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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对面不相识 ...

  •   长剑愈来愈近,夏续断单手撑着墙,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能徒劳地瞪大双眼看着剑尖刺向自己的胸口,掀起的风撩起他额前碎发,所有的动作仿佛慢了下来。

      直到一声巨响,一把折扇挡在了他面前,锋利的剑刃砍在木制的扇柄上,却未能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

      没有时间犹豫,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脱离长剑刺杀的范围,刚逃开转身一看,秦随已经和刺客打了起来,后门地方不大,两人打起来有些施展不开。

      长剑与折扇不断相接,渐渐的刺客占了下风,直到秦随折扇一转,刺客被击飞数米,一路滑至夏续断躲着的石墩下。

      刺客似乎被伤得不轻,躺在地上一时竟站不起来,夏续断左右看了看,一把捞下墙上挂着的绳子,丝毫不带犹豫的把人给捆了,而后朝走来的秦随竖起一个大拇指。

      “厉害,秦大人。”

      秦随手中依旧捏着那把折扇,步伐悠闲懒散,长发随风飘扬,若忽略他面上还未散去的阴狠,便是一个标准的风流纨绔。

      夏续断的大拇指缓缓落了下去,说真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秦随这副模样,之前在小巷子里他隔着墙听到了秦随审问人的声音,虽然有些狠戾,但没正面对上这张脸变少了很多压迫感,而此刻……

      他瞬间提起精神不敢像往常那般敷衍,手拍了拍刺客十分热心道:“大人,刺客已经绑好了。”

      秦随将视线移向他,含着一块冰似的目光将他上下扫了一遍才有融化之意。

      “夏老板可有受伤?”

      意外的,秦随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夏续断,而不是审问刺客,这让他有些惊讶。

      但惊讶归惊讶,他面上倒没什么波动,“没受伤,此次多谢秦大人了。”

      这句感谢的话秦随听了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而后缓缓蹲下,眯眼看向覆着面具也难掩痛苦的刺客,“你的主人是谁?我耐心不好,想清楚再回答。”

      还揪着绳子的夏续断默默放下绳子起身挪到秦随身后,果然锦衣卫的压迫感不是吹出来的,他只是一个凡人,无福消受这等审问场面。

      “呵呵,果然是皇上身边的大名鼎鼎的秦随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秦大人不给朝廷当狗了?”

      刺客语气嘲讽,盯着秦随的眼睛里满是不屑和狠戾,哪怕躺在地上落到秦随手里他也依旧嚣张大笑,极看不起眼前这个被他叫大人的人。

      夏续断又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听到有人侮辱上司他该怎么办?能不能装听不见,或者短暂聋一下也行。

      他这般想着,秦随却忽然笑了一声,“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声,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回去吧。”

      “你!”刺客激动起来,却被秦随掐住了脖子。

      “嘘,夏老板随我来一趟不容易,若吓到了他我就不能保证送到你主人面前的是全尸还是你的四肢。”秦随嘴角笑意越发的深,而他手底下的刺客脸一点点青紫,直到昏死过去。

      秦随起身,抽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略一偏头,依旧含着笑的目光落在了夏续断身上。

      只是这笑有些刺骨,平白叫人生出冷汗来。

      夏续断甫一接收到他的视线,立马偏过头夸张惊呼一声,“啊——呀——”

      说着他抬手指墙,恍然大悟般道:“那砖头我还没看呢,诶呀呀,我怎么给忘了呢?着实不该,秦大人,我得去看看,您继续找别的线索。”

      完了压根不给秦随出声的机会,迈着两条腿飞快移动到了墙根,蹲下就是对着转头猛看,仿佛这是块价值连城的砖头。

      秦随的目光还追随着他,只是除了冰冷以外似乎还掺了点别的东西,他看不懂只能归结于是秦随不愿他人听到那些关于自己的辱骂,所以他才跑得飞快,蹲在地上看砖头。

      不过看着看着,倒还真让他看出了点东西来,砖头固定的很牢,用手掰的话纹丝不动,但若趴上去仔细看,能看到砖头相接的缝隙里有一些黄色的东西。

      夏续断轻嗅一下,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花香,飘飘渺渺,若不是他特意去闻,怕是会直接忽略掉。

      但光闻也闻不出什么东西来,他思索片刻还是伸手想要剐下一点黄色却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抬头一看,是秦随。

      “夏老板看着不像是莽撞之人啊,怎么会想到用手去碰呢?”秦随又恢复了平日的风流模样,身上的冰冷气息消失殆尽,只剩下慵懒。

      秦随的手很大,一只手便能圈住夏续断的手腕,带着他远离那块砖头。

      夏续断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没带手帕之类的物件,只能用手,而且方才去我观察了片刻,这东西危险性不高才敢下手。”

