己合租的房子里，在客厅摔摔打打。看到自己后竟然扑过来强行搂抱，宋云情急之下不得不躲进厕所里。
在厕所的隔间宋云报了警，等到警察，居委会，医生来的时候，宋云透过厕所的隔间看到，那女生正在自顾不暇的裸体紫薇，嘴里骂骂咧咧。这让宋云产生了极大地心理阴影，甚至开始恐女……
那段时间宋云过得实在太过艰难……如今，面对新的工作与生活，宋云只想将过去的种种，尽可能抛诸脑后。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