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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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五放假，说巧不巧，刚好赶上十一小长假。
林萧颜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烦躁——这一个星期，他和莫西临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小小的进展，再放个七天假，回来后莫西临还能认识他吗？
要是不认识，要是再对他充满防备，那他这一个星期的努力就白费了。
得了，白费就白费吧。反正他也掌握了方法，大不了再重新来一遍。
林萧颜叹了口气，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拨通了冬湘的电话，顺手点开了外放：“小长假，我不回去。”
冬湘可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拔高了音量反问林萧颜：“你说什么？！你又回去找那两个没用的老东西？一年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非得回那个破家？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你是不是傻？”
林萧颜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揉了揉眉心，重复道：“我不回去。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商量，是通知，这会我已经在路上了。”
冬湘没说话，被气得直接挂掉了电话。
林萧颜收起手机，合上行李箱，转身走人，结果看见莫西临拎着一大袋零食站在他宿舍门口，犹豫不决，像一只左右试探主人态度的小狗
注意到林萧颜的视线，莫西临把零食递给林萧颜，舔了舔唇，有些期待：“路上吃。”
林萧颜哑然失笑，或许是他想多了。莫西临那么想要一个朋友，好不容易有了，怎么甘心再次把他推开。
见林萧颜不接，莫西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相处了一个星期，但他却没留意到林萧颜的喜好——平时都是林萧颜给他带东西，两人在一起，除了做试卷就是做试卷，他总不能送一套试卷让林萧颜路上做吧。
莫西临愣了半晌，只道：“那我拿走了。”
林萧颜心里一软，忍不住逗弄莫西临，忍着笑道：“送来了，还要拿回去？果然啊，莫西临还是没把我当朋友，我这一个星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一点收获都没有。要是渔夫拿竹篮子打水，还可能有鱼呢。那我一学生，只能两手空空，泪流满面咯。”
莫西临又把零食递过去，小声嘀咕道：“真该送一套试卷给你。”
林萧颜失笑，装作没听见，凑近了问：“嗯？说句话，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莫西临后退了几步，保留着安全距离：“是。”
“行，走吧，”林萧颜收下了零食，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记住你说的话了。”
莫西临跟在林萧颜身后，始终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
为什么要记住……难不成还有绝交的时候？
林萧颜也没说什么，能让莫西临接受自己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至于别的事情，那就慢慢来吧。
楼下，罗宏和古凇早就等着了。
这是他们三个人正式见面。
林萧颜啧了一声，刚想介绍一下，莫西临便低声道：“走了。国庆节快乐。”
“……”林萧颜看了一眼罗宏和古凇，他俩挺和蔼可亲的啊，怕什么？
罗宏把胳膊搭在林萧颜的肩膀上，懒散道：“怎么回事，颜儿的魅力又下降了？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搞定啊？”
林萧颜晃了晃手里的零食袋，发出细微的塑料摩擦声：“什么叫没魅力？你有吗？你没有。你羡慕吧？你肯定羡慕。因为没人给你买。”
罗宏：“……”
贱人。
林萧颜说：“贱人说谁？”
罗宏：“贱人说你。”
林萧颜捧腹大笑，罗宏反应了半晌，才知道自己把自己骂了，对准林萧颜一阵拳打脚踢。
古凇站在一旁看着，就像老父亲看着自己顽皮的孩子的一样，满目慈祥。
又闹了一阵，罗宏和古凇把林萧颜送到汽车站，然后才算正式分别。
下午两点，林萧颜到家——如果不是路上堵车，中午十二点就应该到了。奈何十一假期，有很多自驾游的家庭，路上车辆增多，便造成交通拥堵。
林萧颜拎着行李箱，推开紧闭的大门，没看见奶奶的身影，倒是意外的看见了张玉婉的身影。林萧颜挥了挥手，以做打招呼：“老板娘。”
张玉婉点点头问：“临临怎么样了？”
林萧颜也不诧异，如实回答：“好，能待在一起。”
他问了那么多关于莫西临的事情，张玉婉是个聪明人，怎么说也能猜出他想干什么。
倒是张玉婉，他有些想不通，想不通张玉婉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张玉婉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道：“做个交易吧。你照顾临临，我照顾你爷爷奶奶。”
林萧颜没说话，林奶奶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张玉婉连忙接过：“谢谢姨，不过，我该走了。”
