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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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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罐打翻的槐花蜜，稠稠地糊在阳台晾晒的被单上。温听眠踮脚拍打棉絮时，惊飞了藏在褶皱里的七星瓢虫，那小生灵振翅的轨迹恰与吊坠裂痕的走向重合。洗衣机滚筒嗡嗡转着昨夜换下的珊瑚绒睡衣，泡沫里浮着几点荧光星砂——是超市相遇时从陆绎笙袖口落进的纳米材料。
"叮——"
烤箱跳闸的脆响惊醒了发呆的人。温听眠揭开封着锡纸的烤盘，糖醋里脊的焦香裹着橙皮气息漫卷而来。她望着玻璃移门上雾气绘出的笑脸，忽然想起十七岁生日那天，首饰店后巷里少年用血在墙砖画的乌龟——咧着嘴，缺了颗牙。
手机在料理台震颤，特别关注的提示音惊得她险些打翻蜂蜜罐。美食博主新视频里，常春藤缠绕的巧克力雕塑正被淋上抹茶酱——与陆绎笙昨日递来的生巧包装如出一辙。温听眠无意识抚过锁骨，那里残留着星砂灼烧般的刺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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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拾影
高铁穿过油菜花田时，温听眠在车窗上呵气画龟。倒影里邻座女孩的珍珠发夹泛着虹彩，与她碎裂的那枚同款。隧道阴影吞没车厢的刹那，颈间吊坠突然迸发荧蓝微光，裂痕里渗出的星砂在窗面拼出苏黎世邮编号码。
"姑娘，吃橘子吗？"
老太太的竹篮里躺着龟甲状的柑橘，温听眠接过时瞥见对方腕间的红绳——十七道绳结，与某人曾经戴着的别无二致。她剥开橘皮的瞬间，清冽香气裹着极淡的雪松尾调漫开，恍惚看见陆绎笙在晨雾里修剪龟池常春藤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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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巷暖阳
青石板路上的苔藓还洇着晨露，温听眠数着门牌号拐进巷口。老墙攀援的紫藤萝瀑下，父亲正踮脚修剪枯枝，铝制梯子吱呀的声响与二十年前毫无二致。母亲系着蓝印花布围裙探出窗棂，鬓角的白发像不小心沾上的糯米粉。
"眠眠回来啦！"
晾衣绳上的床单被风掀起，薄荷绿碎花图案漏下光斑，在父亲肩头游成会跳舞的龟。温听眠贴着墙根溜进厨房，砂锅里腌笃鲜的咸香与记忆重叠——高三每晚自习归来，保温桶里总煨着这抹令人安心的乳白。
"尝尝这个。"母亲掀开青花瓷坛，酒酿圆子飘着干桂花，"对门周姨送的，她侄子最近回国......"话音被剁排骨的声响劈碎，父亲举着斩骨刀回头："就栖蝶坊那个设计师，小时候还抢过你麦芽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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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征兆
暮色爬上八仙桌时，温听眠正咬着麦芽糖画拉丝。糖稀在筷尖缠绕成常春藤形状，突然听见巷口传来引擎低鸣。她扒着窗台望去，辉腾车尾灯在暮色里红得疹人，驾驶座闪过半张侧脸——陆绎笙的常春藤纹身反着冷光，正抬手按压心口。
"看什么呢？"母亲端来蜜汁排骨，琥珀色酱汁沿着青花盘边流淌，"你周姨说今晚带侄子来送新腌的......"
温听眠突然打翻糖罐，黏稠的糖浆在桌面爬成WTX的缩写。吊坠裂痕毫无征兆地发烫，星砂渗出后自动吸附糖渍，在父母惊诧的目光中凝成微型龟池投影——正是陆绎笙家那个装着全息星空的生态箱。
"这是......"
"学校新教的科学实验！"她慌忙泼上茶水，纳米荧光在蒸汽中蒸腾成雾。窗外辉腾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在青石板上留下道水痕，蜿蜒如少年时代追着脚踏车跑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