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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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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千驰装的遮光窗帘质量很好，早上十点，室内还是昏暗一片。
石小潭被人搂着，肉贴着肉，大型犬一样的偎着他，蹭在肩颈上的卷发软软的，散发出熟悉而温和的味道。他早就醒了，但好像一直在做梦，梦里方千驰变成了一只弹贝斯的卷毛犬，又好像是长出了狗耳朵和毛尾巴，绕着他、圈着他又亲……梦到这里，石小潭醒了。
石小潭呆住了。
他一动，方千驰也动了，大手摸过来贴到了他的额头上，还没睡醒的样子：“头疼不疼，哥哥，喝不喝蜂蜜水？”声音有点哑，嘟囔的，很好听。
石小潭的精神捎带手被一嗓子勾跑，眼神也怔怔的，下意识在手掌心底下蹭了蹭。一蹭，那点支离破碎的宿醉记忆全回来了，石小潭眼睛睁圆，把手挣出来去拍搁在他脑袋上的手掌。
“哥哥，醒了？”方千驰挨揍也不恼，手一伸又把石小潭往怀里够，呼吸绵长，一口气悠悠地吸进去，搭着石小潭哄觉。
“方千驰，我睡醒了。”石小潭的头在宿醉后犯晕，腿酸，腿心间磨得发痛。他没力气掰扯，吸一口气，说话已经很清醒，不黏糊了。
方千驰的眼睛一下睁开了，石小潭的睫毛很长，在他怀里细细密密地压下来，一身的吻痕，又严肃地把眼睛抬上来，只盯着他，不讲话。
“哥哥……”方千驰说，手还搂着，开始撒娇了。
“我想起床。”石小潭打断他，说道。
方千驰还在待机，脑袋埋到了石小潭的肩窝里，手规矩地收在背上，嘴里小声哼唧。
“方千驰，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我说我睡醒了，我要起床。”
搭在石小潭身上的手立刻松开了，方千驰还没睡醒，把自己翻到床的另一边，只在肚子上搭一点被子，露出漂亮的肌肉和修长有力的一双长腿。
石小潭不想理他，脚一踩地面，腿心一磨就疼，他皱眉。地上乱七八糟的横着几件他俩昨天穿出去的衣服，石小潭不想再看，拉开了衣柜。衣柜内部做了一面半身镜，镜子里的人□□，粉白的皮肤上印满了吻痕，胸口被捏得发红，上半身该肿的两点全肿了，挨了狗咬。
石小潭眼眶一下红了，洗了下鼻子，哪哪都疼，又哪哪都委屈了。
身上又疼，衣服又没得穿，一句解释都没有，孤零零地在学生的卧室里赤条条的站着，好烦、好烦，好讨厌。
“哥哥。”讨厌鬼这会又追上来了。
方千驰从后头拢上来，搂了他一下，在衣柜里给他挑了件奶白色的卡通印花T，也不递过去，搂着就给石小潭把衣服穿了，边穿边说：“特好看，裤子可能给你穿都大了，先这样，我这就点外卖叫人送，好不好？”
衣服穿好了，方千驰在镜子里看他俩搂一块，美得不行，又见石小潭垂着眼睛，立刻歪了脑袋从底下去看他。
“你别亲我。”石小潭手往脸上一遮，反应倒快，又把头扭开了。
石千驰去捉他的手，离得近了，听得见石小潭正垂着脑袋，躲在自己的眼睫毛里头吸着鼻子轻轻、又轻轻地难过，心都软了，他说道：“哥哥，我错了，一会脑袋更不舒服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石小潭又缓了一阵，眼泪流出去一点，压回去一点，再转回来，眼眶红红的，而眼神很坚定：“方千驰，我不能接受发生这样的事情。”
“哪样呢？”方千驰一说话，很是心猿意马的不正经，石小潭就瞪过去了，抬腿就一脚踹得很结实。
方千驰把石小潭又哄回床上坐好，自己在衣柜里捡了套画着小狗图案的黑白小狗睡衣，把放在床头的水杯洗了，从保温杯里头倒温水，泡了杯新的蜂蜜水搁到石小潭手里。最后，盘腿在地毯上坐好，仰头，试图去扒拉石小潭的小指。
“咱俩没做。”方千驰说。
石小潭把脑袋转过来，低下头看他，很委屈。
“……就蹭了蹭。”方千驰继续道。
石小潭一下把方千驰捏着的手指头给塞回到被子里了。
“我成年了，哥哥。”方千驰的手搁着被子蹭过来，没招，好大一团卷毛狗站起来变成好大一只卷毛狗，方千驰翻了包从里头把身份证给掏出来，双手奉上捧到石小潭面前，“哥哥，你看。”
石小潭把蜂蜜水往床头搁，方千驰半路殷勤接过去，他低头，看身份证。
2006.11.25。
