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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3.喘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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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内的空气凝重而潮湿，洞外变异水蛭不知疲倦的撞击声和地下河奔流的轰鸣交织成一首永无止境的、令人焦躁的交响。时间在黑暗中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苏临靠在凌夜身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他的呼吸比之前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微弱。凌夜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稳稳地扶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紧握着军刺，目光锐利地透过石缝监视着外面的动静。他能感觉到苏临单薄的身体透过衣物传来的细微颤抖，以及那低于常人的体温，这让他心中的焦灼如同暗火般灼烧。
雷擎站在被封堵的洞口附近，如同一尊沉默的磐石。他没有催促，只是偶尔抬起手腕，借着沐霖维持的照明光球，查看那块老旧的战术手表，计算着时间，等待时机。
沐霖手中的光球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洞穴，其散发的微弱寒气也稍稍驱散了洞内的闷湿。他站在雷擎身侧，目光紧盯着洞口，同时感知着环境的变化。“外面的撞击频率在降低，”他低声对雷擎说，“它们的活性似乎随着时间在减弱。”
星尘坐在干燥地面上，闭目凝神。他的脸色依旧不佳，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对上游那片特殊区域的感知中。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但他浑然未觉。
阿焱靠在另一侧的洞壁上，抱着手臂，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像一头假寐的猛兽，确保能在任何突发情况下第一时间反应。
“就是现在！”
大约一个小时后，星尘猛地睁开双眼，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它们的活性降到了最低点！大部分潜伏回深水区了！”
几乎同时，洞外的撞击声也几乎完全停止。
雷擎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行动！保持静默，快速向上游移动！沐霖，照明和警戒前方。星尘，指引方向。阿焱，断后。凌夜，照顾好苏临。”
命令简洁清晰。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堵住洞口的石块被迅速搬开。沐霖率先探出身，光球照亮河岸，确认安全后打出手势。雷擎紧随其后，狙击枪端在手中，目光扫视着幽暗的河面。
凌夜小心地将苏临背起，固定好。苏临被动静惊醒，微微睁眼，模糊地看了一眼外面墨绿色的河面，下意识地搂紧了凌夜的脖子。凌夜感觉到他的不安，侧头低声道：“别怕，跟着我。” 然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跟上队伍。
星尘走在凌夜侧前方，闭眼依靠精神力感知。“左侧岩石松动……右前方水下有暗礁……”他不断发出简短提示，声音微弱却清晰。
阿焱最后走出，仔细恢复洞口痕迹，然后快步跟上，警惕后方。
小队如同暗夜幽灵，沿着湿滑河岸快速行进。墨绿色河水在身旁奔腾，水声掩盖了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淤泥味。偶尔的水中异响提醒着威胁并未远离。
沐霖的光球如同指引灯塔。他不仅要维持照明，还要感知脚下和能量波动，额角渗出细汗。
“前方三百米，河道收窄，”星尘忽然开口，语气凝重，“那里就是特殊能量区域。但能量场复杂，无法完全穿透……”
雷擎打手势，队伍放缓，更加警惕。
随着靠近，周围空气变得清新，变异水蛭的腥臭味也淡了。河道在此收窄，两侧岩壁高耸。而在右侧岩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拱形入口！
入口高达五米，由光滑的混凝土和合金构成，边缘简洁利落，没有任何花哨装饰，只有门楣上方一个模糊的、被藤蔓部分遮盖的徽标——一个环绕着齿轮的盾形标志，似乎是某个旧时代机构的标识。
而以入口为中心，方圆百米内，河面平静，感知不到任何变异水蛭的能量反应！它们似乎在刻意回避这里。
“就是这里……”星尘看着入口，眼中震撼，“那股稳定能量波动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所有人都被这突兀出现的宏伟建筑震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沐霖仰头看着拱门，光球上移，照亮了那个徽标。
“不认识这个标志……”沐霖摇头。
雷擎仔细检查入口，没有发现陷阱或守卫。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进去看看。保持最高警戒，星尘，感知内部。”
星尘点头，深吸气，将精神力探入入口。片刻后，他脸上露出惊讶：“里面空间很大，感知不到生命迹象，也没有污染能量……只有稳定的能量源在深处。”
