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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久居暗室的光 ...
那是一个凄凄江南,世人都道江南好,可有谁又知,我将所有的爱恨都错失在了落花流水中。
青楼酒筵,弦弦掩抑,余光一念,她只是痴愣愣,悄悄倚门偷觑在那,就让我残喘了一生。
我对那个书童,一念成魔。
*
我精心侍奉眼前的花儿,却是在睹物思人。
“公子,这花儿的花期都要过了,为何不丢弃?”
我恍然回神,说话的人是我的贴身小厮,小冬。
我笑着摇摇头:“它们也不想如此,更何况,它是我的花。”
也许我的语气太过悲伤,小冬看过来的眼神分为奇怪。
但我也早就习惯了他这一瞥。
就像习惯了那个女孩儿的眼神一样……
十几年前,我不过是一粒芥子,卑贱如泥的琴师。
我生来就是个孤儿,在幼时被一个老瞎子捡到,拉着二胡苟活于世。
得来的银钱哪里够我们一老一小果腹?望着老人脸上沟壑一样的皱纹,我狠下心,做了个决定。
同青楼签了卖身契。
我以为,这样就能养活我二人,可没有想到,我永远成了这笼中之鸟,再无天日可言。
那些男人,为了我,几乎能砸下万两黄金,可我要这些钱有何用?我只是想让老瞎子活过这个凛冬。
我抗议,绝食,摔琴,拒客,可都换来老鸨的毒打,这些我都忍了。
可我何曾想过,那血淋淋的尸体,会成为我的噩梦,会成为我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惩罚。
他们杀了老瞎子,同样也将我心中的半点人情悉数抹去。
“难过吗?想哭吗?哈哈哈哈没用,这就是你和我们反抗的代价,这是你的命,这是你这个穷老爹的命!找谁怪?找官府?找老天?哈哈哈哈哈,就你这次第?痴人说梦!”
我哭喊着,想要扑上老瞎子的尸身,可我被打手牢牢按在了地上,拳脚棍棒砰砰打在我后背,几欲令我粉身碎骨,可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不及我欲碎的心脏丝毫。
老瞎子连张裹尸布都没有,死不瞑目,可所有的苦痛都透过那灰白的眼睛,刻入了我的骨血。
从那以后,我的世界一片荒芜,再也望不见尽头,我心如死灰却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我的命。
可这个女孩儿,她竟然敢吼我,甚至说——
“怎么,怎么能说是……它们的,命呢?它们,它们也不想淋这……秋雨啊。”
我愣住了,此时此刻,甚至有了一种想正视她,堂堂正正对上她眼眸的冲动。
但我忍住了。
我试图说出犀利的话,指鹿为马地将她气走。
她果然走了。
我浑然不在乎,她本就不该打乱我的人生轨迹,本就不该改变我的命。
自那之后,我依然如一尊提线木偶,麻木地坐于高张戏台上,在红粉宣/淫间,孤芳自赏般弹着那几乎能倒弹如流的曲子。
男人,女人,男人,女人,全都是无趣的肉/体。
我感到深深刻刻的疲惫。
就在我想要抱琴退场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纯澈的,格格不入的视线,搅乱了腐败的空气,我的心跳竟然不能自已。
幽幽看去,真的是她。
她见到我,似是极为高兴,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我曾经喂过的阿猫阿狗。但她似乎很快就失落了下去,因为她不再看我,只是讪讪地低下脑袋,掩匿于人流。
“谢泠,你做什么呢?才挨了一顿打,又想自找苦吃?”
舞姬木棉挪动柳腰,声音冷厉。
身上的伤疤没有好全,仍留有余痛,但我缄默不语,挨打?有什么好怕?
台下的女孩儿敏锐地再度看来,她的视线真的很炙热,就像燃烧的篝火,就算远远隔着,也能被那火星子燎到。
“谢泠,我和你说话呢!别犯傻!”木棉随着鼓点又是一个飞转。
我听见自己淡淡“嗯”了声,双腿竟不受控制地迈回琴凳,甚至能自作淡静地坐下,拂袖弹琴。
琴音像是流动的小溪,所有的人都停了嘈杂话语,在这淙淙流水中,晃荡了身心。
我的心也同样开始摇摆起来,我真觉得我自己疯了。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找我?别再看我了好不好?
