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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仕女睁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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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就是子奢哥哥口里的秦总吗?”
秦亥梗着脖子看向来人,深沉的眸子好似一潭死水。
子奢哥哥?什么阿猫狗叫得这么亲密。
但龙锦似乎误会了什么,心中勇气渐佳地想道:秦总对他有反应!
他慢慢靠近,直到站在秦亥身后的祝霄抬手示意他停在安全范围外才不甘心地停下了脚步。
龙锦满脸失落站原地,也不知道是在表演给谁看。
他望眼卫子奢,露出自认完美能引起男人保护欲的侧脸,明知故问:“秦总,您在等子奢哥哥吗?可是他好像跟剧组女主角聊得很开心的样子,没注意到您诶?”
秦亥听着他自以为是的自说自话,微皱的眉头更加紧锁。
哪来的烦人苍蝇。
“子奢哥哥真幸福,您日理万机,还要辛苦过来接他。”龙锦一阵惋惜。
秦亥没说话,上下打量他一眼,收回了眼神。
“秦总,我觉子奢哥哥应该不是故意没看见你的。”
秦亥冷笑一声,你还真体贴,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我真好奇他们在说什么,您不好奇吗?女主角那么漂亮……”
苍蝇嗡嗡叫得秦亥烦躁,他不耐烦地打断:“滚。”
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他话中毫不留情的厌烦。
龙锦一瞬错愕,“你……您说什么?”
秦亥抬手,祝霄将手机放到他掌中。
秦亥解锁手机,一顿操作,字正腔圆的女机械音播报声响起:“滚——”
龙锦脸上的笑容出现裂痕。
女机械音再度认真播报:
“滚——”
龙锦还想辩解,刚一瘪下嘴角摆出伤心的姿态,却发现秦亥眼神望着远方亮了起来。
他顺着看过去,是卫子奢。
卫子奢的注意已经转到这边来了,单臂高高举起朝秦亥挥手。
阳光洒在他的发梢,他站在拥簇人群中央金光闪闪,被爱得肆无忌惮。
龙锦眼底刺痛,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秦总……我不打扰您了。”
卫子奢一路致歉穿过包围的人群,赶秦亥身边,看着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秦总,刚刚那是谁啊?”
“一只烦人的苍蝇。”秦亥说完,视线不经意瞟到手提袋上,“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卫子奢顺着他视线低下头,“不知道,雪儿让我带给世安的。”
秦亥转动手机,指腹一下一下地点击在侧边。
雪儿世安?叫这么亲密?轮到他呢,卫子奢是怎么叫的来着?
秦亥抬头看着卫子奢,冷哼:“秦总?”
“秦总怎么了?”卫子奢不明所以。
秦亥冷哼:“雪儿?世安?”
卫子奢脑中灵光一闪,“秦总,您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看我像吗?”
“我看有一点像。”卫子奢笑得阳光灿烂,摩擦得胸前花束包装簌簌做响。
他边笑边道:“秦总秦总秦总~您不喜欢我这样叫吗?”
一声声“秦总”从卫子奢口里蹦出来,冲刷掉了刚刚那只苍蝇喊出来的恶心感。
秦亥细品着,表情有所缓和。
明明是同样两个字,但卫子奢喊出口,却是与其他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更甜更腻,像滚了层蜜糖一样。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开口:“好好说话,别撒娇。”
卫子奢:“……”
不是,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在撒娇了。
秦亥视线移到他怀中的花束,问:“这又是谁送的?”
卫子奢怕他又误会,解释道:“不是谁送的,是剧组给我的,每个杀青的演员都有。”
所以别再吃莫名其妙的飞醋了,他的小心肝真的承受不住。
秦亥瞟一眼远处望着这边又不敢靠近的剧组人员,嫌弃道:“不如我的。”
卫子奢没看见他带花来,但不妨碍地捧场道:“那是那是,您的眼光永远是最好的。”
秦亥嘴角细微翘起,目光柔和打量着卫子奢的脸,缓缓道:“不错。”
他的眼光,最好不过了。
卫子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脸。
真是,秦亥说话就说话,盯着他的脸看干什么?
