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逼宫篇：远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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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二两油听见这话该伤心了。”司九打趣道：“南阳生了师父这样好的人，是个好地方，师父，你取名字总喜欢带数字的？”
“也不是。”言梦曦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字比普通的字固定，成百上千的辞海，特别是名字用的字，你一年也说不过几次，而数字，提到数，就想一次。”
“果然，初一是师父你起的。”司九笑着开口，小虎牙很可爱：“我干爹一起说过，他刚把我接走的时候，有一个人，年纪不大，是个小杂师，与他偶遇，他也说过这句话，于是干爹给我起名叫司九，他帮我许了小字初一。”
“我还真不记得。”言梦曦不打算辜负司九，只好模糊的回答：“你这个小鬼，那时我都能给你起字了。”
“梦曦，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我干爹的事也是，他如果真的做了，造反逼宫的罪，你保不了。”司九盯着言梦曦的侧脸，言梦曦感觉到视线的灼热根本不敢转头。
“你，得叫我师父。”受不了司九的殷勤，这顿饭言梦曦吃的很难。
“好，师父。”司九痛快的回答，字音里带着上扬的喜悦。
大概孩子的快乐就是简单并且无处不在的吧，言梦曦如此理解。
刚出门，言梦曦就被司九赶着的华丽马车惊到了。
“怎么如此高调？”言梦曦看着马车，花白马和黑马在中间做主力，两边还拴着一起出力的马，四匹马高矮不一肥瘦不一，说是大家出来的马车又有些滑稽。
“从紫荆里进城，师父你身上有伤，不能翻墙之类的，要进去，近日想必查的严，我拼了个齐王府的马车，加上玉佩，能保你不露面进宫。”司九想的细致，其他两匹马想来也不好找，言梦曦有些怅然。
这小心思倒是好用，怎么不多用在考虑自己上。又是马车又是摆身份，只因言梦曦不能露面且身上有伤。
言梦曦的脸寻常人不到半个月就会忘，这就是他敢见柒秋山好多次用不同身份的原因，偏偏司九的举动太过刻意，倒像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
言梦曦也只是随便想想，自己也不是未出阁的丫头，怕什么？
肚子上的伤的确没好利索，言梦曦看司九准备好了也不推辞，上马车就开始把玩有追月姑娘的那块玉石。
二两油把这块玉放到他手里说是怕丢了，言梦曦则觉得二两油是怕自己被美色误了正事。
美的人多，美的高雅干净的言梦曦自己算一个，追月算一个。
总叫追月姑娘也不是事，言梦曦把她叫出来，打算授名。
“千千岁，怎么样？遇仙洞的传说知不知道？”言梦曦觉得这名字不错，看追月一副不解的样子，赶紧求助赶车的司九：“徒弟徒弟，来，你讲个故事。”
“一个人误入仙境变成仙子，群英荟萃中遍览芳华，满座诸神的时候唱了一段不觉得长的戏，唱完后爬出山洞，却发现洞中朝暮一瞬，世外已千年，她以为自己不需要回到千年前的困境，可以重新生活，但很遗憾。”司九看起来没什么耐性，特别是因为他看不到追月，给追月讲的故事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意思，但故事内容又是乾朝家喻户晓的神仙传说，言梦曦看他兴趣不高，示意他不用再讲下去了。
“台上弹指一轮回，地上千秋尽飞灰。形容你再好不过。”言梦曦看着追月先是领会而后点头，轻挪两步微笑着离开，这个姑娘这几日似乎打算好好的在周遭玩一通，顺带打探些东西。
青仙跟这个温柔的人交上了朋友，故而没跟着司九，一路跟着追月玩的开心。
“千千岁，倒像个女子的名字。”言梦曦琢磨着，自己取名的功夫果然不输司九。
司九给两匹马取了好名字，言梦曦都不好管自己的马叫二花了。
其实二花也没什么不好，大俗即大雅不是吗？
马车轮子厚实，一路也不颠簸，他们连夜赶路，到了晚上言梦曦就直接把司九扯进车里。
“主马识路，放心休息。”言梦曦简单吩咐就阖上了眼，一路上思索着长安的事他一直没睡。
司九本打算熬夜赶车，又觉得师父说的也合理，白天让人看见没人赶的马车有些不合适，夜里一般撞不到有人的时候，何不大胆休息？
碰巧发现言梦曦给自己换药绑纱布都太随意，这人对自己一直是毛毛躁躁的，司九就凑上去帮他重新上药。
言梦曦的自理能力大概是没有的，素日能活下来大约是灵物出了不小的力。
“子佩。”言梦曦忽的开口喊人，司九的手很稳但还是顿了顿，注视着言梦曦的侧脸，别在而后的银丝有几缕遮在上面，马车里的油灯照的他肤色偏黄轮廓柔和五官美的不真实，梦呓的样子更像在沉思，言梦曦安安静静的样子司九觉得不多见，即使他现在想的是别人。
“子佩？”司九觉得有些耳熟，忍不住去问：“梦曦，这个子佩，是谁？”
言梦曦像是没听见，半晌皱着眉头，似是嫌弃：“死和尚，又给老子下套子。”
