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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想要私奔的徐因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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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徐聆溪连续两个晚上没回家，第三天早上他拎着厨余垃圾哼着歌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哥赵磬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在车边等他。
他身上还穿着梁在宵的睡衣，不是没有准备他的衣服，单纯是他喜欢薅梁在宵的衣服穿，宽大的袖口凉凉地透风，他跟他哥四目相对，有种跟野男人私奔被家长抓包的错觉。
两秒后，他果断眨眨眼睛，用自己最擅长的那一套撒娇卖乖：“哥哥！好巧哦。”
赵磬微笑，敲敲车前盖：“不巧，等你有一会儿了。”
“哥、哥！你等我换完衣服。”
徐聆溪被抓小羊崽子一样拎上车，梁在宵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哥你干嘛呀，我不是跟你报备过了吗，我又没有乱跑。”
“那你说说你来京北以后才陪了哥哥几天？”
“哥你不是忙吗！”
“现在不忙了，这两天专门陪你玩。”
赵磬打着方向盘，瞅了眼后视镜里气哼哼把自己窝在座椅里的人，他五官生动漂亮，做什么表情都好看，连生气都显得可爱娇贵，像一个生胖气的表情包。
等绿灯的间隙，赵磬笑着从后座拎出一个小蛋糕，是京北那家很火的网红甜品店的招牌，棉花糖花朵和脆皮巧克力小羊，还有徐聆溪最爱的芋泥味儿。
“看把我们因因给气的，外面的男生比哥哥还重要，哥哥还一大早去给你排队买小蛋糕，啧啧，真是寒心啊。”
徐聆溪前几天就想去吃，但嫌排队麻烦，本来打算等他们店火过这阵儿了再去。
没有一个小蛋糕哄不好的事儿，徐聆溪立马就乖了，弯弯的杏眼笑得特别灿烂：“哥你别瞎说，什么外面的男生，不认识，我哥最最最重要！”
赵磬才不信他那张嘴，徐聆溪嘴最甜的时候是他有求于人和过年要压岁钱的时候，那一茬一茬灌了蜜似的话，能把所有人哄的恨不得一个搭一个上天给他摘月亮。
徐聆溪咬着叉子发消息，给小蛋糕拍了张照片
『小溪叮叮咚』：滴滴滴，有一桩很划算的生意你要不要听？
『L』：说。
『小溪叮叮咚』：（蛋糕照片.jpg）如果你明天给我买这个，那你就是天下第一最最最重要。
『L』：那谁是最最最重要？
『小溪叮叮咚』：（小羊卖萌表情包）
臭梁在宵，怎么猜这么准。
『L』：一货卖两家，徐因因，奸商。
『小溪叮叮咚』：（小羊卖萌表情包）
嘁。徐聆溪狠狠咬下一口蛋糕。
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梁在宵让他哥过来抓他回家的，不然梁在宵那么多房产，赵磬怎么知道他俩住在哪儿。
等着以后再跟他算账。
“小因，”赵磬看了眼他抱着手机乐呵呵的样子，尽量委婉地说：“哥想接你回来是因为.......梁家情况有点复杂，咱们还是暂时不要走动的太密切。”
徐聆溪懒洋洋地窝在副座上，一点儿波动都没有。他从小他哥就这样，因为宠着他，不舍得说一句重话，每次要劝他什么事儿都得提前措词再措词，平常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人，这会儿更是温和的不得了。
他问：“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爸的意思？”
“因因，你才来京北，有很多事情弯弯绕绕的，你还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但我正在试着弄明白。”
徐聆溪的家教很好，无论谁跟他说话，说的话他爱不爱听，都从来不会打断别人。但可能是他最近不明白的事情确实太多了，而且在尝试“弄明白”的这条路上，他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一些阻碍。
