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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校园诡谈(02) ...

  •   沈晓生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变回了人身,地板上昨晚他从抽屉里拖出来垫身的毛巾一下子显得很小了,几乎只够他垫屁股。

      他从地上坐起来,刚睡醒还有些迷糊,脑袋里依旧晕晕沉沉的,用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才清醒了点。

      身上白色的校服已经有些脏了,他进浴室里洗澡换了一身出来,才想起要看时间,屋子里找了一圈没看见手机,记忆中还有一个随身的黑色斜挎包,现在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丢了还是怎么,沈晓生站在屋子中间,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随便整了点东西当早餐,沈晓生开了门就往学校的方向走。

      一开门出去空气清新,有雨后青笋的味道,他下了台阶走在粗糙的石板路上,昨晚天黑没看见,现在一看石缝里长着不知名的小草,地面上也是坑坑洼洼的。

      他仔细往路边的草丛里看着,企图发现自己的斜挎包,尽管经过昨天的雨它一定被淋湿了,但为了大门钥匙他也得找回来啊,一想起里面可能还有手机,他更觉得一阵心痛。

      一路搜搜寻寻走到学校大门,别说他的包了,他连个塑料袋都没看见。

      门口的保安看他站在门口不进来,又穿着他们学校校服,便好心地出声提醒他,“那位同学,还不快去教室,要早自习了。”

      沈晓生才走进去,走了几步迎面看见一个中年女人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垂着脑袋,低低地抽泣出声,瘦弱的身体在此时显得更加脆弱,却又突然转身抬头望着学校里面,浑身充满力量一样大声喊着,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唐进取!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调查清楚就别想把我打发,别以为我和勇子他妈一样好糊弄!”

      “小娜平时学习好,性格乖,怎么可能突然做这种事?左邻右舍你去打听清楚,但凡我有一点对不起她的你再来说我胡搅蛮缠,别以为咱们镇子小,这种事情就可以胡乱处理,人命大过天啊!小娜,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说完才浑身泄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断有哭声从手掌底下传出来。

      旁边搀扶的人边拉边扶着她,一边又轻声安慰。

      沈晓生看了一会儿,只是皱了皱眉,倒没什么大的反应,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教学楼底下,他仰头看着面前的建筑有些熟悉,想起来了,他昨晚就是从这栋楼楼顶跑下来的。

      上三楼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一进去看学生都来得差不多了,只剩三个空位子,一眼看去人并不多,总共不到二十个,看见他进来,眼睛都朝着他看,只是眼里的情绪有些不一样。

      有的看好戏,有的悲愤,有的嫌恶。

      沈晓生:……

      他走到后排末尾的位子坐下,低头往抽屉里看了看,好在书本是都在的,他松了口气,又觉得这口气松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来读书的……

      早自习的铃响有点像远处山上的钟声,“篷篷”的一声声传来,十分温和的,仿佛水面上缓缓扩散的涟漪一样,沈晓生听了几声就开始犯困,一定是昨天太晚睡今天又太早起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强撑着困意看向旁边的桌子,隔着一道窄窄的过道,他暂且想把那块桌子的主人当做同桌,刚侧身朝他凑过去,那人却避讳地往另一边躲了躲,动作根本不加掩饰的。

      沈晓生:……他觉得自己弱小的心灵受伤了,在心里又默默把“偷工减料”的系统骂了一遍,自我安慰地说除非下一秒就见到许瓒,否则他就“罢工”三天。

      刚把白日梦做完,他看着旁边的人似乎真的不想和他说话,拿着书本嘴巴一个不停地念着,每个字在他嘴里都像打了他一下似的。

      “……”沈晓生看他身形有些胖胖的,一张面团发酵似的脸,眼珠子像两颗小黑点,粘在面团上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鼻子倒显得很突出,肉肉的嘴唇,因为念书念得很快而微微颤抖着,念着念着,一张脸上仿佛蒸熟一样发红,渐渐地甚至开始冒汗。

      沈晓生:……

      “你没事吧?”沈晓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更加往他那边凑近了,皱起眉,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吴钊看他凑近却又吓了一跳,怕动作太大引起班级的注意,只能咬咬牙,压低声音,“你能不能读你的书,我不想跟你讲话。”

      沈晓生抿了抿唇,反问他,“是现在不想,还是以后都不想?”

