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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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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辜的。”毛利岚举起双手，心里发苦。
冲矢姐，瞧你干的好事。
这就是不互通情报的下场。现在宫野明美把毛利岚当成不怀好意的组织成员了，毛利岚还不能通透地解释清楚，以免提前泄露什么消息，坏了FBI搜查官的好事。
毛利岚觉得自己不是很擅长编故事。上次妥善处理小兰和园子的怀疑是因为他有提前准备，这次毫无预兆面对了宫野明美的满心怀疑，毛利岚一时真的编不出什么理由既可以说明自己的无辜又不暴露冲矢姐的可疑。
所以他只能示弱地陈述事实，但宫野明美的情绪显然变得更加不稳定了，她不信任毛利岚。
这是正常的。
组织里多的是口腹蜜剑的恶劣坏蛋，在宫野明美眼里毛利岚就是一个抢了她任务、盯上她身边人、不知底细的图谋不轨之人，她能因为毛利岚这一句苍白的言语直接放下戒心才是怪事。
“那晚出现在酒吧的组织成员只有我们两个，我没完成任务，那完成任务的只可能是你。”宫野明美谨慎地看着毛利岚，“我该感谢你，但是我实在想不到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如果你怀疑冲矢的身份有问题，我也可以配合你调查她；但如果你准备借她来戏弄我……”
她的语气平静：“我已经说过了，冲矢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照顾她是因为她能作为广田雅美的朋友给予我精神上的慰藉，但如果她的存在引来了组织的注视，给我带来了负担，我可以杀了她。处理后续可能有些麻烦，但总好过被你这样的组织成员操纵情绪。”
毛利岚要说的话堵在喉咙。
他看着宫野明美，张了张口，想着自己应该是因为刻板印象而对宫野明美产生了一种柔弱可欺的错觉。
能在黑衣组织里完好无损地长大，能在前男友暴露卧底身份后继续自由活动……
纵使有她相依为命的妹妹是科研天才的原因在，但宫野明美本人也不会是普通角色。
毛利岚知道宫野明美是在意冲矢茆的。这点从宫野明美那天晚上从毛利岚面前带走冲矢茆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她不是她口中那种不把普通人性命当回事的冷血之辈。
但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宫野明美确实可以毫不犹豫地对冲矢茆动手。
作为一个始终活在黑色阴影下的囚徒，她做不到自救，更做不到救别人，但她可以选择让她的朋友走得体面安详点。
……而大多时候，宫野明美表露出这种冷漠态度，那些准备以此取乐或者达成恶劣意图的猎人，就会索然无味地高抬贵手，把视线重新移回宫野明美本人身上。
宫野明美能借此机会让身边朋友全身而退。或许那又要牺牲她普通人的一部分，但总好过牺牲她作为普通人时的朋友。
毛利岚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重新认识了之前更多活在他记忆里的宫野明美，也为自己成为宫野明美新的压力来源而无措愧疚。
毛利岚深吸了一口气。
他心想瞒什么啊抓紧时间把受害人转移到舒适区才是重中之重；可一边他又想着不能打草惊蛇，是宫野明美的亲人兼爱人在救宫野明美和救更多人的天平上坚决地选择了后者，如今这个世界的宫野明美也未必不能得救，忍一时没事的……
“你该多注意注意冲矢姐，她顺手帮忙的概率比我更高。”毛利岚平静地把投降状的双手举得更高，“她之前就经常联合我的青梅欺瞒我。也祝你早日走出她的信息茧房。”
忍个屁。
救人分什么先后。那些放任毛利岚自由行动的谜语人也早该把毛利岚会带来的变数算到计划里。
就像是冲矢茆对毛利岚说的那句话一样——
毛利岚从来不是什么能藏的住秘密的家伙。
而听到毛利岚那句话的宫野明美直接愣住。
她脸上的错愕外露得非常明显，或许她不是特别擅长判断谎言，但毛利岚刚才的那些话信息量太大了，撒谎的人是不会编这样离谱的理由的。
“你……”宫野明美看着毛利岚的表情有些迟疑，她似乎还在这短短一秒的过程中疯狂回忆了所有与冲矢茆有关的一切画面，“……我知道了。”
无论她有没有相信毛利岚的话，看起来她都会事后调查了。而拿着答案找线索，她知道真相的时间总会比一个人盲目摸索来得快。
“你可以叫我岚。”毛利岚这样说道，“木崎乱，市川诚……这些都是我的名字，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这段时间就请多多指教了。”
宫野明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请多指教。”宫野明美说道，她伸出手，与毛利岚才从脑袋上放下的一只手相握，“我是宫野明美。”
她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毛利岚身上存在着的组织人员不具备的社交特性，因而肩膀稍稍放松，但同时她身上属于组织的烙印又浮现了出来。
