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少年李隆基情窦初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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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全家从东宫迁回相王府之后，他的儿子们只在相王府待到过完年，就奉圣旨自置官属，搬出去住。此时，李旦已经恢复以相王的身份参予早朝。某一天清晨，在李旦去上早朝之前，他的儿子们共同向他以及他身边的豆卢惜辞行。李旦出门以后，这几个男孩就分别开始搬家。
豆卢惜身为李成义的养母，本来应当帮着李成义打点日用品。然而，李成义不要她插手，再说她也实在不擅长这种琐事，就干脆回到她自己的卧房，照练她每天早上必练的书法。
忽然间，豆卢惜听到敲门声。她问是谁，却无人回话。她只有走去房门口，打开房门一看，只见瘦瘦高高的李隆基挺立在她面前。她这才惊觉：这孩子长大了！
李隆基因为刚过完年不久，虚岁算是十五，足岁却其实只有十三岁零三个月，但他已经快要跟父亲李旦差不多高了，只是瘦得多，还在抽长。不过，李隆基这种瘦并不瘦弱，而是瘦劲有力。他热爱运动，臂膀三角肌发达，即使隔着衣袖，也隐隐显出凸起的肌肉轮廓。
“姨娘，” 李隆基低声说道：“虽然我方才跟兄弟们一道向父王辞行的时候，你也在旁边，但是，我还是想单独来对你说一声再见，特别是向你道谢。六年前，我失去了我娘，多亏有你，我才熬得过那一段恐怖的日子！那些夜晚，如果没有你讲的那些故事，我根本睡不着！”
“别这么客气，隆基！”豆卢惜微笑着回道：“我是你姨娘，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还记得，那些夜晚，姨娘坐在我床上，拿着一本书念故事，我闻着姨娘身上四季不断的牡丹香水味，听故事听到睏了，就趴到姨娘膝上睡。” 李隆基略带羞涩说道：“白天呢，有时候我想到皇祖母不知用什么方法虐待我娘，全身发毛，就跑去找姨娘，抱住姨娘的腰，感觉好温馨，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豆卢惜被唤起了回忆，对比那年的小男孩与眼前的少年，不禁伸手到胸前比划了一下，感慨道：“那时候，你个子才这么小！现在好高了，姨娘要抬起头来看你了！”
李隆基壮起胆子来说道：“姨娘，自从我过了十岁生日，父王就说我大了，不能再抱你了。可是，我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可不可以在离开之前，再像小时候那样抱你一次？”
豆卢惜意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怔住了。她思索了一下，才婉拒道：“那，恐怕不太妥当---”
“不然，让我把姨娘举高起来，”李隆基不气馁，改口提议道：“让姨娘看看我力气变得有多大，好不好？”
这使豆卢惜蓦然记起二十四五年前，虚岁十四的自己被虚岁十九的桐表哥高高擧起来！由于李旦臂力不够，而豆卢惜唯一与安金藏共渡的一夜是在安金藏养伤时，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再体验过那种被捧得高高的愉悦感，她忍不住想要再经历一次...
“好吧！”豆卢惜迟疑着答应：“不过，只擧一下就赶快放下来。时辰不早了，你该动身了。”
“遵命！”李隆基顽皮笑道，就立刻伸双手到豆卢惜腋下，一把将她擧过头顶！
豆卢惜很意外：尚在发育期的李隆基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正在讶异，冷不防李隆基双手把她降到与他高度相同，又把双脚依然悬空的她紧紧抱入怀中！
“隆基！”豆卢惜着急起来，却记得控制音量，小声催促道：“别这样！快放姨娘下来！”
“再多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李隆基央求道，同时把豆卢惜抱得更紧。这是李隆基第一次不是以孩子，而是以男子的身份抱豆卢惜。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令他舍不得放开...
