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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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扶苒定下的计划是先修养再分化。
刚开始见到扶苒模样，疗养院的医生都觉得问题还行，少爷唇红齿白，笑眼弯弯，气色看着很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俊小伙出门遛弯。
和蔼的眼神消失在检测单出来那一刻，由欣慰到心酸只需要一张纸，医生们纷纷变成苦瓜脸，把笑容灿烂的扶苒第一时间拉去接受药物辅助。
今天病房的门紧紧关着，隔壁医务室倒是热闹。
谢与岁问：“一定要提前分化？”
医生声音沉重：“是的，而且必须是omega，这样扶苒少爷的精神才能得到更好的恢复。”
谢与岁陷入两难：“按照扶苒体质，他正常分化会成为alpha吧？我不认为他愿意分化为omega。”
医生：“alpha会发情，激烈情绪反而不利于恢复，我们有专用分化药剂可以让少爷分化成omega，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怎么让少爷答应。”
“了解。”
谢与岁说，“但我们该询问扶苒意见。”
扶苒在沙发前写信，假装听不见护士的唠叨，谢与岁推门而来，示意其他人退场。
谢与岁是“皇家疗养院”唯一的主人，这个慈善机构专门接收退役的老军人，资金干净，管理严格，连谢与岁他爸也不想、或者说不能插上话。
“扶苒，现在有一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他简单把情况叙述一遍。
出乎意料，扶苒说：“如果你们能控制分化情况，我想分化成beta。”
谢与岁：“你确定？这种omega药剂市面上很难搞到手，免费给你你也不要？而且你的身体需要加持，beta几乎不会给你增长精神力。”
“我刚刚就想问了，”扶苒注视上位者的脸，“你们这药剂，合规吗？”
众所周知，分化是随机的，根据各人体质不同，会有不同分化倾向，但没有哪种能自称“百分百分化成某某”，所有人只能在喝下“进化液”的一年后，分化完成时，知道自己确凿的性别。
谢与岁默然，“你就说用不用吧。”
扶苒：“我答应提前分化，但我不用特殊药剂，我选择大家都在用的常规药剂。”
担心，但无济于事。
扶苒睁着他的眼，肯定地强调：“在你们的帮助下，我不觉得连性别自由也需要被牺牲，你有这个自信，对吧。”
“……那就选择三天后分化，其他事情先放一放，你多休息。”谢与岁无奈，他总是没法动摇扶苒的想法。
三两句说完事，扶苒低头继续写他的信，一张张纸被厚厚的信封封好，桌面花瓶旁堆起一叠小山，那是他预备寄给友人的道别信。
“叶银”要在操纵下消失，扶苒要提前对叶家老小说清楚，还要给新认识的朋友们简单告别。
据说他马上要接受封闭治疗，可能还会昏一段时间，扶苒不希望出乱子。
“喵~”
“希蕊？”
白猫慵懒地拖着尾巴，轻巧地从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跳下，极其自然地围着扶苒转圈。
即使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扶苒依旧第一时间按响看护铃——
“喵！”
铃声没有响起。
白猫狠狠咬住扶苒脚踝，淅沥的血染红他的蓝白病服，这一刻扶苒眼前微晃，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
他没留手，直截了当转身，在猫扑过来前大力关上智能门。
关门前，猫似乎懒洋洋叫了一声，毫不在意地把自己团成一个窝。
*
扶苒觉得自己脑袋里有根锥子，一下，一下，规律地凿着脑袋，发出阵阵“锵”声。
他听见了广播声，非常模糊非常遥远的广播声，那声音官方、浑厚，以均匀的速度播报着今日的天气。
扶苒想找到声源，但抬头只望见一片黑，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一位陌生病人的房间，他可能打扰到别人休息。
他又听到了声音，这次是“呼呼”声，像是夜深时分，把耳朵凑到空调外机时，幽荡在偶有人声的安静街道时的盘旋。
扶苒清晰知道这有问题，但没关系，这难不倒他。
于是他冷静地抬起光脑，首先是编辑了一则非常短的无声短讯：
【猫不对劲，疗养院，能救就来】
然后看一眼自己被咬伤的脚踝，悄声摸到椅子和窗帘，隐秘后退。
椅子可以作为一次性耗材，窗帘算是遮挡物，最重要的是，这两者有助于塑造他无助害怕的形象，一个畏畏缩缩的、慌张拿着无用武器的、只敢躲藏的人的形象。
这样扶苒可以在敌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在他们防备椅子时，挥出拳头。
虽然他不确定猫有没有同伙，是否发现他，但他知道最好不要发出声响，他需要等待。
……我当时怎么躲到这个房间的？有发出动静吗？
“我好痛啊——”
谁在说话。
扶苒四处望去，怎么都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他听到一个沧桑的、悲愤的、庆幸的声音。
“少将，您不知道啊，我跪在战场上，摸到一手温热的水。
我当时想，完了，完了完了，血会暴露我的位置，我会被发现的，我会害死战友的。
嘿，您猜怎么着……是泪啊，透明的、咸涩的，眼泪。
太好了，原来只是泪啊，太好了。”
没有人再说话，但扶苒知道，这个人死了，是活活疼死的，疼得分不清血和泪，不知道死的时候身上全是血。
他怎么知道，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他不知道，他很难受，日记，日记在哪里……他需要写日记。
幻觉幻觉幻觉。
“啪。”
一室暖光洒落，风停，熙光缓缓，慢慢地、慢慢地溢满整个房间，斐兰斯就在灯下，满眼温柔，俊朗如同天神。
扶苒蜷缩在角落，哭得无声无息，泪淌过下巴尖，温热蜿蜒没留下痕迹。
窗外月亮清凌又静美，月色浅，像溶溶流淌的圣水，洗净铅华。
更像他的眼。
……原来外面天黑了。
扶苒愣愣想，灯光好亮，好温暖。
斐兰斯柔柔地抱住扶苒，抚摸他的发丝，心疼而眷念，极轻、极轻地叹息道：
“亲爱的，别不高兴，嗯？”
扶苒垂眼，微微回抱他的未婚夫，一触即离，“嗯，我做噩梦了。”
他知道，他是扶苒·伊年尔。
是镌刻荣耀的银剑兰徽章的唯一继承人，有一个相知相爱的未婚夫，斐兰斯。
他们早已定情，可惜因为帝国太子畏惧他的家族，强打了他们两人，在所有人面前恬不知耻地给他订了另一个婚约，让他不得不游离逃亡，有家不可归。
但没关系，扶苒知道自己真正的未婚夫是谁，在打赢战争履行完他肩负的责任后，确定伊年尔的光辉将继续闪耀，他私奔了。
他们在明皑星过了快乐的七年同居生活。
斐兰斯幸福地笑了。
白猫坐在窗台，懒懒摇着尾巴。
“喵~”
它很开心。
为这和谐的，美好救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