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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校霸保护”请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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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真是奇妙得让人咂舌,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丝线牵缠。
早上刚坑过的同学,转脸成了新同桌,昨天还因误会闹的剑拔弩张的男人,此刻就杵在眼前,更别提自己还关键时刻的救了他一命?
这简直是天赐的缘分!当然,指的是他和那套房子的缘分。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这家伙竟然穿着附中的校服,活脱脱一个送上门的合租对象。
江淮野故意凑近了些,语气轻佻得像是在逗猫:“昨天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就被你赶出来了,我叫江淮野,淮水的淮’,旷野的‘野’,你呢?”
人总是对美好的事物充满耐心和向往。譬如江淮野,对漂亮的人总有额外的好感,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宠就完了。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镜,镜框完美的贴合眉骨,将原本锐利的桃花眼框出几分斯文。最让江淮野印象深刻的那颗泪痣,被镜架边缘半遮,若隐若现,像滴落在白纸上的墨,随着眨眼在镜片后忽明忽暗。
“哎你看,这难道不是老天安排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伸手搭向对方肩膀。可那人却像早有防备似的侧身避开了,害得江淮野差点一个踉跄,只能揉着鼻子嘀咕:“喂,好歹我也救过你啊,别这么冷漠嘛,你就考虑考虑我呗。”
刚才还一打四的硬汉猛男,这会儿倒像个做好事求奖励的小孩,这反差要是让刚才那个花臂男看见了,估计得惊掉下巴。
“不考虑。”
“或者这样,你把房子租给我,以后我在附中罩着你!”江淮野撸起短袖袖口,露出白皙精壮的小臂,肱二头肌微微隆起,“瞧见没?八块腹肌。”他又掀起白T下摆,刚才一闪而过的腰线现在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没有过分凸起的块状肌肉,只是顺着腰线延续下去的两道浅浅腹肌轮廓,覆着层薄而匀的肌理,少年特有的清透白里,因出汗泛着点淡粉,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以后我在附中什么地位,你在男人堆里就什么地位,怎么样?江哥说到做到。”
“不怎么样,让开。”
男人惜字如金,对于江淮野的臭屁“校霸保护”请求置若罔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巷。
江淮野望着渐渐消失在巷口的背影,看的出神,不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招。不出片刻,他便抿下唇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朝大路走去。
一辆挂着熟悉牌照的轿车正安静的停在那里。
“我靠!等你半天了,再不来我跟沈煜就要杀进你学校了。”花致轩见人上了副驾,便迫不及待地发动引擎。
江淮野斜了眼后座,浅金发色的少年正倚在那,像是累极了,用手心撑着脑袋假寐,露出右手手腕上的木质手串,“怎么是从里面出来的?没翻墙?”
“沈煜你这就偏见了吧,”花致轩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半开玩笑道:“咋啦?我们江哥就不能走正门?非得翻墙?”
“就是,我就不能走大门了?”江淮野顺势接话,两人视线交汇,花致轩朝他递去一个“懂你~兄弟”的眼神,默契十足。
“你俩少来。”沈煜懒得理这俩二货,闭着眼扔下一句,“去红餐厅吧,包间已经定好了,我补个觉,到了再叫我。”
花致轩闻言打了把方向盘,调头往红餐厅的方向驶去。“怎么不去水榭居?每次江哥回来不都去那吗?”
“还用说?沈悸在那应酬吧。”江淮野透过后视镜扫了眼闭目养神的沈煜,即便对方装的再无所谓,听到那两个字时,眼皮还是轻颤了下。 “我说你可以啊沈煜,连他身边你都能安排眼线了。”
“……”
红餐厅是京洲首屈一指的中餐餐厅,味道极佳。沈煜点的菜全是江淮野爱吃的口味,几个人又好几年没见,吹起牛来恨不能跳到桌上去,一直闹到了下午两点才堪堪散场。最后由花致轩继续扮演司机的角色,送完沈煜,又把江淮野送到附中,“反正都逃了,还回去干嘛?花爷儿带你消遣去。”
江淮野谢拒了“带飞”邀请,大摇大摆的从原路翻回学校,此时正值是课间,操场上熙熙攘攘,小篮球场更是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他保持着酷哥的行头,双手插兜走近人群,好在他够高,轻而易举的看清场上的情况——几个穿的不同颜色号码服的男生在篮球场上来回穿梭,忽然,23号红球服抬手传球,篮球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蓝队的短发男生猛地蹿出来抢断,球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紧随其后的红队男生伸手去抢,却被一旁蓝队球员肘倒在地。
“林健涛,你是不是有病!有你这样打球的吗?只会玩脏的吗?”红队队员怒吼着冲上去扶人,替他们的队长打抱不平。
而倒地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淮野的新同桌,陈松与。
他不仅挨了记肘击,还被故意绊倒,膝盖和小腿上的擦伤正往外渗着血,林健涛却像没看见似的,冲身边的小弟指桑骂槐道:“平时让你们多练习不听,不然被别人打成孙子了,只能在那狗叫。就跟12班的废物一样,我要是他们啊,都不好意思出来!一见到我们几个啊,吓的屁滚尿流!”