他脸上又没有花。
“秦总,您再等等,我去跟他们说拜拜。”卫子奢看眼手机时间,“正好,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晚饭,我都想家里的饭菜了。”
秦亥心念一动,家……
“好。”
其实想说的话在昨天吃饭的时候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卫子奢与人简单道别几句,李材发依依不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我还怀疑过秋颖眼光,想她为什么要给我推荐你,如今我明白了,未来可期啊小卫,保持下去,将来的娱乐圈必将有你一席之地。”
“夸过头了吧导演。”
卫子奢浮夸地笑笑,心里清楚得很。
李材发尊重他的想法,工作中没有遇到捧高踩低的刁难,纵然有一部分他自己的原因,但更多则是因为秦亥站在他身后。
就像狐假虎威的寓言故事,大家怕的不是狐狸,而是老虎。
不过寓言里的老虎被蒙在鼓里,现实里的老虎却是心知肚明。
“说完了?”秦亥问。
卫子奢大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说完了,我们走吧。”
秦亥握紧他的手牵住,“嗯,回家。”
陈橙拖着装有卫子奢贴身衣物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祝霄落后几步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这个先交给我吧,其它的行李是已经在保姆车上了吗,麻烦明天一起送到秦宅,谢谢。”
完全没有机会开口的陈橙:“……好。”
…………
“所以,你想好了吗?”
一进前院大门,秦亥就打了卫子奢个措手不及。
他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卫子奢,想看看从不正面回答他问题的小骗子这次又能编出什么花来。
卫子奢眼神乱飘,不敢直视秦亥。
终于,他鼓足勇气——
去抢祝霄手里的行李箱,“真是麻烦你了,给我吧给我吧。”
祝霄反应迅速死死抓紧行李箱,不敢放手让他提,微笑道:“卫先生,这点小事我来就好。”
“就剩这点路了,没事,给我吧。”
为了能更好争夺行李箱的归属权,卫子奢十分顺手地就把剧组送的花丢给了秦亥。
秦亥被花扑了个满怀,也不生气,“卫子奢,我在跟你说话。”
卫子奢装耳聋,和祝霄一人两只手拽着行李箱。
“卫先生,秦总在跟你说话。”祝霄提醒道。
“嗯嗯嗯。”
卫子奢连连点头,心里怒斥自己是个缩头乌龟。
可恶,他又可耻的想逃避。
秦亥不想逼他,淡淡道:“还没想好?”
卫子奢转头对他笑笑,“秦总,天都黑了,我们先吃饭吧,何妈肯定很想我。”
“吃完饭是不是又要说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秦亥悠悠道来。
卫子奢一惊,秦亥竟然预判了他的下一步!
真是恐怖如斯。
看来今天不说不行了,卫子奢认命地撒手,见祝霄一副微笑得胜表情,小小生了个气。
“你让他走。”
祝霄:“……”
抢不过就开挂是吧?
他看向大BOSS,正好看到秦亥勾起唇角,对着大门外微微一扬下巴。
要他别在这碍眼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祝霄立马点了个头,放下行李箱,调头离开。
等确定身后两人看不见自己后,祝霄停下脚步,默默摇了摇头。
昏君、昏君啊……
竟受妖妃蛊惑将他这个贤臣弃之一边。
摇完头,祝霄拿出手机,拨通层层往下查到的电话号码。
王磊见陌生号码属地燕山,心中涌现出股不详的感觉。
“你好?哪位?”
“王磊经纪人,我是秦总助理祝霄。秦总让我转告你,他身边不缺人,你最好牵好某些阿猫阿狗的绳子不要让他们贴上来,今天是看在卫先生的面子上,否则……”祝霄顿了顿,“希望你能明白。”
王磊默了默,“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王磊点根烟,暗叹自己这是招了个麻烦精。
难怪当时他说破嘴皮子龙锦也不肯签约,一直到搬出奇艺娱乐的名头他才态度大变,立马就答应了。
难搞啊……
白雾腾空,转而消弭。
何妈乐呵呵地揭开热汤盖子,“卫先生,先来喝碗汤垫垫肚子,饭菜马上就来。”
“谢谢何妈。”卫子奢谢完,推延道:“不过晚饭还是晚点再吃饭吧,我跟秦总有话要说。”
“好的,你们先聊。”
何慧莲一听就知道这是有私事要聊,立马将汤盅盖子重新盖好离开。
卫子奢拖着箱子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背挺得笔直。
既然秦亥要把告白和答复这种事当做一个很正式的事情来做,那他当然要无条件配合。
卫子奢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暗暗唾弃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被人表白还忍不住脸红心跳。
真是没出息!
秦亥缓缓停在他对面,笑:“准备好了?”
