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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叫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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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易夺大战薛日升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都期待着明天的对决,看这个沉寂了三年的小将如何与内务府叫板。
准备着招架的风易夺是磨刀霍霍,基本上是小禄子喊打喊杀,风畅元严阵以待,风易夺在绞尽脑汁。
而另一半风府的二小姐房中,却是鸟语花香,一派悠然。
风希莹听完姐姐风希家的喋喋不休,数落小弟的锋芒毕露,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不喜欢风易夺,却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她,总的来说她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做她高贵的风家二小姐,和大姐希家无聊的时候数落数落风易夺,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风希莹看不起风易夺,一个臣子,再兢兢业业,才华横溢,也是皇上的奴隶,是个下人,可嫁给皇子就不一样了,那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一定会在皇子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
她反复的回想着四皇子重复自己话的声音:“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
这句话下面接的是: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是风希莹闺阁中的心声,表示风易夺作为风家的男子,和她是分离的,她成也好,败也好,和自己的去留毫无关系,自己只是冥冥之中的一支随波逐流的小草。而四皇子似乎懂得了自己的想法,也算是自己的知音了,正所谓财宝易得,知音难觅。
其实风希莹真的是想多了,或许四皇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不是真的体会了风希莹的心情,而是从中想到了自己,他今年刚刚可以听政,风易夺的好坏都与他无关痛痒,他需要的是资历老的有实权有势力的大臣,而风易夺不符合这些条件中的任何一项,而且从今天看来,或许风易夺有些才华,文武皆通,但为人处世上太过斤斤计较,锱铢必较。她的存在完全是靠自己有一个当王爷兼右丞相的爹。四皇子在心中给予了风易夺否定。
而此时的八皇子,完全触动于风希莹在吟诗时的婉转忧伤之中,想着如何让这个有才情和美貌的小姐露出珍贵的笑颜,从看见风希莹第一眼开始,自己就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引。
“风易夺年龄小,还不够定性,所谓日久见人心,等到她晋升到四品的时候再拉拢也不迟,八弟,你认为呢?八弟?”
九皇子漓胤日看不过去,推了八皇子漓胤荒一把,漓胤荒抱歉的朝自己四哥一笑,想了一下,回答道:“我没有意见,一切都听四哥的。”
一大早天还没亮,需要早朝的各位大人都穿衣洗脸,齐齐上朝。
“哦?国庆褒奖,诸位爱卿倒是说说看,这奖赏应该怎么分配啊?”对于丞相和诸位大臣的提议,漓皇把问题又抛给了堂下众臣。
刚开始各部总管尚书还谦让几句,但没讲几句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满堂之上是众说纷纭,各不相让。
“臣以为这嘉奖应以工部为首。”一声清亮的童音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这朝堂之上唯一的孩童,风易夺。
薛日升不屑冷哼,而袁氏父子更是不屑:异想天开,要钱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可笑的让人大开眼界。
“哦?风世子有什么说服朕的理由吗?”
“臣不仅有理还有真凭实据,请陛下准许微臣将证物呈上。”
“准奏。”
风易夺施了一礼,“那就有劳魏公公通传,让下官的跟班小禄子把东西拿到殿上。”
魏安看圣上微微点了一下头,领旨下殿。
风易夺接着说,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孩童的邀功:“在这之前,微臣要向陛下禀明一件事,那就是微臣昨日沐休当日,射箭赢了忠义王世子薛日升。”
满座哗然,几位主要掌权大人眉头微皱:这种小事和朝廷有什么关系。
工部的宇文大人暗出一口恶气:原来这是真的,风家的孩子真争气,看你怎么傲,一个武将出身的子嗣还比不过一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文官之后,还是输给个小孩子。
薛日升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你个卑鄙小人,占了次上风就到处宣扬。
皇上好像没看见众卿家的各色表情,就像长辈和小辈聊天的语气对风易夺说:“看不出来,风爱卿即是才子,还能习武,真真是文武双全了。”
“皇上圣明!”说完给皇上行了君臣跪拜大礼,五体投地那种,简直——狗腿的非常。
“那你倒说说,朕有何圣明之处啊?”
风易夺起身,“启禀圣上,圣上不愧为当世明君,微臣的小把戏又怎能欺瞒的过圣上呢?臣的确是胜之不武。而臣耍赖的罪证就是这些。”
风易夺看见自己的小公公把东西拿上来,又交给了魏安,魏安又成给了圣上,说到。
漓怀拿起魏安呈给自己的东西,震惊了一下,又立刻恢复原状。呈上来的是风易夺比赛当天的箭,一支是风易夺的,而另一支是薛日升的箭,确切的说是被风易夺试箭的时候射成两半的那支。
仔细一看,漓怀了然,故作疑惑着说:“这是何物?”