司九刚刚萌生的醋意全无，和尚，入梦人是和尚应该就不要紧了吧。
“再喝，再喝老和尚非得宰了你。”言梦曦的梦话说的很清楚，说不清此人是否理智的做梦，司九只觉得他入梦很深。
或许是哪位故人。
司九轻轻靠在言梦曦的肩上，低着头睡觉的言梦曦睫毛颤了颤但没睁眼，似乎还嘟囔了一句早些休息。
马车避风，言梦曦手里还捧着精致的铜制暖炉，身上很暖和，他这人怕热，不多时就不老实的去抓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烫到手之后扔掉铜炉又扑向司九，连累司九惊醒不说，差点以为自己的师父走火入魔了。
司九此来长安，还想见识建安临安以及貌美如潘安，但没想到碰到的最好看的人却有这样的怪癖，睡熟了扒身边人的衣服。
司九想起自己遇到他的第一天，还以为他耍酒疯，没想到是借着酒劲掩盖自己的流氓行径。
“言梦曦，你给我松手。”真动起手来司九自然打不过言梦曦，此时他没轻没重的压在司九身上，司九穿着掩人耳目的粗布衣裳扮小厮，虽然是整洁的棉服很厚实，但也架不住好穿好脱，若不是青仙出现的及时，司九这人就丢大了。
青仙在夜里也知道守着言梦曦的马车，听到车里声音不对就飞跳了进去，言梦曦和司九贴的很近，明明一副撕扯的样子暧昧至极，看得她一阵呆傻。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这言梦曦不清醒，于是一个手刀让言梦曦晕的利索。
“多谢。”司九仓皇着穿好衣服，刚刚发生的事他还有点糊涂。
师父在干什么？他在梦里做什么了？
青仙看司九一副受惊的样子悄悄退出马车，赶车的活她不用做，但她也不想在里面看司九难为情。
言梦曦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沉沉的睡着马车的地上，脑袋一下下的磕在马车上。
“师父，你别闹，好好睡，我抱着你。”司九跟着坐在地上，让言梦曦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则靠着棉披风和身后固定的木椅，帮言梦曦盖上马车里随行备着的小被子，两只手半搂着言梦曦，防着他再掉下去。
言梦曦蜷着腿正好缩在马车地上，有些挤但睡得熟也就醒不过来，一头扎在司九怀里闻着那股与自己身上不同的甜甜的香气，睡得舒服。
青仙听着里面没声了，不放心的拉开车帘的一角，就看见两个人几乎是依偎着睡在一起。
相处十几年的兄弟也莫过如此，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兴趣相投的？
青仙忽然想起，自己和白仙一琴一剑搭配了百年才说了第一句话，这时间放在命数短的人身上，似乎就不是什么问题。
一瞥一笑每个神情，一字一句每个想法，慢慢契合而后深交，人是这样的，千千岁告诉她。
言梦曦睡醒的时候司九还没醒，也许是青仙太耗费体力，言梦曦趁他没睡又溜到他梦里，给他演示如何将青白仙从自己身上分出去。
司九的梦里一直有一个招人喜欢的梦先生，言梦曦思来想去，干脆让梦先生教他。
“先生，我打听昆仑得知昆仑墟有一散人，修道的，姓孟，叫孟元，是不是你？”司九看见言梦曦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心的问：“我是不是和一个修仙的人神交了？”
“孟元是孟元，小梦只是小梦，与他人无关，你找我做什么？”言梦曦打了个哈欠：“我今天给你讲讲这杂师的看家功夫里有一个好本事，叫御灵。灵物一生无论多厉害只有两个最成功的使唤仙，都叫他青白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此之外，灵物本身可御，而杂师有御灵的本事，这才能稳定灵物不让他们胡来。”
“昆仑墟是否存在？”司九显然对杂师的事不如对言梦曦的事感兴趣：“杂师能贩梦，如何贩？”
“自然是存在的，天水赤峰之间，昆仑虚里有片废墟，就是昆仑虚，内有陨铁矿，好剑的原料都出自那里。”言梦曦强行掰回聊天：“灵物最初与杂师结缔契约是不能立刻使用的，否则会伤害杂师本身，灵物面世之后，所受的危险都会加到杂师身上。”
“灵物本身不会因外界受伤，我是白白受了罪，哎，这我听师父说过，是我胡来的缘故。”司九察觉到言梦曦要说的与自己有关，看着矮自己一截的黑发金眼少年毕恭毕敬：“先生，我该怎么做。”
言梦曦点头，一丝不苟的讲起如何操纵。
“贩梦不过是助人心中所想，梦中所见，比之其他，都是皮毛。”说罢如何操控青仙一类的灵，言梦曦抿口茶水：“讲起来，还真像故事。”
“其他又是什么？”
“自然是更奇妙的东西，日后得见，再详细说给你。”言梦曦轻笑，故作神秘的摇摇头：“不可说。”
“那我等你说。”司九笑盈盈，也不觉得恼：“到时候，又该多久？”
这个问题，言梦曦也答不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逼宫篇：远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