"几个妈呀?说话这么吊?"江淮野笑着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全场都听见。他慢悠悠地走向球场中央,脚底板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在嘈杂中格外清晰。
林健涛带着几个穿蓝衣服的人围过来,“你他妈哪个班的?有种再说一次。”
江淮野神色淡淡的看向滚到一旁的篮球,"你管老子哪个班的,打一场?"
“呵呵,就你也想当出头鸟?摸过篮球吗?”林健涛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摸没摸过,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行啊,输了别怪我们欺负你,到时候不管你哪个班的,都得跪下来跟我认错。”
“行啊,要是你输了……你去改名姓江,跟你爹我姓。”
林健涛被这嚣张劲唬得一愣,他在附中待了两年,球场大小角色都见过,从没听说过这么号人物。况且比起自己一身结实的古铜色腱子肉,江淮野那白得晃眼的身板显得过于单薄——这货色还敢踢馆?搞笑呢?
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嘈杂声浪层层叠叠,像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推波助澜,毕竟狠话已经撂,场面骑虎难下,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你们正常打就行,有球传我就行,包你们给他报仇。”江淮野看了眼陈松与的几个队友,又扫向被扶到旁边的陈松与,眼神跟早上一样欠揍,气得陈松与差点要跳上来踹他一脚。
一声哨响。
江淮野率先抢过球,身形没做丝毫停顿,像道白色闪电冲过半场。
林健涛迅速从斜后方扑来,胳膊几乎要撞到他后背,却被他猛地加速甩开半米远,场边的起哄声突然拔高,有人踮着脚喊“拦住他”,可声音还没落地,江淮野已经冲到篮下。
“砰!”
篮球被狠狠按进篮筐,篮网发出一声脆响,一个完美的灌篮。
江淮野挂在篮筐上晃了晃,左手抓住篮圈稳住身体,垂眼时正好对上球场边一片仰起的脸,那些惊呼和口哨像潮水似的涌过来,他却像是没听见,松开手落地时稳稳落在地面上。
目光飘过对面几个目瞪口呆的对手时,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算不上得意,更像猫捉完老鼠后的那种漫不经心。
这一球将全场的气氛引至高潮,欢呼声震耳欲聋,全是议论这个陌生的男生,江淮野却向场下的陈松与吹了声口哨,一本正经的说:“你要有干儿子了。”
“妈的!”林健涛彻底被激怒,在蓝队几人耳边嘀咕几句,脸上露出一阵阴狠的笑。
果然,后面的几球,蓝队很明显在针对江淮野,两个人前后夹击的围住,甚至故意打手,被发现了也只是不屑的说“打篮球磕碰正常”而一笔带过,气得场下一些不懂篮球的女生都开始愤愤不平。
“这是打人还是打球吗?那个白衣服男生的胳膊都让打红了!”
“打不过就使阴招,也是无敌了,两个人都拦不住一个,赶紧认输吧!”
“就是啊,绝对故意的!谁知道白衣服男生叫什么啊,好帅啊!是一年级的学弟吗?”
“不知道,以前咋没见过,晚上去表白墙上捞一捞,希望他没有女朋友”
……
她们说的没错,这针对太明显了,甚至一队五个人,有三个都围着江淮野。
不过江淮野是谁?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场“猫遛老鼠”的好戏才刚刚开始,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他左右手熟练的运着球,却迟迟不肯投篮,频频传球给红队余下几人,由于几个人位置分散,又没人防守,蓝队硬是被遛得没了体力。至于林健涛那个蠢货,还在篮筐下苦苦的等队友传球扣篮呢。“盖帽啊!都他妈抢球啊!都他妈眼瞎吗?往我这传啊!”
可球不是被江淮野故意丢出界外,就是三分投篮,各种碾压秀炒作,最后比分停在了26:3。
“牛逼啊兄弟!你是校队的吗?”红队有人激动的问。
“新来的,12班江淮野。”他谦虚地笑了笑。
“还不过来跟你干爹道个歉?”刚谦虚完,某人的小尾巴就又翘了起来。
"道歉!道歉!"场下的叫嚷声此起彼伏,林健涛狠狠的掐住手心,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三个字,声音小到连周围人都没听见,唏嘘间,他已怒气冲冲的推开人群,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知道他听得见,江淮野手放在嘴边,故意补了句:"记得改名啊,干爹等你好消息。"
陈松与强忍着腿伤走到江淮野旁边,表情扭捏的说了句“谢谢”,递来瓶矿泉水。
江淮野嫌弃的推了回去,“白水没味,我要喝气泡水,葡萄味的。”
“别以为早上的事过去了!爱要不要。”陈松与的脸瞬间涨红,转身就走。
一个穿着23号红球衣的男生抱着篮球走过来,额角还挂着运动后的汗水,自来熟的和江淮野打招呼。
“你好!我叫楼觉春,楼上16班的,那是我们队长陈松与,他人挺好的,就是早上被个傻逼坑了,好像也是新来的,所以语气冲了点,过两天就好了。话说今年转校生怎么这么多?”
江淮野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
有没有种可能?你嘴里的“傻逼”就是我?
当然,这种自讨没趣的话他才不会说。逗人玩的精髓在于藏,说穿了那就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