石小潭猛得抬头。
“怎么了，哥哥？”方千驰问道。
石小潭今年大一，他的月份小，将将卡着读书年龄，是07年7月份的孩子，所以作为“学长”的石小潭，实际上要比方千驰小了将近半岁。石小潭面上不显，把身份证塞回方千驰手里，只冷冷地回答：“知道了。”
“哥哥，那你放心了没有呀？”方千驰能耐上来了，把脸蛋凑到他跟前，声音咬得轻轻的，“能做这样的事情了不？”
石小潭整个人有点飘飘了，之前不觉得，此时方千驰一口一个哥哥快要把他哄得晕乎乎的。他卧在床头，方千驰大狗一样贴上来要亲他。平心而论，方千驰是很帅的，他会开车，能抱起他、亲吻他，有足够成熟的臂膀。但是归根结底，方千驰也是他的学生，对于方千驰，他总是要有责任要负的。
“不、可、以。”石小潭不动，也不躲，直直望进方千驰的眼睛，一字一顿的。
方千驰不恼，迎着石小潭的瞪眼亲了下他的脸颊，从另一侧翻身上床了。
刚上床，方千驰便蹭过来搂住他，打开了外卖软件，先叫了餐，然后切到搜索栏，打了碘酒几个字。
石小潭是有点挑嘴的，能吃，但爱吃的少。所以点早点时，方千驰捏着他的手拿着大主意一点一点问细节，石小潭爱答不理，爱吃的哼哼，不吃的也哼哼，两个人鸡同鸭讲同声传译，喂石小潭像喂小猫。
到点碘酒了，石小潭说话了：“你把我磨得好痛。”
方千驰侧过脸去蹭他，说话不着调，很高兴：“老婆，你别这么讲话。”
石小潭的巴掌下一秒贴着脸蛋呼过去，这一下轻，再揍，握了拳结结实实的照方千驰身上揍，脸上带着凶劲蹭着一股冷意。方千驰只躲，只护着胸口拿手去架他。石小潭打人架势挺狠，下手是越来越轻，在床上滚了一溜，居高临下的压着方千驰，不动手，只盯着。
“我错了，哥哥。”方千驰说。
“我和你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石小潭总结道。
他窝回床上，重新把四肢都裹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石小潭揍人时不觉得，现在大腿根又磨得火辣辣的疼，心更烦。冷着脸嘟嘴，不想理人，偶尔眼睛晃过去就是在瞪人。
“我买药了，哥哥。”方千驰不惹他了，虽然没有亲密到“那种”地步，但是两个人亲过、摸过、蹭过，现如今贴在一块已经是没有障碍了，石小潭冷着脸与他撒娇，也是下意识的行为了。
石小潭不理他，只哼一声。
方千驰埋头把内裤、牙刷一类的生活用品点好，再回过头看，石小潭还是一个脑袋露在那里，嘴角平平的，眼神愣愣的，看起来好可爱又好委屈。
“哥哥，还不舒服吗？”方千驰蹭过去，拍了拍被子包里的小猫卷，哄道。
“有一点，没事。”石小潭说，其实还行，他只是发呆缓神，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被方千驰揪回来讲话。
方千驰说：“吃完饭下午你想做什么？”
石小潭说：“回学校。”
方千驰把脑袋都倚下去了，窝在小猫卷身上，声音轻轻地：“我给你弹吉他好不好？”
石小潭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
“我把你的衣服洗了，一会晾了，你晚上在这睡，明天我送你回学校，行吗？”方千驰接着说，目光向上，去看石小潭，见他没拒绝。于是方千驰站起来把地上的衣服都收了，丢到洗衣机里，打开了房间里的音响，又把平板、电脑和几本闲书拿过来放到石小潭身边。
方千驰播放了小狗排队的情歌慢摇，音乐充斥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昨天晚上在舞台上是所有人的贝斯手的方千驰，成为了石小潭一个人的乐手。
石小潭安静地看着他，方千驰抱起角落里的贝斯，没插电，只是拨弦，转着圈又回到石小潭身边。石小潭在跟着哼歌，清凉的嗓子压得轻轻的，好听的、浪漫的，有微风吹进的初夏时的初恋。
吃过午饭后石小潭自己去卫生间擦了点药，他们又小睡了一会，音乐开的很小声，石小潭窝在方千驰的怀里睡着了。其实仔细看石小潭还有一点点婴儿肥，脸很嫩，睡觉时很乖。方千驰理了理他的头发，在嘴唇上轻轻盖了一个吻。
方千驰再醒来时，是被闹钟吵醒的。
石小潭在他的衣柜里找了一身休闲风的衬衫和五分裤，正坐在书桌前敲电脑，脊背挺得笔直。
“你醒了？”石小潭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