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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行了行了,借你用用的,别跟我说钱不钱的,还有那字典词典,都是借你用的。等你考上了,再还我不就成了。”
      青英很感动,扶着她先坐下,说:“谢谢江奶奶。”
      江老太太刚才激动得不行,现在确实有些站不稳,就着她的手坐下,拍拍青英的手臂说:“像刚才那样喊奶奶就成,我啊,三个孙子,就差个孙女了。你要不嫌弃,就把我当奶奶认。”
      “奶奶,我怎么会……”江奶奶教了她很多东西呢,从做饭到养花还有城里一些稀罕事。
      宋家有彩电,青英虽然留了说明书看了用法,但从没主动打开过,她小心地守着那道界线。
      蒋慧珍在家里做了好几年事,熟悉得很,很快就找齐了东西带下来。
      青英再三道谢过后,抱着回去了。
      她在家里听过宋明程打电话还有和乔丹凤偶尔的英语交流,知道自己从前学的很多发音都是不对的,咬牙骑车去新华书店买了英语磁带。录音机里带耳机,她晚上就戴着反复地听,家里没人的时候就尝试着自己张嘴说。
      第三次打交道,江奶奶的孙子江护军对这个姑娘印象更好了,考了她几题之后,她挂靠在他们学校的事就拍了板。但报恩归报恩,职责还是不能忘,青英上学的事有一个要求:期中期末必须参考,成绩必须中上。
      青英点头,背词典的事先靠后,自己认真钻研课本。
      江奶奶给的课本是语文、数学、英语,江家大哥大嫂又帮她借了其他的课本,她抓紧一分一秒加油学习。
      有些只要读记背,数理化上遇到难题了她就记在本子上,反复做。
      她要考高中毕业证的事宋明程从江老师那听了一嘴,回来后跟她说:“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虽然青英打定主意和他保持距离,但这个求学的机会难得,她只能硬着头皮问。
      乔丹凤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挨得不远坐着说题的两人,脸色难看地转身上去了。

      劳动节前,青英提前跟宋明程请了一天半的假,去一中参加期中考试。
      这是她来蓝津这两个多月第一次休,又是参考这么重要的事,宋明程自然同意,说:“好好考试,考完放松一下,不用赶着回来做饭,丹凤刚好这两天出差,晚上我去阿森那蹭个饭就是了。”
      师戴森有时过来和他讨论工作上的事,会留下吃饭,师家老三也来蹭过几次。青英没有和之前那样和他主动打招呼,客气疏离,倒是让师戴铭奇怪了一阵。
      青英点点头,说:“好的,考试可能会很晚,我在一中吃完晚饭再回来。”她并不想和师家人一起吃晚饭,这种场合她太尴尬。
      宋明程想着有这么多门课程,确实要考到很晚,点头应了,说:“明天你也不用急着回来,难得休息一次,考完去看个电影或者去哪玩玩。”
      青英摇摇头说:“不用,明天我会回来做晚饭的,宋先生。”
      宋明程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也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看她坚持就不再说什么。
      青英的努力没有被辜负,劳动节一过,江奶奶就来报喜,“青英啊,好样的,你考了第四名,年级第四。好孩子!”
      这还是一边做事又落后了一个多月才开始针对性学习,要是能像那些孩子一样舒舒服服坐在教室里学习,有老师教导,只怕第一都能拿。
      青英也很高兴,连着道谢:“谢谢奶奶,还要谢谢大哥大嫂。”
      宋明程知道后,笑着夸了几句,送了她一支钢笔做奖励。
      “青英,继续努力。”
      师戴森到家里来和他一起说学生课题的事,宋明程按捺不住高兴和他说了一嘴。
      师戴森挑眉,这倒是出乎他意料。
      等宋明程说完这事,他顺嘴提了句,“礼拜天我生日,想找她过去帮忙做顿饭行不行?人有点多,姜嫂应付不来。”
      宋明程继续乐,随口答应:“怎么不行,你放心,我让她提前过来帮忙。不是我吹,你也是吃过的,她这手艺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莲花饭店的还没她这么多花样呢。”
      青英是南省人,但她不但会做南省菜式,来蓝津不过两三个月,这边的特色菜全会了,还在江奶奶那学了很多海鲜做法。这姑娘就像个无限大的新海绵掉进池里,快速地吸收着身边能接触的东西。
      师戴森摇摇头,说:“你别发命令,等下我问问她。”
      宋明程回过神,道:“也是,你问问她的意思。”
      师戴森下楼来,青英正坐在小板凳上专心背古文,没有听到他脚步声。
      他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蹲下来,声音压低,开口问她:“青英,礼拜天中午我家里有客,想请你过去帮忙指导一下姜嫂她们做饭,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这是他第二次认真和她说话,青英合上书,看了一眼跟着下楼来的宋明程,点点头说:“可以的。请问客人有什么忌口的,有没有特定的菜式喜好?”