      吴钊一听更气得把牙齿咬紧了,直接撇开头,打算一眼都不看他了。

      沈晓生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很可怜,但也可能是活该,他有些嫌烦地趴在桌子上,拿起书本遮住自己,两根手指捏着书页,没拿稳歪了一下,“嘶”的一声,薄薄的书页被他撕了一块下来,整本书翻身掉下了桌子。

      他抢救不及,“啊”的一声起身,正要走出去绕到桌子前面捡时,一抬头却看见走廊外面缓慢走来一个人,或许外面的人是用正常的速度走路,只是在他眼里自动被放慢了而已。

      同样一身黑白配的校服,他穿得十分整齐,从扣子到领带都安分地弄好,一张脸也像是被上帝收拾得整整齐齐,挑不出一点错处,头发是灰白参半的,眼睛是普通的棕黑色,但沈晓生盯着看时却自动换成了浅金色。

      他微微张开了嘴巴,不知道是惊讶还是不敢相信,一路盯着他从后门进来,下意识走上前,“许,许瓒……”

      许瓒垂着眼皮看他一眼,眼睛和他的睫毛一样没有情绪,只把手里一个黑色的斜挎包给他,随后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沈晓生拿着自己辛苦找了一路的包有些愣愣的,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眼睛却本能地跟着许瓒走,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被焊住了一样,怎么也移不开。

      手里的包因为淋了雨,布料变得柔软,挂在他手里像面条一样,他收紧手指捏了一下,有些冰冷的感觉,甚至从里面渗出了些水。

      他看着突然笑了一下,翻开看了看,果然有钥匙和手机。

      他拿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他不死心地又按了几下,最后还是只能“微笑”地放下手,不一定是坏了啊,或许只是没电了呢?

      他把手机放回包里,打算回去的时候充电试试看。

      一坐下来又忍不住往许瓒的方向看,托着脸,眼睛看过去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吴钊避之不及的动作,沈晓生想了想决定告诉他,“那个,你不用这样,我不是在看你。”

      吴钊并没有因此松口气,眼睛盯着他有点谨慎的样子,似乎是欲言又止,心里经过一番斗争,还是决定不跟他讲话。

      沈晓生这回也不打算继续问他了,反正跟他说清楚了,他就能肆无忌惮地盯着许瓒看了。

      眼睛特意在他的脸上观察了一下,当然不是看他的五官多好看,沈晓生决心要探究许瓒身上的秘密,比如为什么同样是玩家,他却每次都忘记上一个副本,整个人的表现就像是副本里土生土长的人一样。

      沈晓生想到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才严肃起来,又有点担心,万一这些“许瓒”只是长得一样,里面的人却是不同的呢?

      他有点不敢往下想了,趴在桌上开始唉声叹气,烦闷到极点时就偷偷瞄一眼那边的许瓒,瞬间就能回满血。

      担心那么多干嘛?不是他还能是谁?瞎操心。

      默默骂了自己一句,他又坐直身子,看着许瓒的方向,忍不住面露微笑。

      ……

      早自习只有二十分钟,过得很快,休息的铃声刚敲响,班级里的人趁着这段时间,要么吃从家里带来的早餐,要么就去厕所。

      沈晓生看着许瓒,眼珠子转了转,站起来就要往他的位置走过去,只是才刚起身,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清脆的声音一听就是女生,更别提还透着明目张胆的撒娇。

      “晓生,”

      沈晓生皱眉转过身,看见一个女孩子倚在走廊上朝他笑,校服规矩地穿在身上竟让她看起来有几分乖巧,典型的鹅蛋脸,笑起来时又有些温婉,长相一眼看去是让人感觉很柔和的,但沈晓生却在心里一悚,昨晚楼顶的光线虽然不太亮,但他也记得这张脸,她是宋荔。

      “你叫我?”沈晓生指了指自己,有点纠结,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不要啊!

      天却不如他意,宋荔看他这副样子也没有变脸,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眼睛往他脸上看了一圈,突然抬手在他脸上一顿揉揉搓搓,末了还用手指点了点鼻子,“噗”的一声笑道:“你怎么了?昨晚没来我都没有怪你,你怎么还生气装不认识我了?看你脸红红的,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家里没人照顾你,要不我去和你住吧?”

      她一连串说了一大堆,沈晓生不仅消化不良,甚至还有点撑到了反胃,眉头下意识地皱起,五官都要纠结成一团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非常难受的样子。

      宋荔看他这样子才把刚才语气里有点开玩笑的成分收起来了,转为关心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很难受啊,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沈晓生摆了摆手,勉强想笑,努力之后还是放弃了,只看着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欲言又止了。

      宋荔:?

      “你真的没事么?”

      “没事,快上课了,你回班级吧。”

      她却像没听见他的后半句一样,自顾自拉着他的手,“你手机呢,昨晚打你电话都没接。”

      “额,坏了。”

      “那后天周六,我陪你去买吧,正好我们也很久没约会了……”

      沈晓生欲哭无泪了,眼睛望着远处视线模糊……这都是什么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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