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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还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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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戈的大脑在警报声和敌人信息素的狂潮中高速运转。船坞空间相对开阔，缺乏有效掩体，对方人数占绝对优势，强攻是死路一条。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艘近在咫尺的“静谧学者”号星舰，以及——
“西斯克！”凌戈的声音压过警报，“星舰启动权限！”
西斯克此刻彻底褪下了冷静，脸上是混合着暴怒和被算计的狰狞。“权限在我这里！但他们肯定干扰了启动程序！需要时间！”
凌戈毫不犹豫，一道炽热的光束精准地击中了船坞入口处一个重型起重臂控制节点。“给你争取时间！”
轰隆！
巨大的金属起重臂轰然砸落，堵死一个主要入口，溅起一片烟尘。
“苏时安！干扰他们！”凌戈头也不回地低吼。
苏时安一个激灵。干扰？怎么干扰？他下意识地看向那群涌来的Alpha，他们就像一群被激怒的鬣狗。
“干扰……对，信息素！老子别的没有，就这身‘毒’最多！”
他扯下的抑制贴，集中起所有精神，回忆着莉亚教导的“滴漏”控制，但这次不是控制输出量，而是控制方向。他将信息素狠狠刺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Alpha士兵。
“呃啊！”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猛地一滞，脸上瞬间闪过痛苦和混乱的神色，动作明显变形。苏时安的信息素对于高等级Alpha效果更显著，足以造成瞬间的干扰和迟疑。
“哈！有效！看来各位Alpha老爷的鼻子比我想象的还娇贵！” 苏时安在心底欢呼。
“干得漂亮！” 凌戈手中的能量手枪连续点射，放倒了两个因信息素干扰而动作迟缓的士兵。他手上的每一枪都指向关节、武器等有效剥夺战斗力的部位。他的攻击，不致命，但足以阻止攻势。他不想伤害本就不是敌人的人。
西斯克的一个手下明显动作迟疑，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同伴的射击线路。
“内鬼是他！” 凌戈瞬间判断，一枪擦着那名内鬼的头皮打过。
西斯克冲到“静谧学者”号下，试图突破干扰启动星舰。
更多的士兵从其他方向包抄过来，密集的能量光束开始覆盖式射击。一时间，火花四溅，碎屑横飞。
凌戈一把将苏时安按低，一道光束擦着头皮飞过。
灼热的气浪让苏时安呼吸一窒。“差点就被爆头了！这可比实验室刺激多了！” 他咬着牙，心脏狂跳。凌戈按在他后背的手掌稳定而有力。
“星舰启动还需要至少九十秒！” 西斯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躁。
九十秒！在这种火力下，九十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凌戈眼神一厉，下定决心，从装备包里掏出一个高爆震眩手雷。
“闭眼！捂耳！” 他低喝一声，猛地将手雷抛向敌人最密集的区域。
刺目的白光和几乎能震碎内脏的超高分贝噪音瞬间爆发。苏时安闭眼捂耳，依旧感到眼前一片血红，耳膜嗡嗡。
冲锋的敌人阵型瞬间大乱，惨叫声和混乱的呼喊响成一片。
就是现在！
“快！登舰！” 西斯克吼道。
凌戈一把拉起几乎软倒的苏时安，冲向“静谧学者”号的舷梯。
那名内鬼见事情败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直接瞄准苏时安！
“小心！” 凌戈将苏时安完全扯入自己怀中，用后背硬生生挡住了这一枪。
“呃！” 能量光束击中他背部的外骨骼装甲。凌戈身体剧烈一晃，但愣是咬着牙没有倒下，反手一枪精准地击穿了那名内鬼的额头。
“凌戈！” 苏时安惊呼，感受到标记链接那头传来的剧痛，他……
“没事……” 凌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踉跄着冲进了星舰舱门。
“关门！立刻起飞！”
星舰引擎发出过载般的轰鸣，窗外，辛迪加的士兵正对星舰外壳疯狂射击。他们暂时……逃出来了。
苏时安瘫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旁边后背装甲焦黑一片的凌戈，心脏跳的生疼。
“真是刺激到家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不过，能跟这座移动冰山并肩作战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凌戈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他。
他声音低哑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确认？
“还活着？”
苏时安扯出一个有些欢快的微笑，点了点头。
“嗯，还活着。”
苏时安在心底哀嚎，“希望这艘‘辣椒号’别在半路散架！”他死死抓住身边的固定环，耳边是舰体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尖啸。
漆黑的深空里，几艘辛迪加追击舰艇在后方闪现。
砰——苏时安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甩在舱壁上，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天！这飞行员以前是开过山车的吗？！”
凌戈背靠着舱壁，脸色苍白。刚才硬扛那一枪显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即使有外骨骼装甲缓冲，能量武器的冲击和灼烧也绝非儿戏。
苏时安看着，挣扎着，顶着巨大的过载力，一点点挪到凌戈身边。
“你……你的背……”他的声音在引擎噪音中显得微弱。
凌戈紧闭着眼，没有回应。
西斯克那令人火大的、事不关己的冷静声音响起：“我们已暂时脱离艾尔兰星重力井，进入预设跃迁航线。但对方启动了长程追踪信标。预计在完成首次跃迁前，我们仍有被拦截的风险。”
