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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夜灯映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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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枕河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阿姨
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毛线针在指尖翻飞，
暖黄的灯光落在毛线团上，泛着软乎乎的
光。“枕河回来啦?”阿姨抬头笑了笑，
“今天在图书馆学得怎么样?饿不饿?我给你留了
排骨汤，热一热就能喝。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换了鞋往房间
走。书包放在书桌上，拉开拉链，陆疏星给的
物理习题集露了出来，封面还沾着一点图书
馆书架的灰。苏枕河坐在椅子上，指尖摩等着
习题集的封面，忽然想起下午在图书馆时，陆
疏星讲题的样子——阳光落在对方的侧脸，
睫毛投下的阴影轻轻晃，连说话的声音都衰
着晨光的暖。
他翻开习题集，拿出草稿纸，开始做下午没
做完的题，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混着
窗外的槐树叶声，格外安静。做着做着，
道复杂的力学题难住了他，草稿纸上画满了
凌乱的受力图，却还是理不清思路。苏枕河
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子里忽
然闪过陆疏里的话：“洛伦兹力记不清就用
左手，我借你手用都行。
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点开陆
疏里的聊天框。屏幕亮着，上次输入的“你感
冒了吗”还停留在输入框里，没发出去。苏
枕河犹豫了半天，还是删掉了旧文字，输
入“这道题怎么解”
又附上拍好的题目照片，盯着发送按钮看了很久，才轻轻点了下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陆疏呈就回复了——是
一条语音，声音比白天轻了点，带着点刚睡
醒的沙哑：“苏枕河?你还没睡啊?这道题
我下午好像见过，你等一下，我拿草稿纸画
给你看。”
没过多久，一张手写的解题步骤发了过来。字
迹工整，受力图画得清晰，关键步骤还用红
笔标了出来，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紧接
着又是一条语音：“你看这样是不是清楚
点?要是还不懂，我明天早上再跟你讲，别熬
太晚，早点睡，不然明天上课会困的。
苏枕河看着那张解题图，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笑
脸，心里忽然暖了起来。他按照陆疏里的步
骤，很快就解出了题，笔尖落在最后一
时，还忍不住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笑
脸，跟屏幕上的那个很像。
他回复了一句“懂了，谢谢”，就收起了
机。
窗外的夜灯亮着，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
来，落在习题集上，把字迹映得格外清
苏枕河又做了几道题，直到阿姨敲门说
排
骨汤要凉了”
才停下笔。
喝排骨汤的时候，阿姨忽然说：“今天跟你一
起去图书馆的那个同学，是不是早上总给你带
早餐的那个?我早上买菜的时候看见他了，还
跟我打招呼呢，是个好孩子。”
苏枕河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只是喝了口
汤。排骨汤很鲜，暖意在胃里散开，像陆疏
星下午递给他的橘子汽水。阿姨没再追问，
只是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真好，能一起学
习，一起玩，不像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好
玩的。”
回到房间，苏枕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
着。窗外的夜灯还亮着，光落在天花板上，
像一片小小的星空。他想起陆疏星的语音，想
起对方画的解题步骤，想起那个小小的笑脸
——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转得他心里暖暖
的，连平时觉得漫长的夜晚，都变得短了。
他摸出手机，点开陆疏星的朋友圈。里面没
什么内容，只有几张邻市的风景照，还有一
张拍的是图书馆的物理书，配文是“下次带苏
枕河来”。苏枕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了。
第二天早上，苏枕河刚下楼，就看见陆疏里靠
在自行车旁，手里拿着两个油纸袋，还有一
瓶热豆浆。“苏枕河!”陆疏星看见他，眼
晴亮了，“昨天那道题你懂了吗?我早上又想
了想，还有一种解法，等下路上跟你说。”
苏枕河接过油纸袋，咬了口肉包，点了点
头。陆疏星跨上自行车，回头笑了：“上来
吧，我带你去学校，路上跟你讲题，保证比
昨天的解法更简单。“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后座，轻轻抓住
了陆疏星的衣角。自行车慢慢往前走，晨风
吹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陆疏星的声音在
耳边响起，絮絮叨叨地讲着题，把清晨的安
静都填得满当当的。苏枕河靠在陆疏星的后
背，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像夜灯
映着的习题册，暖得让人不想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