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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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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风驰电掣,最终以一个甩尾,精准地停在了他那栋熟悉的、隐在葱郁绿植后的独栋别墅前。
引擎熄火的瞬间,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灌满了车厢空间。只剩下阮南汐胸腔里,那擂鼓般狂乱的心跳声,咚咚咚,震耳欲聋。
“咔哒。”安全带卡扣弹开。
阮南汐猛地一颤,她看到江无衍解开了束缚,侧过身,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车内皮革和雪松混合的冷冽气息,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此刻却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袭来。
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像海水一般一波强过一波地漫涌上来。她干了什么?她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那件可笑的貂皮大衣,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台,撒下那个荒谬绝伦的谎言,然后…彻底搅黄了江无衍的婚礼?!
“江…江江…”她试图开口,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我们就这么跑了?婚礼…新娘…还有那么多客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充满了惶惑和巨大的不安。
然而,江无衍并没有回答她语无伦次的疑问。
他只是沉默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的目光一寸寸、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她因高度紧张而布满细密汗珠的额头,扫过那张被泪水、汗水彻底冲刷、眼线睫毛膏糊成一团、堪称“灾难现场”的“难辨五官”的脸颊,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她那双正死死揪着貂皮大衣领口、因为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下车。”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却低哑得不像话,仿佛压抑着火山喷发前的巨大能量,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阮南汐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边缘,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无衍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
他率先推开车门,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这边,一把拉开了车门,俯身,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双沉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眼睛,无声地催促着。
无形的压力使得阮南汐认命般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极其狼狈地从车厢里爬了出来。脚下那双十厘米的恨天高早已歪斜,踩在别墅前平整的石板路上,让她身形又是一晃。
江无衍没有伸手扶她,只是在她踉跄时,手臂几不可察地虚抬了一下,随即又放下。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在此刻听来如同审判的钟声。
等到厚重的大门在身后被江无衍反手重重关上的瞬间,外界所有的光线、声音都被彻底隔绝,只剩下两人清晰可闻的呼吸——她的急促慌乱,他的深沉压抑。
玄关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光线吝啬地晕染开一小片区域,将两人纠缠拉长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扭曲、晃动,交织出一种令人心跳失速的暧昧与极度危险的信号。
阮南汐甚至来不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昏暗和死寂——一股天旋地转的大力猛地袭来!
“啊一一!”
惊呼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半,便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她的腰被一只铁箍般的手臂猛地钳住,紧接着,双脚骤然离地,视野瞬间颠倒!
江无衍竟直接将她拦腰扛了起来!以一种极其蛮横的姿态,重重地甩上了他宽阔而坚硬的肩膀!
胃部被坚硬的肩骨顶得生疼,头朝下的姿势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眩晕感排山倒海。浓烈的男性气息和雪松冷香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江无衍!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开我!”
羞愤、恐慌、以及被如此粗暴对待的委屈瞬间爆发,阮南汐徒劳地踢蹬着悬空的双腿,双手握成拳,胡乱地、毫无章法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然而,她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江无衍置若罔闻。他一手牢牢箍紧她乱踢的腿弯,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她,迈开长腿,扛着她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他的脚步又快又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阮南汐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江无衍!你混蛋!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她的喊声在空旷寂静的别墅里徒劳地回荡,显得格外脆弱。
回答她的,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主卧的门,被江无衍一脚毫不客气地踹开,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
阮南汐被猛地抛了出去!
“唔!”
身体陷入一片柔软,带着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羽绒被的柔软触感瞬间温柔地包裹住她,短暂地缓冲了被抛落的冲击力。
然而,这份柔软带来的安全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江无衍高大的身影如影随形般覆压下来!带着山雨欲来、雷霆万钧般的强大压迫感,瞬间将她身周所有的空气都挤压殆尽!
“啊!”
阮南汐短促地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但他的动作更快!
双臂猛地撑在她身体两侧,深陷进柔软的床垫里。他整个人悬在她上方,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他胸膛与床铺形成的、狭小而滚烫的牢笼之中,彻底断绝了她任何逃跑的可能。
昏暗中,他的双眼死死锁住她,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侵略性。
“江…江江…”
阮南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被迫仰着头,迎视着他近在咫尺、带着致命压迫感的脸庞,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你…你冷静点…婚礼现场…现在怎么办?沈熙…还有那些宾客……”她试图用混乱的现实、用巨大的后果来唤醒他一丝丝的理智,声音里充满了祈求。
“婚礼?”
江无衍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弄般的玩味。他的身体又往下压了几分,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因紧张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扫过她敏感的颈侧肌肤,激起一片无法抑制的细小战栗。
阮南汐的瞳孔猛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他俯得更低,嘴唇几乎要贴上她敏感的耳垂,灼热的气息烫得她浑身一颤。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进她的耳膜:
“都是群演…”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她脸上瞬间凝固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从头到尾,这场婚礼,”
“就是为了钓你这条…不听话的小鱼。”
他的声音更沉,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怒意。
阮南汐的大脑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所有的思维都炸成了碎片。假的?婚礼是假的?宾客是群演?沈熙…也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巨大的震惊让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恐惧,只剩下满眼的茫然和无法理解。
然而,江无衍并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他滚烫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那沙哑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明显的掠夺意味:
“现在,小鱼上钩了。”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更强烈的战栗。
“所以,阮阮…”他的语气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字字惊心,“你欠我的那个‘孩子’…”
他的掌心猛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压向自己灼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和他身体传递过来的、几乎要将她融化的惊人热度。
“…现在,”
他俯首,滚烫的唇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在彻底吞噬她的惊呼和所有疑问之前,那带着强烈占有欲和惩罚意味的低语,清晰地传入她混乱的意识深处:
“该还了。”
“孩…唔——!”
所有的疑问、震惊、辩白,都被他骤然落下的吻,尽数堵了回去!那是一个带着惩罚性质、却又充满了失而复得般疯狂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霸道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和仅存的思考能力。
最初的僵硬和抵抗,在他的强势下,一点点消融,紧绷的身体渐渐软化下来,抵在他胸前试图推拒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无力地揪紧了他早已凌乱不堪的昂贵西装衣襟,指节泛白,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心里那块悬了太久太久、压得她几乎窒息的巨石——关于他的疏离,关于他的婚礼,,关于她以为永远失去他的绝望——终于,在听到“假婚礼”真相的这一刻,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原来…他从未放弃过她。
原来…他一直在等她。
原来…她所有的逃避和退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委屈、释然和失而复得狂喜的洪流,猛地冲垮了她最后的防线。阮南汐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她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生涩又勇敢地开始回应这个滚烫到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吻。她笨拙地尝试着追逐他纠缠的舌尖,青涩地迎合着他汹涌的情潮。
感受到她生涩却坚定的回应,江无衍的动作猛地顿了一瞬,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所击中。
随即,那禁锢着她的力道,那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无尽的怜惜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他滚烫的掌心轻轻抚上她哭花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红肿的眼角,拭去那残留的、狼狈的泪痕和糊掉的眼线。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
激烈的吻渐渐变得绵长而深情,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亲密,昏黄的壁灯勾勒着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形成一幅缱绻的剪影。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啼鸣,像是为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落下一个温柔而安宁的注脚。
“我的阮阮…”
江无衍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唇齿间模糊地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叹息般的满足和珍视。他拥紧她,仿佛真的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牢牢地嵌入了自己的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