雷擎率先迈入拱门。沐霖紧随，光球驱散黑暗，照亮了一条宽阔的、向下倾斜的通道。通道由混凝土铺就，墙壁上有照明设施的残骸，风格简洁实用，与外界废墟的破败截然不同。
凌夜背着苏临走入。踏入拱门瞬间，苏临微微一动，发出一声细微呻吟，眉头无意识蹙起。
“怎么了？”凌夜立刻察觉。
苏临摇头，声音虚弱：“不知道……感觉……有点奇怪……”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进入后胸口沉闷感舒缓了一点，但脑海中有些纷乱模糊的影像闪过。
阿焱最后进入，回头看了一眼河面，跟了进来。
通道很长，一路向下。空气越来越干燥洁净，带着一丝微弱的、类似臭氧的味道。应急照明系统似乎完全失效，只有沐霖的光球提供光源。
走了约十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走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是一个圆形大厅，穹顶高耸，隐约可见破损的照明板。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控制台区域，各种操作面板和屏幕虽然蒙尘破损，但结构基本完整。那股稳定的能量波动，正是从控制台下方某个地方传来。
大厅四周分布着一些关闭的合金门，门上标着“储藏室”、“医疗区”、“能源核心”等字样。墙壁上的电子显示屏虽然漆黑，但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电源指示灯光芒。
“这是……某个旧时代的避难所或研究所？”沐霖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这里没有神秘符号，没有圣洁水池，只有冷静、实用的工业设计风格。
星尘怔怔地看着中央控制台：“能量源在控制台下方……很稳定，像是某种备用发电机还在低功率运行……这里的空气过滤系统可能也还在部分工作……”
雷擎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锐利目光扫视整个大厅。“检查各个区域，确认安全。沐霖、星尘，你们重点检查医疗区和能源核心。阿焱，警戒入口。凌夜，带苏临去医疗区。”
命令下达，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沐霖和星尘走向标着“医疗区”的合金门。门是气密设计，但似乎因为电力不足无法自动开启。沐霖尝试手动转动门阀，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医疗室。虽然积满灰尘，但里面的设备大多完好。几张多功能医疗床排列整齐，旁边的柜子里可以看到密封的医疗用品。最令人惊喜的是，房间角落一台大型设备上的电源指示灯竟然亮着微弱的绿光！
“这里还有电力！”沐霖惊喜道，立刻上前检查设备。那是一台环境控制兼基础生命维持装置，虽然大部分功能无法启动，但基础的空气循环和微弱电力供应似乎还在运作。
星尘则走向药品柜，小心地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密封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很多都还在保质期内！“这里有抗生素、镇痛剂、营养液……几乎我们需要的一切都有！”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与此同时，凌夜小心地将苏临放在一张医疗床上。苏临的脸色在进入这个洁净环境后，似乎真的好了一些。他靠在床头，目光有些迷茫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凌夜从星尘那里接过需要的药品和器械，在白砚的远程指导下（通过通讯器），开始为苏临进行更专业的检查和用药。他动作依旧有些生涩，但却异常专注和小心。
雷擎则和稍后赶来的阿焱一起，检查了储藏室和能源核心。储藏室里找到了大量密封食物、饮用水和备用物资。能源核心室则确认了是一台地热发电机在低功率运行，为这个地下设施提供着最基本的能源。
一小时后，众人在医疗室汇合。
苏临已经接受了初步治疗，服用了抗生素和营养液，此刻正安静地睡着，呼吸平稳，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凌夜守在床边，神情依旧冷峻，但眼神中的凝重缓解了不少。
“我们找到了足够的物资和药品，”沐霖向雷擎汇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这里的设备虽然老旧，但还能用。苏临的感染应该能控制住，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星尘补充道：“能源系统很稳定，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这个避难所的防御系统看起来也很完善，入口那道气密门一旦从内部锁死，外面很难强行突破。”
雷擎点了点头，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很好。我们就在这里休整，直到苏临和阿焱伤势好转。”
他看向医疗床上沉睡的苏临，又看了看疲惫但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队员们。
这个意外发现的地下避难所，不仅提供了急需的物资和药品，更给了他们一个难得的、安全的休整机会。尽管前路依然未知，但至少此刻，他们可以暂时放下紧绷的神经，在这片废墟之下，获得一丝宝贵的喘息。
外面的世界依然危险，归尘教的威胁仍未解除。但在这个坚固的地下堡垒中，希望如同微弱的电源指示灯，虽然渺小，却坚定地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