      师戴森还记着上次“辞退”那事,听她完全没有芥蒂地应了,松了口气,说:“有两个外国朋友,不同意去饭店,指定要吃家常菜,所以……要辛苦你了,没有什么忌口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材料你提前写下来,我去准备,切菜洗菜有黄妈和姜嫂,你只要告诉一下她们怎么弄就好了。”
      这个青英比较为难,她年纪小,怎么好去指挥两个长辈,咬咬牙问:“师先生,一共多少个人吃饭?”
      师戴森估算了一下,告诉她:“加我家人,大概二十个吧。”
      青英抿了下嘴,吸了口气,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要不这样吧,厨房不大,三个人同时待着挤不开,灶也有限。不如她们在那边弄几个拿手的菜,我在这边弄几个菜,到时候直接端过去吧。”
      师戴森听懂了她的意思,就说道:“也好,你把你要弄的菜列好单子,我去买了送来。”
      宋明程插嘴:“青英去买就可以了,我们俩要算这么清楚干什么。”
      青英没说话,师戴森却坚持,说:“青英,你想到什么菜式就弄什么,材料贵些没关系,我去给你弄。”
      青英点点头,宋明程就没多说了。
      “师先生,你要不急的话,我现在列单子给你。”
      “好。”
      青英起身,拿了纸笔过来,略想一想就开始写。
      师戴森接过单子一看,青英列了八个菜,有辣的也有不辣的,都是大菜,纸上只写了主料和数量。
      青英解释道:“有些配菜家里有,没必要现在去单买,耽误时间。”
      宋明程赞许地点点头。
      师戴森笑笑,说:“好的,到时候要辛苦你了,我会早点送过来。”
      青英补充道:“如果能当天弄更好,新鲜,你放心,来得及的,宋先生添了燃气灶。”
      宋明程说:“嗯,那天我们休息,在家也可以打打下手,阿森生日,我们也过去吃饭的,家里不用额外做。”
      青英点点头。
      师戴森又道了一次谢才走。

      师戴森生日的前一天,宋明程告诉乔丹凤明天过去吃饭这事。
      乔丹凤近来忙得很,倒是没空找茬,和宋明程之间还算融洽,对宋明程这个混得好的朋友当然不会排斥。
      “好啊,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没有?”
      宋明程愣了一下,很快又笑起来,说:“不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个习惯,人去了就行。阿森有钱,也不在乎这些。对了,丹飞,你明天去不去?”
      乔丹飞本来在想着什么心事,听到他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劲,坐直了身子说:“好啊,我去。”
      青英一直没吭声,等他们都放了筷子就抓紧时间收拾桌面、洗碗。
      宋明程上楼去工作,乔丹凤在楼下看电视,乔丹飞难得地没有吃完就跑。
      青英洗了碗擦了灶,拿上录音机出去了。
      乔丹飞一等她出了门,立刻用临滨话跟他姐说:“姐,明天你提议打牌,我弄点钱花花。”
      乔丹凤本来靠在沙发上半躺着,听到这话,惊得立刻坐起来,也用临滨话说:“你疯了,丹飞,他们都是人精,你耍老千要是被人看出来怎么办!你少了钱用,我会想办法的。”
      事实上她的工资一大半是贴补给了他,好在吃住在家里,加上最近有人待她殷勤,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她拿去换掉一些,手里才不至于紧巴。
      乔丹飞满不在乎地靠在沙发上,抬高双手插在脑后,脚抬高搭在桌上,轻浮地晃动着脚。
      “姐,怕什么,他们这些人搞学问行,打牌?切,哪里是我的对手,姐,你辛苦工作能弄几个钱,人家随随便便就买轿车,输点钱跟放个屁有什么区别。你放心,我技术好,谁能发现。就算看出来了,不还有我姐夫嘛,他们哪里好计较。”
      他这一说,乔丹凤倒是放松了下来,确实是,丹飞打小聪明,十来岁就敢跟舅舅叔伯摸牌使手脚,这事还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对她来说,弄钱只是其一,如果能暗里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也好。宋明程跟他的朋友介绍过自己,真正把自己当回事的却没两个,还不是因为她外地人,不像他们命好有个好家世。
      “那行吧,你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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