比如梁在宵，如果他抛开之前大费周章的迂回战术，直接跟梁在宵开诚布公地谈，问他在自己看不到的日子里经历过什么、过的怎样的日子，梁在宵会如实地告诉他吗？
会的，但也一定会被他像叙述文一样讲出来，平铺直叙，毫无情感，等梁在宵无聊地讲完，徐聆溪麻木地听完，这个困惑了他好久的事情在梁在宵那里就相当于被解决了，因为梁在宵无所谓，哪怕那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也无所谓。
比如他爸徐枫，他哥赵磬，以及他们背后的徐家和赵家。就算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跟梁少爷打好关系就是一个对外的风向标，眼看着徐聆溪跟梁在宵关系越来越好，以后不知道要大行多少方便之门。
但徐聆溪是那么乖的孩子，他从小被两家捧在手里长大，被教得那么好，长得这么优秀，以前在苏城孩子之间的情谊是单纯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他们不至于乐见其成但也肯放任，对梁家一些似有若无的关照也感激回报，但如果继续放任下去，不知道他们孩子会不会被一口吞掉。
赵家是做连锁百货起家的，从前站在时代风口时也算是庞然大物，这几年虽然不比鼎盛时期，但至少能庇护家中子弟安居乐业，所以他们不必借谁的势，只要徐聆溪健康快乐。
这是他们爱他的方式，徐聆溪知道。
车里安静了片刻。
没有人说重话，他们也不可能吵架，但徐聆溪还是为刚刚那句话里略带强硬的语气感到愧疚，他一直很乖，从没这样跟家里人说过话。
他捏了捏手指，湿漉漉的眼睛转过去：“对不起，哥哥。”
赵磬并不在意，只是温柔包容地笑，抬起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小小的卷毛在他手指上打结儿。
“只要我们因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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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很热闹，他这次来京北还没见过家里别的亲戚，赵磬索性晚上给他热热闹闹办了场家宴，在厨房露了好一手，连外婆兴致也很高，给徐聆溪做了道他爱吃的桂花糯米藕。
赵宅后院里种着一棵金球桂，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儿气候好，这才八月就已经开花了，一簇一簇金黄的花朵远看像灿烂的小云朵。赵磬让徐聆溪带着家里一群小孩儿去打桂花，给外婆做食材。
其实爬树上去打是最快的，但徐聆溪不会爬树，只能拿着长杆子在底下左敲敲右敲敲，几个小孩儿各拽着大竹筐的一角，来回跑着接他打落的花朵，就像玩那种接元宝游戏似的。
杆子重，徐聆溪手劲儿又不大，戳戳打打半天也没打下来多少，小孩儿在旁边累得哼哧哼哧，对他比鬼脸：“小溪哥哥，你好菜噢。”
“赵小宇，”他严肃道：“哥哥有没有教过你要尊敬老人，这种老树你都得朝它喊爷爷，所以我们要温柔一点打知道吗，快点给树爷爷道歉。”
才上幼儿园大班的赵小宇一下子就被唬住了，他还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孩，以前有段日子每天早上出门上学都要朝着他爸背后鞠躬问好，把他爸吓得冷汗直冒。
后来赵小宇他爸忍无可忍，问他到底在跟谁打招呼，他说，跟太阳公公。
有礼貌的赵小宇扔掉筐子就朝树鞠躬道歉
“啊啊啊爷爷对不起！！”
赵磬满手面粉从廊下探出个头，正看见他欺负小孩儿，作势要拿手上面团子扔他：“徐聆溪，你干什么呢？？”
他笑得咯咯咯。仰头看这棵上了年纪的桂树，心想梁在宵家里那棵梅子树跟它比，不知道谁的年纪更大。
赵家是人多的一大家子，吃完饭陆陆续续送完人都已经九点多了，外婆困得早，已经去睡下了。
徐聆溪在卧室跟爸妈打完视频，洗洗刷刷一通，夜色就很深了。
他刷了下手机，回复了几个人的消息，忽然看见苏城校友群上发的一个活动链接，是他们崇明中学举办的，在高三动员大会上，邀请他们这些优秀毕业生给学弟学妹写一些寄语。
他返回看了一眼，发现班主任也给他发了，跟他说如果有时间尽量回校参加一下。他算了下时间，京大开学在即，本来也要回苏城收拾行李，就回复会按时到。
晚上桌上好多他爱吃的菜，现在肚子还有点撑，外婆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京北人，但她做的桂花糯米藕特别正宗，像苏城小摊上买的那种。离家也没多久，但徐聆溪忽然很想念小笼包的味道。
