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命运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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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在摩托上吹风，营养又跟不上，小孩子是很容易生病的。
作为一个新手妈妈，这里就先叫她阿花吧，阿花的育儿经验为零，自己又年轻，所以在照顾孩子上可以说是完全胡来。好在妞妞皮实耐造，给口奶喝就能活，怎么折腾都没事。
虽然如此，断奶后的妞妞，因为没了母体的免疫力，开始三天两头的生病。阿花没有医保，看病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因为要照顾生病的妞妞，这段日子连钱都挣不了。
又是一个下大雪的夜晚，连续发高烧的妞妞终于初愈了，阿花抱着孩子往家走。
北方的冬夜格外的寒冷，阿花的身上积满了白雪，她疲惫地回到了那个狭小阴暗的出租屋，发现自己的行李全被堆放在外面了。
“熊姨，我那屋怎么被锁了？”
房东从暖哄哄的屋里走出来，搓着手抱歉道：“小妹，实在对不住了，你这暖气费没交，房租也欠三个月了，我们实在不能再留你了.......”
“熊姨，这三更半夜大冬天的，你让我们娘俩儿上哪里去啊？”
“唉～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家那口子其实一直都想赶你们走，我这帮你拦了俩月了。知道你不容易，欠的房租我也不跟你要了，小妹啊，都不容易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熊姨叹口气道。
阿花沉默地看着堆积在过道上的行李，虽然带着孩子，她的行李还是少得可怜，三个箱子一个铺盖卷儿就包含所有了。
“小妹啊，你一个人带着小娃娃在外面太辛苦了，听姨的话别倔了，趁年轻早早再找个男人过吧，这样妞妞也能有个遮风.....”
阿花没等她说完就将行李绑在摩托上，一溜烟的离开了。
大城市还是那么的繁华祥和，只是想要留在这里的人不太够格罢了。阿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极力忍耐着自己的脾气，女儿现在长大了，不能再随便释放自己的软弱了，她必须给妞妞树立一个好的榜样，让她知道妈妈是个强大又坚韧的人，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这点小困难绝对不会难倒自己的。
阿花以送外卖的名义进到了一个国营机构里面，那有一栋偏僻的办公楼，顶楼现在还是空闲的状态。她把摩托藏到楼后的花丛子里面，然后从后门悄悄爬到顶楼，摸进了楼道尽头的女厕所里。
厕所打扫的很干净，重要的是窗户下面还有一组暖气片，她就着外面的雪光，将铺盖展开，然后搂着乖巧的妞妞钻进了暖和的被窝。
只要在早晨赶别人发现前离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阿花迷迷糊糊地想着.....
可惜是太累的缘故，第二天保洁阿姨过来时，还是发现了熟睡的阿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收拾好，马上走.....”阿花一边狼狈地叠着铺盖，一边还要安慰饿肚子哼唧的女儿。
保洁阿姨并没有说什么，她洗着拖把朝慌张的阿花道：“这楼很少有人上来的，不过九点以后可能会有上厕所的，星期天你能多睡会，晚上不要开灯，记得锁门。”
水管哗啦啦地流着，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阿花不可思议地看着清洗的阿姨，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实在没地方去了，才会，才......”
“嗯，记得收拾好这里，东西可以放在最里面那个隔间里，也不要说认识我。”阿姨走出厕所，开始拖外面的走廊。
强撑着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阿花坐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声，她颤抖地哽咽道：“呜呜呜～好，好！谢谢您....谢谢，真的谢谢.....”
整个冬天，她们都生活在顶楼的厕所里，夜伏昼出，提心吊胆的躲过了寒冬，非常幸运的没被发现。赶开春，阿花存到了钱，终于是有了光明正大的落脚地。
妞妞长得很快，她需要更大的活动场地以及更多的社交，阿花决定放弃外卖员工作，改行摆地摊。
那辆踏板摩托换成了三轮货车，日子似乎开始慢慢变好了。
阿花勤劳善良，干净又能干，不但顾客喜欢她，连周围一起摆摊的同行们，也愿意多照顾她几分。
炸鸡柳的大娘，卖臭豆腐的婶婶，摊煎饼的嫂子，做凉皮的小姨，磨芝麻酱的孃孃.....妞妞流转于她们的摊位，接受着她们的关爱和照顾，和水果摊的大黑狗一样，是夜市里人人都熟悉的吉祥物。
...........
“真是好啊～这么多人都愿意帮助你们。”白慈蕊感叹道。
天开始蒙蒙亮，张自野从回忆里挣脱出来，妈妈的模样还在眼前晃动着，最终和对面床上的白慈蕊重叠在了一起。怪不得她总感觉熟悉，原来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命运将她们推到一起，是不是为了弥补生命里的伤疤呢？
“是啊，如果不是这些好心女人的帮助，我也成不了现在这样子。”张自野微微笑道：“善良的，泼辣的，狡猾的，豪爽的，全都是充满生命力的女人，她们无一例外对年幼的我展开保护的臂膀，虽然萍水相逢，也愿意施以援手。所以，我也会帮助你的慈蕊，我们一起去旧都，安全生下这个孩子，那里会有很多人来爱她的，她会长成一个勇敢坚强的大女人，会是新世界的希望与骄傲！”
白慈蕊擦着眼泪点头道：“嗯嗯，我会努力坚持到最后的！谢谢你阿野，真希望她以后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强大而温柔的人～我会把你的故事讲给她听，不，你要亲自来教导她！”
没想到张自野却摇头说：“不能像我一样，她应该成为更优秀的人.....”