卫子奢热着脸,点头,“嗯。”
明明答案已经人尽皆知,但话到嘴边,卫子奢就是说不出来。
他总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会打破现在的平衡,他不知道那种变化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他恐惧未知。
退缩念头一起,卫子奢偷瞄一眼秦亥,对上那双平静双眸,纷乱的内心逐渐凝成同一旋律,它越跳越快,生出的勇气即将挣脱一切束缚。
卫子奢开口:“秦总,我……我……”
也喜欢你……
凝视着深沉的眼,卫子奢正准备说出内心真实感受——
但下一秒,秦亥手机响了起来。
卫子奢受惊,捂着脸,慌忙道:“电话铃响了,秦总你快接电话。”
他把脸埋进手掌,惊觉脸颊比掌心还要烫。
真是要命,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能把他整个人烧起来。
眼见快得到的答案被人打岔,秦亥不悦地握紧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掐死对方。
他垂眸,是秦老爷子的来电。
这个时间点……不就是因为那件事。
秦亥的手越来越紧,到最后出现细微颤抖。
铃声断掉,又响起。
卫子奢好奇地探头,手机界面显示来电人的备注为“爷爷”。
秦亥的爷爷……不就是秦老爷子。
卫子奢开口:“好像秦老爷子的电话,你不接吗?”
他的声音掺杂在手机铃声里,让秦亥恢复神智渐渐清明。
秦亥掀起眼皮,定定看一眼卫子奢,最后沉默地控制着轮椅往门外去。
卫子奢乐观地以为他是被电话打扰了的不开心,望着门外接起电话的背影,决定先把箱子拖上去整理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学会不为难自己也是一种智慧。
“嘿咻——”
卫子奢将箱子拎到床边打开,因为大部分东西早就被陈橙装箱放进了保姆车,最后剩下的一些贴身衣物和零碎的东西便装在这个箱子里。
箱子还有小半空间没被填满,经过一路晃动,里面的东西已经零零散散堆成一团。
卫子奢从中抽出清早才换下的睡衣准备拿去洗洗。
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被衣袖带得一飞,啪嗒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
卫子奢折衣服的手一顿,弯腰捡起来那个奇怪的长条状玩意。
红色通透的圆,像一只猩红静谧的眼。
卫子奢想起来了,这是陈橙当时送给他,用来检查酒店有没有针孔摄像头的工具。
他试着按下开机键,红光亮起。
“竟然还有电。”
卫子奢惊奇地翻面看看,然后顺手放到了眼前,闭上另一只眼朝阳台外看去。
天空蒙上朦胧的红,令流动的云层显得无比诡异。
冰凉感浸入脸颊,卫子奢眨眨眼,撤开检测器收回眼神。
只是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视线几乎只在刹那间从室外掠入室内,甚至比不得火花迸射的一瞬。
但卫子奢垂下到一半的手越来越慢,最后停滞在了胸前。
他刚刚……好像看见了个格外明显的红点?
是错觉吗?卫子奢想。
他迟疑地再举起检测器放在眼前朝记忆中的位置看过去。
没有什么红点,一切都很正常。
卫子奢舒口气,“真是……”
自己吓自己~
这可是秦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装隐形摄像头。
卫子奢随手将检测器丢到床上,继续整理箱子里的衣物。
他叠衣服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同时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到了检测器上。
红色的圆圈在纯白被褥上格外显眼,它倒映出天花板上的灯具,像一只默默注视的眼。
卫子奢疑神疑鬼地环顾一圈,后知后觉他没按关机键,是检测器没电,自己暗了下去。
卫子奢不由去想,是丢到床上去才没电的,还是第二次看的时候就已经没电了。
如果是后者……
抓着睡裤的手紧了紧。
如果是后者,说明他验证的结果不可信。
卫子奢纠结半分钟,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走到了花瓶边上。
他依稀记得红点就在这附近。
算了,随便看看吧,比自己在那瞎想的好。
卫子奢在落地玻璃门窗的边缘敲了敲,沉闷的声音彰显建筑用料扎实。
他又弯腰检查起上面装饰的纹路。
花纹凹凸有致,连绵不断,没有丝毫遭受破坏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有隐藏摄像头的孔洞。
卫子奢直起腰,“果然是错觉。”
他转身后退,一不小心撞到花瓶,花瓶稳稳当当,好似比墙还要难以撼动。
彩带飘飘萦绕瓶身,仕女穿着五彩华裳,玉指纤纤,有的闭着眼,有的睁着眼凝视着某个方向。
卫子奢近距离欣赏会儿,抬手覆了上去,肩胛的力量沿着小臂一路传递到指尖,花瓶纹丝不动。
他一个正常成年男人的力量,竟然推不动装饰用的花瓶。
又不是焊在地上了!