我的琴音开始急躁,她的视线越来越放肆,从我的眼睫,再到我的前胸,甚至连我垂落的发丝也不放过。
木棉险些因为我错乱的节拍同其他舞姬相撞,她分外恼火,也就是在她怒气冲冲靠近的一瞬间,“铮”的一声,宫弦断了。
我的琴音也不复存在了。
她的目光也急急遁回人海,我不知缘何叹了口气。
台下唏嘘一片,几个伶俐的花姐赶紧下场,堆着廉价的笑,又是端茶,又是奉水,谄媚地讨好那些衣冠禽兽。
我抱琴就想走,木棉陡然一拦,怒目圆睁。
“谢泠!你知不知道今日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搞砸了,这些钱,你哪里赔得起!”木棉喋喋不休,仿佛掉进了钱眼。
但我厌倦了这些蝇营狗苟,与其陷身于铜臭,我倒不如随着心一道死去。
“这些钱,能换回一条人命吗?”我冷声一笑。
血淋淋的旧事重新提及,木棉只讷讷张着嘴,哑口无言。
我不愿多话,绕开她径自提步离去。
冗长的甬道,外头是淅淅沥沥的秋雨,潮湿的雨腥气刺得人作呕。
我感到恶心,为自己身处这样一个腌臜之地而感到恶心。
“你,你还好吗?”这嗓音又清又脆,带着孩童的稚气,我抱着琴的手就是一紧。
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儿竟然跟了我一路。
她就在我几尺开外,一身几乎洗到发白的布衫,我想那上面缺少了几个补丁。独独那秀气的小脸上,一双圆圆的眼睛仿若凿出的新井,纯澈得令人心惊。
在那样的目光下,我竟然有些无地自容。
我别开脸,不愿看她,依然捡起昔日的冷言冷语:“你不该来这里。”
说完我就想找寻钥匙,然而,她的眸光太过直接,令我动作就是一顿。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只好重新审视她,这女孩儿不再像从前一样胆怯,又像初生牛犊一样,再度靠近我。
“你的,手,痛不痛啊?”她说着蹩脚的话,甚至还带有姑苏口音,违和不已。
长袖就是一抖,遮住我的十指:“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果然瘪起嘴,眼底的光渐次灭了下去。
“你跟我一路,就是为了这个?”我竟然生出几分不忍,破天荒主动问道。
女孩儿又雀跃地扬起脑袋,眼睛都弯出深深弧度:“是,我,我怕你疼,弦很硬,你,会痛。”
雨声哗哗,响彻我耳畔,敲落我心头。
我放缓了呼吸,久久才开口道:“不疼。”
她皱着眉,又向我迈进几步:“怎么可能?我方才,明明听见,听听见那个,那个姐姐,说你……”
“不疼。”我打断她断断续续的话,就像外头一声惊雷,拆裂无尽的雨幕。
她明显察觉到我的疏离与刻意,不再前进。
一时间,只有雨声不绝于耳,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试图将她甩掉,在这廊道里快步兜圈,可她清浅的足音总是在身后响起,比那雨点还要紧凑。
是了,她比我矮了太多,她还是个孩子,又如何跟得上我?
我不耐地驻足,可她险些没收住脚步,撞到我身上。
“抱抱抱抱歉!”她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一个蹦跳拉开寸许距离。
我无奈垂眸,看着这个黏人的,小巧的孩子,只觉得她比那些钻入我脖颈的雨滴还要烦人。
“为什么还不走?”
她尴尬地闪躲视线:“我,我,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很,很想知道!”
不成句的话,只有那四个“很想知道”清晰利落,盖过了雨声风声,侵入我鼓膜。
她的脸颊通红,双足缩在朴素的长衫下,十根纤细的手指交叉,又松开,又交握。
湿润润的雨水溜入檐下,濡湿了她的鬓发,我的眼睫。
我眨了眨眼,水珠滴答落地——
“谢泠。”
她真好哄,不过是两个字,却让她展颜一笑,甜甜的梨涡一深一浅,好似能将雨滴深蓄其中。
“我,我叫阿宁。”女孩儿羞涩地弯出一对月牙,我几乎不用细想,就能知道,是哪个宁字。
很好听,很适合她。
但我启唇,声音散在了外头的凄风冷雨中:“所以这次,你可以走了吗?”
她的笑容再度没落了下去,双唇嗫嚅着,似乎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却又不敢再问出口。
我没有主动给她这个台阶,等她自己再度开口。
可她没有,她只是别了一下鬓发,又擦了把眼睛,随即转身逃跑似的,再没有回头。
我没有出口挽留,只是静静伫立着,目送她的离去。
这是高楼,只消轻凭栏杆,便能看见外头的车马人潮。
我鬼使神差地移动脚步,向楼下望去,女孩儿瘦削的背影被雨水几乎压成了薄片,她连伞都没有打,像是一朵无助的白花儿,即将凋零。
为什么会这么傻?上一次,也没有带伞。
手中的琴好似有了重量,在我怀中越来越硌手。
我烦躁地放下琴,寻了鸢尾花桐油伞就要去追。
是我考虑不周,她还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没必要这样亏待。
可我的脚步顿住了。
因为,在雨景尽头,有一把同样的鸢尾纸伞,寻到了她身边。
是一个少年,拉扯着她,似是指责,女孩儿的头越来越低。
可下一秒,他揽过她的肩胛,一把伞在雨墨天青中,稍稍倾斜,为她遮住了大半风雨,他们二人联袂,悠悠向马车走去。
我双唇一抿,随即一丢手中赝品般的纸伞,抱起琴,再无犹豫地向厢房走去。
与我无关,她不是我的花。
是男主视角哦[哈哈大笑]
一三五单数是女主视角,二四六双数是男主视角[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我其实觉得阿宁很可爱,口吃很可爱的[可怜]不知道有没有人能get到,好好嬷的乖宝宝,么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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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久居暗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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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日记都被替换掉了,自割腿肉,但缘更 这个写着玩儿的,有点吃不消了,真要缘更了 主要还是在存竹马啊啊啊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