“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生长环境对一个孩子有多么的重要，从小的苦难虽然没有摧垮我，但却给我的思想和性格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因为时时刻刻的生存危机，我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求生与挣扎之中，在我还为最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发愁时，与我同龄的那些孩子，却已经开始为更高目标打拼了。”
“你知道我的那个朋友苗唯馨吗？她出生于高干家庭，她的母亲非常厉害，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对权力和人性的把控，是近乎变态的精准，她似乎是天生的领导家，无论是目标还是理想都敢于定在最高点。但我不行，我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所定过的最大目标，就是如何好好活着。我的其她朋友都能够审察实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只有我会纠结于个人的生死，却无法把目光放长远，这就是我与同龄人的差距。”
“别人天生就拥有的，我却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获得，这就是我母亲给我的基底。虽然母爱对一个孩子很重要，但物质丰厚的成长环境，却可以让孩子在社会关系里跑得更快，站得更高。所以如果真的爱孩子，就应该成为强者后再生育，弱者的后代终归是别人脚下的泥巴。”
白慈蕊安慰道：“你也很优秀了阿野，你的母亲肯定也会为现在的你骄傲！啊，对了~后来呢?你和你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什么后来？”
“就是，你妈妈后来过的怎样？有安稳的住所了吗？你上学了吗？.....”
“我忘了。”张自野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她掀开帐篷的帘子，外面天已经大亮，信鸽朝她咕咕地叫着。
就在这里结束吧，后面的故事再讲下去就没意义了，对白慈蕊对张自野都没好处。
因为控尸术的提升，白慈蕊终于搭上了尸力车，不用再哼哧哼哧地用脚走路了。
张自野将拉车的丧尸整个脑袋都蒙上，靠着脑电波的牵引来领路，后面的车厢里则铺上厚厚的被褥子，白慈蕊坐里面休息。
为了照顾孕妇的身体，尸力车不敢走得太快，找路也要找尽量平缓的走，速度还是保持着龟速。
俩人的地位也开始发生微妙的颠倒，曾经上赶着巴结的白慈蕊，如今成了被照顾的一方。张自野现在是她的贴身保镖兼保姆，白天不但耗费意识力控尸，休息时还要打猎兼做饭，忙得脚都要甩屁股上了，但她人好都没一点怨言。
白慈蕊现在是尽量的保持自理，她肚子大得非常明显，皮肤撑开的妊娠纹也慢慢爬满了肚皮，平日里连下蹲都难以做到。外貌的这些变化都还是小事，最让她崩溃的是盆底肌的松弛，以及对内脏的压迫。
车子行驶在荒郊野岭难免会颠簸，轮胎压过坎坷不平的地面，使白慈蕊难受得抓狂，突然一个大颠，直接让她叫了出来。
张自野从车厢的窗户朝里望去，担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小心碰到头了，不要紧～”车子又开始缓缓移动起来，白慈蕊并着腿，身下是一大滩浸湿的棉褥子。
不要紧，不要紧～只是漏尿了而已，生完孩子后还是会恢复的。白慈蕊大喘着气，安慰自己道，虽然腰酸背痛，浑身水肿发胖，但都只是暂时的，她还是会恢复的.......
去往旧都的路为什么会如此的遥远，这场漫长的旅途仿佛没有终点一般，她们从初夏走到了初秋，眼瞅着秋天都要过完了，还是没看到旧都的边界。
就连张自野都疑惑了，她怀疑自己遇到了鬼打墙，让信鸽先去前面探探路，看是怎么回事。
结果这鸟飞回来说，路没问题，路线也没问题，只是她们走得太慢而已。
走得太慢？张自野曾经可是千里赶尸者，怎么可能会走太慢？ 她着急得挠挠头，要是还按这速度走下去，那赶白慈蕊预产期，很有可能到不了旧都！张自野摆摆眼前的碎发，突然发现头发长长了不少，抬头看指甲也跟僵尸一样突出来好多，这人化的速度倒是开始加快了。
张自野焦急，白慈蕊也焦急，就连信鸽也开始焦急，大家现在全部的关注点都集中在白慈蕊的肚皮上。信鸽甚至丈量了到旧都的剩余路程，算好每天要走的路，叮嘱俩人一定要完成规定的行程。
说来也是奇怪，她们这一路走来虽说是慢，但还算顺风顺水，就是奇怪的一点是，居然一个活人都没遇到。仿佛她们是到了一个特定的空间，不管再怎么努力，总要经历完那规定的时间才行。
好在后来她们搜寻到几本关于生育相关书籍，白慈蕊一有时间就仔细阅读，防止未来发生什么状况措手不及，张自野也加紧时间的练习她的控尸术，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