紧接着，西斯克的声音忍不住地上扬：“另外，凌戈中将，我刚才监测到苏时安先生的信息素在对抗中出现了极其罕见的定向爆发模式。这种精准的精神干扰，即便是在计划1.0的巅峰时期也未曾记录！这数据……太完美了！”
苏时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风险？辣椒头！这重伤员你没看见吗？你更应该关心下他会不会失血过多先挂掉！”
凌戈感受到了苏时安焦躁的情绪，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向苏时安，“我没事。” 他试图移动一下，却牵动了背后的伤，闷哼一声。
“别动！”苏时安下意识地按住他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他环顾四周，他咬咬牙，踉跄着把角落的应急医疗箱拖了过来。
箱子里是标准的军用急救物品。那些绷带、止血凝胶和能量注射器，实在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擅长修理机甲，但对处理强悍Alpha的人体伤口什么的，根本没经验。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不能看着他流血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以前给自己弄的粗略处理方式，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去剪凌戈背后焦黑破损的作战服。布料粘连在伤口上，他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凌戈肌肉瞬间的绷紧。
“可能会有点疼……”苏时安干巴巴地说。
背后皮肤被高温灼烧得一片焦糊，边缘红肿发炎，甚至能看到下面跳动的肌肉组织。
苏时安感觉自己的后背也开始幻痛了。他拿起消毒喷雾，手有些抖。
凌戈突然开口：“我自己来。”
苏时安愣了一下，没有坚持。
苏时安静静地看着他熟练地处理伤口，缠绕绷带，那冰冷的侧脸在应急灯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坚毅，也……异常孤独。
“这家伙……到底经历过多少这种事，才能对自己都这么狠？”
过了好一会儿，凌戈忽然低声开口：
“刚才……谢谢。”
苏时安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没什么……总不能真站着等死。” “而且，看你挡枪的样子还挺帅的……” 这话他只在心里嘀咕，没敢说出口。
“嗯。”
苏时安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又看了看舷窗外无尽的星际，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暂时安全了，但前路依旧未知，身边是重伤的盟友和目的不明的科学狂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而且……是在一起活着。”
他拉了拉身上那件宽大的工装，也靠在冰冷的舱壁上，闭上了眼睛。
苏时安是被一阵消毒水气味唤醒的。他睁开眼，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实验室，而是“静谧学者”号那冰冷简洁的船舱里。身上不知何时盖了一件凌戈的备用作战服外套，带着硝烟与冻土的冷冽气息，将他整个人裹住。
“啧，这移动冰山还挺细心……”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看向旁边。
凌戈依旧靠坐在那里，姿势和他睡着前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差了些，唇色泛白。但他呼吸平稳，似乎陷入了昏迷。
苏时安轻轻挪开身上的外套，凑近了些，想看看他背后的伤。绷带包扎得很专业，没有渗血的迹象，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极淡的、属于能量武器灼伤后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看来暂时死不了。” 他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半球形医疗机器人突然亮起了蓝色的指示灯。它滑行到凌戈身边，开始扫描。
机器人：“检测到船员生命体征异常，启动二级医疗协议。”
苏时安警惕地看着这个铁疙瘩。“这玩意儿靠谱吗？别是西斯克派来灭口的吧？”
机械臂探出微针，准备为凌戈注射某种淡蓝色的液体。
“等等！”苏时安下意识地出声阻止，“那是什么？”
机器人停顿了一下，电子眼转向苏时安：“标准军用镇痛剂与细胞修复促进剂，成分已通过舰载医疗数据库认证。请问是否需要中止治疗？”
苏时安被问住了。他不懂这些，只是他不敢信任。他看向凌戈沉睡的脸，犹豫了一下。
“妈赌一把！总不能看着他活活疼死。”
“……继续。”他哑声道。
机械臂将药剂注入。几秒钟后，凌戈的呼吸没那么急促了。
苏时安稍稍安心，这才感觉到自己喉咙干得冒烟。
他在舱室里摸索出一管营养膏和一小瓶水。
“又是这玩意儿……” 他看着那管糊状物，怀念起黑市里那家烤岩甲虫肉串摊子灼热辛辣的香气。他拧开盖子，皱着眉强行将那寡淡的营养膏咽了下去，冰凉黏稠的质感滑过喉咙，让他一阵恶心。他小口喝着水，目光落在舷窗外。
星际是永恒的深邃与寂静，看着这无尽的黑暗，只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与平和。他像是一颗被抛入黑暗的尘埃，不知前路。
“老蝎，铃铛……你们还好吗？” 他无声地问着，心底泛起一丝酸涩。
不知过了多久，凌戈醒了。他第一时间锁定在了苏时安身上。
“我们……”
“暂时安全。”苏时安把手里还剩的半瓶水递过去。
凌戈接过水瓶，仰头喝了几口。
“你的背……”
“无碍。”凌戈打断他，试图动一下，但是很痛。他硬是忍住了，“西斯克呢？”
“不知道，把我们扔进来之后就没影了，大概在驾驶舱捣鼓他的‘投资’吧。”苏时安语气带着嘲讽。
凌戈感受了下船体动静，“星舰在进行长距离跃迁前的加速巡航。我们离开艾尔兰星域了。”
“去哪？”
“这得问西斯克。”凌戈看向舷窗外。
又是这种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感觉。苏时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真糟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