“启禀圣上,这完整的箭是臣的,而这劈成两半的则是忠义王世子薛日升,薛大人的。圣上不难看出,微臣的箭与普通的箭并不相同,这不同之处就在于,臣的箭设计的巧妙,用力少,锋利无比,加上臣多日勤练,才险胜忠义世子。”
“这么说来,爱卿是在这朝堂之上向朕展示自己的战果来了,那这又与工部是不是应该得以重赏有何关系。”
“启禀圣上,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臣隶属书香之家,不懂战事农事,但微臣知道要想写好字,这要选择适合自己身长,臂长与力度,气韵的毛笔。相信其他的事情也是亦然,臣一届文臣凭借一支加工过的箭就能打败以漓煌第一武士出身的忠义王家,这‘器’的重要尤为凸显,此是其一。户部掌管各部用度,刑部掌管赏罚,礼部掌管庆典,吏部掌管平安,兵部为陛下开疆辟土,唯有工部隐于六部之中恪守本职,六年不加俸禄,不要赏赐,兢兢业业,默默无闻。为陛下研制利器,这一砖一瓦皆出工部之手,一片全全效忠之心,可敬可叹,难道这六部之首的嘉奖不应该归功于工部吗?”
“哈哈哈,你还真是随了你爹了,行啊,你也说的是实情,工部的官员太过老实,又跟了个不着调的长官,“说着瞪了宇文启一眼,宇文启收回刚才的得意洋洋,心虚的低下头,“朕准了,国庆嘉奖,工部为首。”
“臣领旨谢恩。”宇文启下跪谢恩,起来的时候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漓怀好笑的又瞪了宇文启一眼,回给他的是宇文启讨好的谄笑,他一阵无语,把目光又转给了风易夺,“风爱卿,这箭可是你的设计。”
众臣心想:来了,这是要给风易夺赏了,这小世子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风易夺略微浅笑:“启禀圣上,设计是臣的设计,但这关键的材料是胡大人的发明,是胡大人最近研制的更加坚固的建筑钢筋,胡大人不仅尽职本责,还研制了许多新奇有趣的东西,让臣受益匪浅。”
“胡大人?可是爱卿的师傅胡清明?”
“圣上所言极是,正是微臣的师傅胡清明,胡大人。”
“你是说这位胡大人还有其他的研究?”
“启禀圣上,是的,虽然是成日与石沙做伴,研制出的东西对于圣上也不值一提,但师傅从未间断,臣看在眼里,真是自愧不如。”
“不居功,恪守本分,得此爱卿也是朕之幸事,漓煌之幸。朕记得南宫爱卿好像与这位胡大人是同届举人。”
“回圣上,胡大人与微臣同为顺景三十七年进士。”南宫为大人说。
“这样啊,那传朕旨意,胡清明恪尽职守,特加一级,从四品,风易夺学有所成,升为正六品,即日生效。”
下朝之后,薛日升心情颇好,昨日的失败,让他面子大失,屡遭嘲笑,今日风易夺的话为他澄清,他又是那个文武双全的忠义世子了,顿时眼眉吐气,接受着众人的追捧。走着走着,他看见了正往出走的风易夺。他微微点头示意,正要越过风易夺走去,却被风易夺叫住。
“忠义世子请留步。”
薛日升转过身,给了她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风世子找薛某何事。”
风易夺笑的异常乖巧,“薛世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你我伏虎靶场一赛,薛兄输了是要绕着漓都闹市跑上三圈的。”
薛日升立马反驳:“你自己也承认是投机取巧了,所以这一局根本不算,本世子没让你兑现承诺就已经是给你爹很大的面子了。”
风易夺未动,她身边的小禄子不干了,当时的约定是如果风易夺输了是要爬出伏虎靶场且永远不出现在薛日升的面前,否则是见一次打一次。风易夺与薛日升每天朝堂上是必见一次,他的这项要求是何等的诛心,摆明了是对风易夺的侮辱。身为太监的他自尊心却非常的强,这也是风易夺看中他的理由。
“薛世子好仁义,我们主子说世子若输,绕这漓都跑上三圈即可,可薛世子呢,让我们爷爬出靶场,外加见面从此绕道,否则见一次就打上一次,请问薛世子当时您的仁义跑到哪去了,想没想到我们风王府的老爷。”
风畅元没想到跟着爷久了,小禄子也伶牙俐齿,寸步不让,让人佩服,但又感怀于他们毕竟是奴才,和主子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路遇的几位大人是听的真真切切,都唏嘘不已,想不到以耿直忠厚著称的薛世子也是这种两面三刀的阴险之辈。
薛日升是脸上又红又白,被说出了内心的不堪,但他确实是输了,事实已经这样了,解释就是掩饰,多说无益,他把目光投向风易夺,想看她是如何抉择的。
风易夺垂眸感到了来自薛日升的视线,嘴角微翘:“薛世子不服气是正常的,可这大敌当前,两军对垒,正所谓兵不厌诈,世子爷是行武世家的出身,这点道理不会要小弟来严明吧。忘薛兄不要食言而肥要小弟不耻。”
薛日升脸涨得通红,大声说:“谁说本世子要食言的,输就是输了,薛某认了。等我换了朝服,立刻到城东开始跑。”
“那本官就公侯了。”风易夺施了一个下官礼(风易夺虽与薛日升同为世子,但从官职上论起却是下官,风家世代书香,自认是文臣之首,风易夺施了这一礼表示对薛日升愿赌服输的承认,也是对于他武将从文的一点认可),带着抬头挺胸的小禄子和内敛的风畅元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