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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初冬流感季与藏在抽屉里的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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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风裹着湿冷的气息，从教室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时，庄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把校服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拉头，才想起早上出门时顾行让他多带件毛衣，他却嫌麻烦忘了装。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还在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黑板上的粉笔灰在晨光里浮沉，庄野盯着那串密密麻麻的符号，眼皮却越来越重。昨晚帮林浩整理物理笔记到半夜，加上最近总熬夜刷题，他的喉咙早就开始发疼，现在连头都隐隐作痛，鼻腔里也堵得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庄野，你没事吧？”旁边的顾行忽然递过来一张纸巾，声音压得很低，“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感冒了？”
庄野接过纸巾，擦了擦鼻子，摇了摇头：“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着凉。”他不想让顾行担心——顾行最近要帮奶奶复诊，还要准备竞赛，已经够忙了，他不想再添乱。
顾行却没信，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的微凉触到皮肤时，庄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你在发烧，”顾行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下节课是自习，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庄野把他的手推开，低头假装看课本，“医务室的老师说不定不在，而且马上就要月考了，我不想落下课。”他知道自己在逞强，可一想到爸妈上次因为他成绩掉了两名而严肃的表情，就不敢轻易请假。
顾行没再说话，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到他面前：“先喝点温水，我早上泡了金银花，对喉咙好。”杯子里的水温度刚好，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庄野喝了一口，喉咙的灼痛感果然缓解了些。他抬头看向顾行，对方已经低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可庄野还是能看到他紧蹙的眉头——顾行总是这样，就算自己不说，也能把他的不舒服全都看在眼里。
自习课的铃声响起时，庄野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课本字迹都开始模糊。他趴在桌子上，想眯一会儿，却被顾行轻轻推醒：“别趴着，会压到胃，你胃不好。”顾行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靠垫，垫在他的腰后，又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我去跟老师说一声，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庄野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声的“谢谢”。顾行的校服外套上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裹在身上格外暖和，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看着顾行走出教室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发酸——从小到大，总是顾行在照顾他，而他好像从来没为顾行做过什么。
没过多久，顾行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感冒药和一支体温计。“老师说让你先量个体温，要是超过38.5度，就必须回家休息，”顾行把体温计递给他，又拆开感冒药的包装，倒了温水递过来，“这是中成药，不苦，而且不会让人犯困，不影响你做题。”
庄野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看着顾行手里的感冒药，忽然想起自己上次感冒时，顾行也是这样，提前准备好了药，还每天提醒他按时吃。“你怎么总是带着感冒药？”他忍不住问。
“知道你冬天容易感冒，就一直放在书包里了，”顾行坐在他旁边，帮他把摊开的课本整理好，“上次你感冒了一个星期，还硬撑着去上课，我怕你这次又这样。”庄野的心里暖得发慌，想说点什么，却被体温计的提示音打断了。他把体温计拿出来，38.2度，虽然没到必须回家的程度，却也不算轻。
“还好没超过38.5度，”顾行松了口气，把感冒药递到他嘴边，“快吃了吧，等会儿还要做卷子。”庄野乖乖地把药吃了，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药的微甜，一点都不苦。他看着顾行把药盒收好，放进自己的抽屉里，忽然注意到顾行的抽屉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和他那本“专属备忘录”很像。
“你抽屉里的笔记本是什么？”庄野忍不住问。顾行的耳朵瞬间红了，连忙把抽屉关上，有点慌乱地说：“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笔记本，记作业用的。”庄野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顾行从来不会对他撒谎，除非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他知道。
自习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课时，林浩拿着物理笔记走过来，笑着说：“庄野，昨天谢谢你帮我整理笔记，我今天看了，好多不懂的地方都明白了！”他说着，就想拍庄野的肩膀，却被顾行拦住了。