      秦随看着颇为无奈,掏出一块老旧的帕子塞进他手里,桃花眼一眯,不着调道:“那也不行,夏老板的手这般好看,我可是会心疼的。”

      夏续断:“……大人,出门左拐,再往前走,一直走到街边挂着七串灯笼的楼前停下,那个地方适合您。”

      秦随疑惑,“哦?夏老板推荐的是什么地方呢?改日可以去看看。”

      夏续断甩开在他手腕上乱来的手,呵呵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青楼。”

      秦随:“……”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夏续断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懒得继续和秦随探讨一些有的没的,展开手里的帕子就要去抠缝隙里的黄色东西却忽然被帕子右下角的一团黄线吸引了视线。

      那团黄线十分凌乱,应当是绣了什么东西,只是绣工实在差才弄成了这样,再加上帕子过于陈旧又洗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看起来,真就只是一团黄线了。

      夏续断狐疑地瞥了一眼秦随,按理说以秦随的身份,不应该用这么旧的帕子,难不成是很重要之人送的?

      但看他这副对谁都深情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红颜知己给的,是他母亲绣的?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大胆,秦随捕捉到了他的窥探,出声询问,“怎么了夏老板?是帕子有什么问题吗?”

      夏续断轻咳一声,摇头道:“没,只是没想到秦大人这般念旧。”

      说完,他便捏起帕子的一角小心凑近缝隙处,用柔软的布料去蹭那点黄色。

      旁边,秦随一错不错地盯着蹲在地上的白衣青年,微皱的眉头短暂显露出了他的困惑,片刻后,他忽然道:“这帕子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之人送的,他绣工不好,却总喜欢将绣好的帕子送人,也不管绣的好不好看。”

      夏续断一心扑在抠出来的黄色粉末上,听了这话也只是简短回应一声,“听起来您这位好友是个很有意思之人。”

      这句回答散落在风里,久久没有下一句,两人之间陷入了安静。

      直到夏续断放弃研究站起身,转身直愣愣对上了秦随那幽深的双眸才后知后觉地有些不自在。

      半晌,秦随轻笑开口,“回去吧,县衙应该有仵作,或许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夏续断愣愣点头,跟在秦随身后,他挠了挠头,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没吧?

      早在夏续断蹲在地上研究砖头的时候,秦随便召人将刺客抬了回去,所以两人没花多长时间便回了县衙。

      秦随的手下去审刺客,而夏续断则刚进门就被齐冬眠拦了个正着。

      “诶哟,秦大人,夏老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齐冬眠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这段时间县里流言四起,他整日忙的焦头烂额,就盼着两人能赶紧找到凶手侦破此案,让县里的流言赶紧消停下来。

      只是秦随虽然来了县衙,但不知为何压根就不找他,平日里甚至连个手下都见不到,哪里像是皇上派来督察的人啊?

      而夏续断这两日也是时常跟在秦随身后,他也找不到人影,对案子那是一点都不清楚进度,这县令当的着实憋屈。

      今日好不容易堵着人想问问情况,结果还没开口就被站在夏续断身后的秦随瞟了一眼,那冷冰冰的目光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齐县令,县衙里可有仵作?”

      齐冬眠被那一眼看得身体僵直,原想说的话都憋进了心里,只能苦着脸道:“有,有的,前不久县衙刚来了一个新仵作,下官这就带您找他。”

      夏续断瞧齐冬眠有些不对劲,狐疑扭头看向身后的秦随,却只看见了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要多风流有多风流。

      “……”不如不看。

      齐冬眠亲眼目睹了秦随变脸的瞬间,心里那叫一个苦,不要这么折腾老人家,他都三十六了,只想安享晚年啊。

      叫归叫,活还是要干的,他领着两人去了后院。

      仵作身份特殊,平日里常与尸体打交道,所以县衙便将后院这出偏僻的地方留给了仵作验尸用,平日里非必要不往这边来。

      这地方虽然偏僻却布置的还算不错,甫一进去便能看到中间的玉兰树开满白色的玉兰花,花香盖住了所有气味。

      站在院子里,右侧门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掀起,而后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人一身浅蓝衣袍,腰间一枚双鱼玉佩,有些卷的长发用一根蓝色发带半束,恰好一阵风过,树上一朵白玉兰飘飘忽忽落在此人肩上,发丝微扬,眉眼动人。

      抬眸,夏续断遥遥与此人接上了目光,而后齐冬眠出声介绍。

      “这是新来的仵作,姓顾,叫他顾白便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对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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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榜随榜更,没榜隔日更,一般晚上九点更。 顺带推推作者别的文,连载中的小甜文《萝卜精渡劫失败以后》 以及预收《替嫁后阴郁夫君被我整懵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