他敲开置顶聊天窗，啪嗒打字
『小溪叮叮咚』：有点想吃小笼包，你说小笼包可以空运过来吗？
『L』：？
『小溪叮叮咚』：短剧就是这么演的，霸总一挥手就可以让人从法国空运贵族矿泉水，如果我想吃法国的贵族小笼包，你可以挥一挥手吗？
『小溪叮叮咚』：为什么没有秒回，你是不是不行。
『L』：我确实不行，因为京北没有到法国的空运线。
徐聆溪笑得倒在床上，顺手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没想到那边一直不接，想到刚刚他甚至都没有秒回，徐聆溪气势汹汹
『小溪叮叮咚』：因因警官查岗！你在干什么！
『L』：加班。
『小溪叮叮咚』：你在公司吗？这么晚？
『L』：不是，是兼职。
『小溪叮叮咚』：什么兼职？
『L』：给因因警官送外卖。
『L』：来阳台。
徐聆溪猛地坐起身。
他的卧室在二楼，阳台对着后院，就在那棵大金桂树旁边。他胡乱掀开防蚊的纱帘跑出来，看见梁在宵像大变活人似的站在树底下朝他招手。
他默声比口型：“等着。”
他把手上的小蛋糕盒子叼在嘴上，左右打量一圈，也不知道踩着哪个借力的地方，手臂吊住露台的边沿就翻上来了，他穿的件短袖黑T，发力时手臂青筋鼓起，肱肌撑起薄T的布料，特别明显。
徐聆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就这么翻上来，一个眨眼，那张俊脸就只跟他隔了露台栅栏。
他呆呆：“我要报警。”
“你不是因因警官吗，不把我抓进去？”
梁在宵笑瞥了眼他身后的卧室，徐聆溪瞪他：“我哥知道会杀了你的。”
梁在宵轻轻嗤出一声，把蛋糕给他，他翻上来时甚至没破坏一点蛋糕的造型。和早上赵磬给他买的不一样，这是青提夹层的，奶油不多，所以晚上吃也不会腻，徐聆溪拆开叉子就要开动，被梁在宵捏住嘴巴
“我是什么？”
大奸商徐因因非常上道，嘴巴被捏成小鸭子也嘟囔道：“你是徐聆溪天下第一最最最重要的人。”
梁在宵满意了。
已经都过了十二点，赵宅这边环境清幽，四下万籁俱寂。他们趴在露台的围栏上分吃这个蛋糕，梁在宵不太爱甜的，徐聆溪给他喂一口他才会吃，风吹的旁边桂树花瓣飘落，他侧了下身子换个位置挡住，怕桂花飘到徐聆溪的蛋糕上。
徐聆溪咬着叉子看他，觉得他们好像在私会。
青提在齿间爆出清凉微甜的汁水，呼吸间全是水果的气味，甚至盖住满院的桂花香。
他忽然问：“梁在宵，如果我让你带我私奔，你会带我去哪儿？”
他们之间的话题一直就很跳脱，他的奇思妙想也层出不穷，但更神奇的是，梁在宵永远能接住他
梁在宵思考都没有一秒：“巴罗。”
饶是徐聆溪地理再好，也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这么个地方：“巴罗？在哪儿？”
“北极圈以北515公里，北冰洋海岸边。”
“哦，”阿拉斯加极北，徐聆溪点头：“为什么是那儿？”
梁在宵不假思索，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带他私奔的准备
“你喜欢雪，那里气温很低，连夏天都有可能下雪，你怕黑，每年五月到八月，巴罗的太阳都不会落下。”
“你以前说你想去北方，那是我能想到最远的北方。”
心跳声很大的时候，连风都安静避让。
徐聆溪想起他们以前一起看过的一部电影，讲的是少年带着他两小无猜的心上人，私奔到月亮升起的王国。
那是梦一般的童话。
“但是，”梁在宵伸手挡住从他头顶飘落的桂花：“巴罗一年里也有半个月见不着太阳，所以我还在考虑。”
徐聆溪安静地看着他。
笨蛋梁在宵。
我说我想去北方，是因为你在京北，我想去有你的地方。我喜欢雪，是因为苏城很少下雪，偶尔有一年冬天下初雪的时候，我都很遗憾你没有陪我看。
他拽住梁在宵的衣领，昂起头吻上他，一贯的直白大胆
“不用考虑了，我愿意！”
“极夜也没关系，梁在宵，跟你私奔的话，我什么都不怕。”
梁在宵轻轻低低特别愉快地笑，手指压着他的头发，用上一点力，唇齿撬开，交缠的呼吸又湿又热，在盛夏这样风也微烫的温度里，徐聆溪很快就感觉身上潮湿了。
“徐因因，”微微有点哑的声音磨的他耳朵发烫：“那明天早上先跟我私奔一下。”
他眨眼，梁在宵笑着低头在他红润润的唇珠上啄了一口，满足的气息比夏风还要滚烫
“带你去吃平民小笼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