“庄野感冒了，还在发烧，别碰他，”顾行的语气有点冷，“笔记你自己看懂了就好，以后别总让他熬夜帮你整理，他还要复习。”林浩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有点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感冒了，下次不会了。”
庄野看着林浩失落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刚想说“没关系”，就被顾行拉了一下胳膊：“你别说话，省点力气，等会儿还要上课。”林浩看了看他们，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庄野看着顾行，小声说：“你刚才语气有点重了，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顾行低头帮他把外套拉好，“可我不想让你再累着，你现在需要休息。”庄野没再反驳，心里却甜得像吃了糖——原来被人这么在意的感觉，这么好。
中午吃饭时，顾行拉着庄野去了学校食堂的角落，那里人少，比较安静。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打开盖子，里面是热腾腾的小米粥，还有两个水煮蛋。“我早上让我妈煮的，小米粥养胃，你现在感冒了，吃点清淡的好，”顾行把勺子递给庄野，“快吃吧，粥要凉了。”
庄野接过勺子，喝了一口小米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他问。“早上看见你没买早餐，就知道你肯定没胃口，”顾行剥了一个水煮蛋，递给他，“快吃鸡蛋，补充点营养，好得快。”
庄野接过鸡蛋，慢慢吃着，看着顾行坐在对面，只吃了一个馒头和一份青菜，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你怎么不多买点？”他问。“我不饿，”顾行笑了笑，“你快吃你的，别管我。”庄野知道顾行是为了省下来给他买好吃的，却没拆穿，只是把自己碗里的小米粥分了一半给顾行：“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吃点。”
顾行没拒绝，接过碗，慢慢喝着粥。食堂里很安静，只有其他同学吃饭的声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庄野看着顾行认真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就算感冒再难受，只要有顾行在身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午的课，庄野因为吃了感冒药，精神好了很多，不再像早上那样昏昏沉沉的。顾行还是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怕他不舒服，还悄悄在他手里塞了一颗糖，是草莓味的，他最喜欢的口味。
放学时，顾行坚持要送庄野回家。走到巷口时，庄野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顾行，认真地说：“顾行，谢谢你。”“谢我什么？”顾行笑着问。“谢谢你照顾我，”庄野的耳朵有点红，“不管是现在感冒，还是以前的很多事，都谢谢你。”
顾行的脸也红了，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庄野没再说话，心里却想着——他想和顾行，不止是朋友。
走到庄野家楼下时，顾行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感冒药，递给他：“这个你拿着，晚上记得吃，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带你去买早餐。”庄野接过感冒药，点了点头：“你也早点回家，别感冒了。”“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顾行笑了笑，“快上去吧，外面冷。”
庄野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二楼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行还站在楼下，看着他的方向。他朝顾行挥了挥手，顾行也朝他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庄野转身继续往上走，心里的暖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知道，就算以后遇到再多的困难，只要有顾行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回到家，庄野把顾行给的感冒药放在书桌上，又想起了顾行抽屉里的那个笔记本。他忽然很好奇，那个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让顾行那么紧张。可他没问，他知道，顾行要是想让他知道，一定会告诉他的。
晚上，庄野吃了感冒药，很早就睡了。梦里，他梦见了顾行，梦见他们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顾行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绕在他脖子上，还笑着说：“庄野，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在梦里笑出了声，觉得这个冬天，一定会格外温暖。
而此刻，顾行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那个被庄野注意到的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写着“庄野的感冒记录”，后面的每一页，都详细地记着庄野每次感冒的时间、症状、吃的药，还有注意事项。最后一页，是今天刚写的：“12月15日，庄野感冒，发烧38.2度，吃了感冒药，喝了小米粥，精神好了很多。明天要记得提醒他多穿件衣服，别再着凉了。”
顾行盯着笔记本上的字，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温柔的笑。他知道，自己对庄野的感情，早就超过了朋友，可他不敢说，怕吓到庄野，怕失去他。他只能用这种方式，默默地照顾他，守护他，等庄野愿意接受他的那一天。
窗外的风还在吹着，可顾行的心里，却暖得像春天。他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里，小心地收好，然后拿出庄野的数学卷子，开始帮他整理错题——他要让庄野在月考中取得好成绩，让他开心，让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在他身边，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