“你想和我聊聊冲矢小姐吗？”宫野明美问道，“再冒犯地问一句，你口中的恋人应该和我的前男友不是一个性质吧？”
她开玩笑似的说道：“那这样我就得换个担心方向了。”
毛利岚礼貌性地和宫野明美的手握了握：“什么担心方向？”
毛利岚想着，宫野明美现在这些话应该属于试探的范畴吧，然而她刚才那个问题毛利岚真的很不想回答。
真实答案显而易见。而且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毛利岚会情不自禁想到他原本只是沉迷推理游戏的青梅变成躲躲藏藏的谍战片主角也有FBI搜查官的一份功劳在……
“我会担心你是组织卧底，仅仅因为我有个FBI前男友并且还会阻止陌生人向醉酒女孩搭讪，认为我是好人，还准备在和我第一次、不，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我你是好人。”
毛利岚：“……”
他又开始尴尬。
为自己还需要宫野明美来提醒他注意身份。
但他看着宫野明美那双含笑的眼睛，又忽然意识到宫野明美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慢慢接受他的存在。
或许毛利岚在宫野明美的眼里还算不得什么可以托付信任的好人，但至少宫野明美已经放松下来，把毛利岚当成了可以闲聊的对象。
嗯……
毛利岚在心里笑了起来。
好吧，没什么好尴尬的。
他总是忍不住坦诚，然后坦诚之后被坦诚的对象警告不要那么容易轻信于人。安室先生这样做了，明美小姐也这样做了。
那这不正好证明毛利岚只有在该坦诚的对象面前打直球吗？
他们会忧虑毛利岚的选择就代表毛利岚没看错人，他们在忧虑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相信了毛利岚的无害。
“明美小姐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在说明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愚蠢的好人了。”
毛利岚笑得比冲矢小姐日常伪装的眯眯眼状态还要开心，他想着自己的运气果然很好，找到了最有效的取信人的办法。
好吧，好吧，不能太得意了……
毛利岚正色：“总之，无论我是一个愚蠢的好人还是一个伪装得很好的恶人，我们都有很长的时间去探讨解决冲矢小姐的秘密以及组织刚安排的协作任务——”
……
毛利岚和宫野明美以极快的速度熟络了起来。
明明在那之后他们再没有详聊过有关冲矢茆有关卧底有关个人身份问题的话题，但在唯有互相掌握秘密和把柄才可以彼此亲近的组织里，他们就是真的仅凭日常相处增进了好感。
因为他们的本质很像。
他们都希望能当一个普通人。奈何身边的亲友已经身处漩涡，所以他们现在才在远离正常社会的里世界摸爬滚打，但他们其实都不适合黑色。
他们更适合活在法治社会当一个兢兢业业的普通人。
“真难以想象有一天我会喜欢上工作。”毛利岚对着宫野明美感叹，“只有在我老老实实上班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掉组织的那些事。”
大多数组织成员都是有自己的社会身份的。说是伪装也好，但说是找一个与表世界连接的锚点也好。
反正毛利岚真心实意地觉得只有在伪装身份上班的时候才能找回自己之前平凡生活的快乐……
喔，瞧瞧组织已经悄无声息把他驯化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毛利岚在妃法律事务所也很勤快，但那时的工作也很烦扰，毛利岚工作的动力是责任而不是现在这种——把日常工作等同于娱乐放松了。
“能这么快意识到正常工作对我们来说是精神抚慰剂，挺好的。”宫野明美笑道，“不过真让我没想到你真的才接触……竟然就能接管一些势力了。”
宫野明美想着明明她都能看出毛利岚身上的无数破绽，但龙舌兰基安蒂科恩那些代号成员竟然无动于衷？
也对，要是真那么容易暴露毛利岚也活不到能临时庇护她的现在。宫野明美看着毛利岚把擦拭得锃亮的杯子规整地摆到了吧台上。
“我也不敢想象我怎么就忽然接管了一个酒吧和一个搭档，然后只是在酒吧洗碗拖地送盘子就发现我名下又多了一堆产业……”毛利岚耸了耸肩，“很快我就是这片区的老大了，呃，真难以相信。”
毛利岚的五官拧成一团。
龙舌兰那里已经斩钉截铁地认为毛利岚是关系户了。好巧不巧，现在毛利岚也这么想了。他确实就是个关系户，等各种田螺姑娘给他配置资产坐镇后方。
“那我拭目以待你获得代号的那一天。”宫野明美弯弯眼睛，端起了放置酒水的托盘，“说起来，明天基安蒂和科恩要带你去武器商那里配置趁手的枪｜械？”
“啊……”毛利岚回忆了一下，“是啊，还说要带我出一次任务，试试我最近的进步。”
他长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焦虑，这也难怪，毕竟这会是他第一次拿枪对准真人的脑壳。
宫野明美停顿下来，她看着毛利岚垂眸思考的模样，似乎意识到了毛利岚正在面对什么。
“他们怎么偏偏派你这孩子来了。”宫野明美轻声道，“那本该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面临的选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