接着，李隆基喃喃说道：“你看起来好年轻，根本不够做我的姨娘，倒像是我姐姐呢！你让我改口叫你惜姐，好不好？“
“不好！”豆卢惜保持着头脑的冷静，赶快一口回绝：“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对姨娘依依不舍，也不能这样！姨娘了解，你这年龄的孩子容易冲动，不跟你计较，可是你也不能太失礼啊！”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唯恐李隆基万一失控，会犯下大错！
紧张的豆卢惜与陶醉的李隆基都没有发现，半开的绮窗外面有一双眼睛，正在狠狠盯着他们俩。那个人是李成义，凑巧路过。
李成义思念在他襁褓中就被皇祖母强迫分离的生母，一直不甘于让豆卢惜当他的母亲，而对豆卢惜反感。无论豆卢惜对他多好，在他看来都有伪善之嫌。此刻，他认定自己抓到了豆卢惜的把柄，就打算冲进那间卧房去捉奸！只不过，他尚未来得及采取行动，李隆基已经把豆卢惜放下地了。
“对不起，姨娘！”李隆基低下头，赧然道歉：“我一时冲动，请姨娘见谅！”
“你知道就好了。”豆卢惜双颊绯红，却尽量镇定住自己，轻声回应道：“你要记住，若算生肖，姨娘比你大两轮，跟你娘同年。若以大周的历法来算，以十一月初一为一年开端的话，姨娘也只比你娘小一岁。总之，姨娘把你当作自己的儿子。你搬出去住以后，早晚当心冷暖！”
“是！隆基谨遵教诲！”李隆基垂下头，恭敬答道。
李成义在窗外偷窥，一直看到李隆基黯然离去，才转身走开。他愤然想道：这一次，算你们俩运气好！若有下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豆卢惜目送李隆基出去，又去关上了房门。她的一颗心仍在砰砰乱跳！
怎么了？她默默问自己，结果，只能归咎于自己太久没有得到男人热烈的拥抱...
至于李隆基表达的爱慕，豆卢惜只当那是少不更事的幻想，也认为隆基大了，对女人的身体产生兴趣，倒算是正常。她心想：应当提醒王爷为隆基办婚事了！
李隆基与他两个哥哥都早在童年就订了亲，但当他们随着皇嗣父亲被软禁在东宫，女方家长都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陪着受困，就找尽藉口拖延。一直等到他们三人都有了自己的府邸，相王李旦重提他们的亲事，他们才分别订下了婚期。
他们三兄弟分别成婚之后，都很少回相王府。豆卢惜试着忘却李隆基那一天的行为，继续过着平静而空虚的日子。将近两年就这样过去。有一天，她忽然惊闻，李显的长子李重润闯了大祸！
原来，自从李显重新当上太子，李重润受封为皇太孙，颇受皇祖母武则天疼爱。武则天时常召他去谈天。每一次，李重润都见到皇祖母的面首张氏兄弟随侍在侧，这让他越看越不顺眼。有一次觐见过皇祖母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私下对妹妹永泰郡主李仙蕙、妹夫魏王武延基表达了不满。
“张五郎、张六郎那两个家伙才二十五六岁吧！”李重润冷哼道：“比我大不了几岁，差不多也可以当皇祖母的孙子了！真不懂皇祖母，若是寂寞，何不找个老伴？为什么要弄来两个像孙子一样的男宠？让我们这些孙辈看了多难过呀！”
“是啊！”李仙蕙附和道：“我每次去觐见皇祖母，都尽量避免眼光扫到他们两个。真是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武延基忍不住也说两句：“我每次陪郡主去，也会起鸡皮疙瘩！真不理解皇祖母的做法！”
“年轻力壮的男人，谁会喜欢陪老太太？”李重润鄙夷道：“张五郎、张六郎无非是贪图皇祖母的权势！他们对皇祖母又不是真心，皇祖母却那么宠他们，实在太糊涂了！”
他们三人议论纷纷，都没有察觉到一个下人悄悄溜去向他们的皇祖母打小报告。武则天在每个子孙家中都安插了眼线。当她得知孙子孙女如此鄙视她的私生活作风，立刻怒火冲天！
武则天盛怒之下，即刻下旨赐死李重润与武延基。李仙蕙当时身怀六甲，武则天念在她快临盆了，就放了她一马。然而，李仙蕙痛失恩爱的夫君，太过悲伤而产后失调，不久也去世了。
当豆卢惜得到这些消息，不免感触良多。她暗自想道：祖母杀孙子，简直闻所未闻！婆母皇帝下得了杀手，背后一定有很深层的难言因素。豆卢惜设身处地，想起了公公高宗皇帝多年风疾缠身，不禁暗叹婆母那些年独守空闺，太苦闷了，才会在暮年寻求补偿吧！只是自己年纪还不到四十，难以想像，垂垂老矣的婆母皇帝到底还有没有男女方面的需要？
豆卢惜从婆母联想到自己身上，又感慨不知王爷的毛病，是否真的治不好了？她只能提醒自己：无论还有多少年得不到生理的满足，也要维持心灵的健康！她如此想定了，就还是以琴棋书画修身养性，心平气和渡过日日夜夜...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少年李隆基情窦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