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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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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褚望知依旧记得这天。
雾都难得没有下雨，闷热的空气像一根根细密的丝线缠绕在褚望知的脖颈上。
然而，宋昙倾的手却是凉的。
狭小的出租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风扇，宋昙倾的呼吸很平缓，像是风扇稍稍一吹，就能把他的呼吸给吹散了。
褚望知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一整晚都没有动，出租屋难得这么安静，只能听见小风扇呼呼转动的声响。
第二天天刚亮，褚望知就小心翼翼起了床，准备去做早餐。
宋昙倾觉浅，褚望知一有动作，他就醒了。
他依旧穿着褚望知的衣服，穿着褚望知的拖鞋，阳光透过防护栏撒进这间狭小的出租屋时，宋昙倾有一种他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感觉。
褚望知在厨房给他做饭，他就坐在餐桌上喝热牛奶。
褚望行也早早地起床了，看见宋昙倾的刹那，她猛地愣了一下，看向在厨房忙碌的褚望知，又轻手轻脚地坐到宋昙倾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宋昙倾。
“宋少爷，你和我哥……你们……”褚望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宋昙倾穿着宽大的，不合身的衬衫，没有扣紧的纽扣下，是苍白到病态的皮肤。
褚望行摇了摇头，开始喝属于自己的那杯热牛奶。
褚望知给她和宋昙倾都热了一杯牛奶。
“宋少爷，你，觉得我哥怎么样？”褚望行喝到一半，实在忍不住，想从宋昙倾身上得到一个答案，但一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太鲁莽，语气也不够好，不够温柔。
“你哥，”宋昙倾轻轻抿了一口牛奶，朝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褚望知看了一眼，这才回答：“你哥是个好人。”
褚望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宋昙倾说这话时，和褚望知夸他好人时的语气，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好人，在道德社会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赞誉。当一个人穷的时候，你夸他善良，他好像就会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宋昙倾总是听宋玉商这样说，在宋玉商看来，善良是一种美好，但不必要的品质，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早就死一千次了。
早餐是面，褚望知先给宋昙倾端了一碗过来，才给自己和褚望行各端一碗。
三个人坐在一起，还真有点像一家三口。
“我等会儿送你回去，宋少……”褚望知还没说完，宋昙倾的目光就落到他身上。
褚望知顿了顿。
“你忘记我们昨天说了什么？”宋昙倾用筷子敲了下碗。
“我没忘，”褚望知垂下眼帘，随后，他灿烂地笑了一下，没抬头，用开心的语气对宋昙倾说：“早上好，宋昙倾。”
“早上好，褚望知。”宋昙倾无视了褚望行见鬼一样的眼神，埋头苦吃碗里的面。
褚望知穿着短袖送宋昙倾下楼时，宋玉商已经在这栋破旧的老房子下面等了很久。
在对上宋玉商温柔和煦的目光时，宋昙倾的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他身上的伤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现在，他还穿着褚望知的衣服，但宋昙倾的表情依旧镇静。
宋昙倾加快脚步，越过褚望知，来到宋玉商面前，然后，他回过头，对褚望知说：
“我今晚还是在银桦街等你。”
宋昙倾说完就上车走了。
褚望知目送他远去，准备去车棚里骑自行车，开始今天在FallinU的打工。
昨晚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场梦，却又好像不是。
FallinU的客人，基本也就那么一批，还都是谢无厌的朋友，褚望知想喘口气都不行，不过，好在这些人出手大方，该他的钱从没少给他，还给了他很多额外的小费。
趁养父母带着弟弟去旅游的这段时间，褚望知要挣很多很多钱，宋昙倾许诺给他的听起来已经够了，可是，褚望知总是不想麻烦宋昙倾。
坐上宋玉商的车的瞬间，宋昙倾忽然有些想逃。
车里的香水时花香味的，宋昙倾并不喜欢，宋玉商难得和他一起坐到了车后座，不过两人之间依旧隔着很长一段的距离。
“小倾，你总是不听话，”宋玉商翘着二郎腿，“我不喜欢你的身上沾染着别人的味道。”
“对不起。”宋昙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属实没想到，宋玉商今天会来接他，以前，宋玉商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他必须让宋昙倾记住教训。
“你要是想玩，我也不会说什么，不用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小倾，”宋玉商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样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好看，比谢无厌的衣服好看。”
怎么又突然提到谢无厌了？宋昙倾搞不清楚宋玉商在说什么，只能“嗯”一声。
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宋昙倾终于觉得，夏天有点热了。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宋玉商话锋一转。
“好得差不多了。”宋昙倾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等会儿回去让我看看。”宋玉商垂下眼帘。
车内一阵沉默，宋昙倾实在搞不明白，如果宋玉商真的心疼他，又何必打他？还把他赶出宋家？
不过，整个雾都都很少有人能想明白，宋玉商的脑子究竟在思考什么。
回到宋家时，云姨也在，她为宋昙倾做了点海鲜粥，但宋昙倾实在没有胃口。
宋玉商朝云姨疏离地笑了一下，便跟着宋昙倾一起上了楼，还没到宋昙倾的房间，宋玉商就皮不急待地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扣在床上。
“你想干什么？宋玉商？！”宋昙倾并不是第一次承受宋玉商的疯狂。
四目相对，宋玉商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忽然眯起来笑了一下，他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许多人都会因为这张脸对他这个人感兴趣，然后顺理成章地爱上他。
但宋昙倾不会。
下一秒，宋玉商俯身而下，极尽克制地在宋昙倾唇边留下一个轻吻。
“哥？”宋昙倾试图推开宋玉商，却一点也推不动。
眼见着宋玉商的手已经攀上了宋昙倾的腰，感受到宋玉商炽热的呼吸的宋昙倾大喊一声：
“宋玉商！”
理智回笼，宋玉商终于从宋昙倾唇边离开，但他已经没有松开抓着宋昙倾手腕的手。
很久之后，宋昙倾才听见他叹息的声音：
“小倾，你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