卫子奢不信邪,两只手一起用力,终于将花瓶挪动了小小幅度。
凭借不正常的手感,以及花瓶内部的细微声响,卫子奢猜测里面绝对藏有东西。
他搬来椅子站上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里面照去。
——神说,要有光。
可真当一束光射入黑暗,足以将隐藏在黑暗之下的所有平静打破。
卫子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冷静站回到了地板上。
他抚摸着仕女的脸,轻柔缱绻,像在抚摸爱人脸庞。
只有他指腹大的脸上,一只眼,透过凹陷得不明显的瞳孔,不知已经“睁开”了多久。
卫子奢顺着“眼”的方向看过去——
是他一直以来休息的大床。
这样的“眼”,房间里还有多少?
卫子奢不敢去想。
他愣愣站在原地,只觉屋舍轰然倒塌,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流裹挟着,快要把他冻僵。
对讲机滋滋作响。
何慧莲压低的声音从中传出:“卫先生,您饿了吗,秦总现在心情不好,需要我将晚餐送上去吗?”
卫子奢盯着对讲机上闪烁的红点,再看一眼笑意盈盈的仕女,学着秦亥冷笑一声。
“呵。”
秦亥心情不好,他又未尝不是呢。
口中渗出丝丝苦涩,卫子奢扶着椅背顺势坐下,他以为自己会崩溃流泪,会失控大喊大叫,也许还会弄坏一些赔不起的东西。
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平静,平静得……
像一具尸体。
卫子奢笑了,真正意义上的,笑了出声。
笑到后来,他用双掌捂住脸,只剩肩膀颤动不休。
过了十几分钟,卫子奢若无其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把椅子放回原处,再将床上一件件衣物重新摆放进行李箱,拨通电话:“喂,磊哥……”
“卫先生?”
何慧莲看见卫子奢拖着箱子下楼,疑惑不解。
卫子奢侧身,避开她来接过箱子的手,问:“何妈,你知道我房间阳台门边那个彩色大花瓶是谁放的吗?”
何慧莲愣了一下他过分的沉静,如实说道:“是秦总安排的,怎么了?您要是不喜欢我马上让人撤走。”
回望一眼桌边低气压的背影,何慧莲顿时感到大事不妙,东西已经放了这么久,显然不是今天就突然看不顺眼。
“卫先生,时间不早了,您累了一天,先去吃饭吧,我马上让人去把花瓶撤走,您吃完饭后再想想要换个什么喜欢物件摆上去,不喜欢不摆也行。”何慧莲尽可能放轻声音。
卫子奢摇头,“不吃了,我马上就走,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顾。”
他想对何妈露出个笑脸,但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怎么这么突然,秦总今晚心情不好,要不您过阵子再走?”何慧莲匆忙去看秦亥,期望他能在秦亥知道前改变主意,为此甚至不惜逾越自己身份说道:“再等等吧卫先生,马上就是秦……”
“不了。”卫子奢毫不留情打断她,提着箱子往外去。
他也想过那东西不是秦亥放的,但……好像更恐怖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卫子奢都无法接受。
原本卡在他跟秦亥之间的只有一根刺,现在好了,有两根了。
一根卡在左心房,一根卡在右心房,严严实实地将秦亥关在心门之外。
卫子奢觉得自己需要离开这里,好好冷静一阵,再选择要不要跟秦亥坦白。
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十分刺耳。
秦亥不悦蹙起眉头,压下心中烦躁,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那么咄咄逼人:“卫子奢,你在干什么?”
卫子奢头也不回,语气强硬:“离家出走!”
这一次,秦亥没能抑制住暴乱的情绪:“你在闹什么?”
“我在闹什么?”卫子奢止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伸手指向楼上,“秦亥,你去我房间,阳台门口,有个大花瓶,你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秦亥的脸色瞬间变了。
卫子奢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觉得,我需要静静。”
背影离开得坚决,等秦亥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站起来去追,没想到本该恢复的双腿却在此时罢工,只支撑着他迈出两步便整个人朝前扑去。
“秦总!”何妈惊恐跑过去扶他。
秦亥推开她的手,垂头死死盯着地面,蛰伏已久的偏执重新攀上眼球,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念头争先恐后钻出来。
不能让他走了……
先把人关起来再解释好了……
还跑……就打断腿……
撑在地上的双臂不断颤抖,秦亥抖着嗓音:“……去派人跟着他……我要知道他去哪里……做了什么……”
“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