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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破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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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测结束的铃声响了。试卷被收走，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
顾未明放下笔，似乎轻轻吁了口气，然后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许昼磨蹭着，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他看着顾未明站起身，背好书包，朝教室外走去。那个背影依旧挺直，却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单薄。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也抓起书包，跟了上去。没有像以前那样刻意落后很远，也没有并排，只是保持着一种……比“陌生人”近，又比“兄弟”远的、微妙的一两步距离。
走到楼梯口，前面一个男生抱着篮球嬉笑着冲下来，差点撞到正低头下楼的顾未明。
顾未明反应似乎慢了半拍，身体晃了一下，才勉强稳住。
跟在后面的许昼心脏猛地一揪，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冲：“看着点路！”
那抱篮球的男生被他吼得一懵，嘟囔了一句“不好意思”就跑开了。
顾未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许昼。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清晰的讶异，似乎完全没料到许昼会出声，而且还是为了他。
许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莫名有点发烫。他猛地别开脸，粗声粗气地找补了一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挡我道了。”
顾未明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情绪极快地闪过，太快，抓不住。他没有说话，只是极轻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继续下楼。
许昼僵在原地，恨不得把自己刚才那句多余的话吞回去。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但看着前面那个因为轻微咳嗽而肩膀微颤的背影，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再次跟了上去。这一次，他跟得更近了一些，近到几乎能听到对方压抑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楼梯墙壁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许昼的心跳得有些乱，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惊慌的……靠近。
那份单方面认定的“死对头”宣言，早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些细微的、不受控制的瞬间，侵蚀得千疮百孔。而某种更加朦胧、更加难以定义的情感，正悄然破土，带着不容忽视的、令人心慌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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