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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深夜便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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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的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像块融化的黄油，淌在冷硬的货架上。江亦舟抱着两桶泡面冲到收银台时，沈渝正低头数着硬币，指尖在“5角”和“1元”之间来回拨弄。
“又加班？”江亦舟把泡面往台面上一放，瓶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响。沈渝抬头，眼下的青黑比货架上的墨鱼丸还深。
“嗯，项目赶工。”沈渝把硬币推进钱箱，抽屉合上时发出“咔嗒”一声，像根绷紧的弦突然断了。他指了指角落的座位：“等我换班。”
江亦舟没动，反而从口袋里摸出个用锡纸包着的东西，拆开时冒出白气——是刚出炉的糖糕，还带着桂花味。“你妈让我带给你的，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沈渝捏起糖糕，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咬下去时，糖汁烫得舌尖发麻，甜香却顺着喉咙往下钻，暖得人眼眶发酸。他忽然想起高中晚自习，江亦舟总翻墙出去买这种糖糕，回来时校服上沾着草屑，把纸包往他手里一塞，自己则趴在桌上假装睡觉，被老师点名时还打呼。
“对了，”江亦舟忽然从背包里翻出个魔方，六面已经归位，“上次你说想玩的三阶，我练了半个月。”
沈渝抬眼，看见魔方上贴着张小便利贴，是江亦舟歪歪扭扭的字：“解法记在第3页笔记本里，看不懂就问我，别熬夜自己琢磨。”
便利贴边缘卷着毛边，显然被摩挲过很多次。沈渝忽然笑了，把糖糕往他嘴边递了递：“尝尝？你妈手艺又进步了。”
江亦舟咬下去时，糖汁溅在下巴上，像颗没擦净的星星。沈渝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擦过他的皮肤，两人都愣了愣。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把城市的灯火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换班了换班了！”同事打着哈欠从休息室出来，拍了拍沈渝的肩，“小沈赶紧走，江亦舟都等你半小时了。”
江亦舟已经把泡面拆了，热水冲下去时，香气瞬间漫开来。沈渝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到一半，被江亦舟伸手按住：“我来吧。”
指尖划过颈侧，带着糖糕的甜味和泡面的热气。沈渝低头，看见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挨得很近，像棵长了两个脑袋的树。
“走吧，”江亦舟拎起背包，把一桶泡面塞给沈渝，“回去泡着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雨还在下，江亦舟把伞往沈渝那边歪了大半，自己半边肩膀很快湿透。沈渝想把伞推回去，却被他按住手。“别动，”江亦舟的声音混着雨声，有点闷，“淋点雨没事，你明天还要上班。”
便利店的灯光被甩在身后，雨珠顺着伞沿往下掉，在鞋边砸出小水花。沈渝捏着温热的泡面桶，忽然觉得，那些加班的疲惫、生活的琐碎，好像都被这桶泡面的热气裹着，慢慢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走到巷口时，江亦舟忽然停下：“对了，下周我比赛，你来吗？”
“什么比赛？”
“魔方速拧。”江亦舟挠挠头，耳尖有点红，“就……想让你看看我练得怎么样。”
沈渝看着他被雨打湿的刘海，忽然笑出声：“好啊，不过输了可要请我吃糖糕。”
雨夜里，江亦舟的笑声比泡面的热气还烫人：“赢了也请！管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