林奶奶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拿了几块糕点给张玉婉：“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张玉婉走了之后，林萧颜问：“奶奶，她什么时候开始来咱家的？”
林奶奶说：“你走之后。每天待一个小时，陪我说说话，然后这个点走。”看了一眼偷吃糕点的林萧颜，拍开他的手，“吃饭，这些东西不压饿。这是放的什么假啊？”
林萧颜咽下去糕点，险些没把自己噎死：“国庆节。七天呢，我陪您。”
“哦哦，国庆节了啊，”林奶奶接了水递给林萧颜，“我去给你把饭热热。”
林萧颜本来想说不用的，奈何他们说话的功夫，爷爷午睡醒了，睡眼惺忪的就要找人，看见林萧颜后，眼睛更是睁大了：“颜颜！”
林萧颜说：“奶奶，你先去吧。我来照顾爷爷。”
林爷爷本就想孙子，这会见了面更是开心，愣是像个小跟班似的，粘着林萧颜身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远在市中心，同一时刻的莫西临却没像往常一样到家就埋头做题，而是盯着那颗包装精美的水果糖发呆，暖黄的灯光打在头顶，凌厉的面部线条变得柔软许多。
画面静置了许久，莫西临才想起自己该做什么。
从一堆试题中找出自己的手机，在手机中搜寻想要的内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留下一道道指印。
滨海十三中的学生贴吧里，最明显的三个字就是莫西临和林萧颜，几乎各种各样的小故事中的主角都是他俩。
莫西临挑了几篇小故事，细细琢磨起来，果然像林萧颜说的那样，有些离谱。他是第一次看这种东西，这对他来说无疑不是一种吸引。他渐渐地投入其中，随着故事的深入发展，他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几乎要拧成一团疙瘩。
莫西临突然把手机一扔，开始手忙脚乱的翻找试卷，过程中，他呼吸紧促，面红耳赤，一颗鲜活的心快要跳出胸腔。
那内容……就……认真的吗？
怪不得林萧颜会那么不情愿，他还是找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深吸几口气后，莫西临从试卷中找到自己的笔，然后埋头刷题。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混合着脸上绯红的颜色，竟也多出几分暧昧。
锋利的眉梢，凌厉的眼眸，颤动的睫毛，也增添上似有若无的温柔。
也就温柔了几分钟，莫西临猛得站起身，又猛得坐下，最后抬眸望向窗外，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剩下半块霞锦，渐变交错。
叩叩几声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莫西临深呼吸，努力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了？”
放门外是稚嫩的童音：“哥哥，妈妈让我喊你。”
莫西临把手机压在试卷下面，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嗯，知道了。”
客厅内，莫母和一位男子坐在一起，熟络的聊着天。
莫母说：“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到家里来。”
张医生说：“没事。”
莫母吩咐家里的阿姨倒了茶：“临临的病怎么样了？还需要……”
张医生说：“他说可以和人相处了，我是来问问具体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莫母心中一喜，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终于听到关于临临的好消息了。莫母的语气中都多了几分激动：“真的吗？”
莫西临敛眸，低声说：“嗯，但是，他很有分寸。我不知道是我心里的戒备低了，还是因为他的分寸让我心里的戒备低了。”
张医生明白莫西临的意思，如果是那个人的分寸让莫西临感到安心，那么莫西临只是针对分寸，而不是心里的戒备。
一旦换个急躁的人，那么莫西临还是会满心戒备，不敢与人独处。
“那你和他单独处在一个空间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有没有极强的戒备心，时时盯着那个人一举一动。”
莫西临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与林萧颜接触的点点滴滴，然后道：“没有。”
张医生又问：“那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想和他聊聊。”
莫西临把手背在身后，缓缓捏成拳，看了一眼母亲，说了句违心话：“没有。”
莫母看向莫西临，似乎感觉到什么。
莫西临问：“能让我主动靠近他吗？我怕我会失控。”
他不想林萧颜再因为他受伤了。
如果主动权在林萧颜手里，他可能会失控——这几日的相处，他能感觉到林萧颜一直在迁就他，一直躲在舒适圈，不触碰他的底线。
偶尔的话多，也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张医生会给林萧颜说什么，又让林萧颜做什么……
张医生点点头，最终说了声好——莫西临拿着主动权总比被动要好，他能跨出去第一步，就会跨出去第二步，第三步……
送走张医生后，莫母拉着莫西临坐在沙发上，温声询问道：“临临，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莫西临摇头随即又茫然的点头：“对不起。我撒谎了。”
“没事，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放心吧，只要你愿意，只要有好转，怎么样都可以。”莫母温柔的笑着，“你小姨说有个林萧颜的男孩愿意和你接触，是他吗？”
莫西临点头。
莫母嗯了一声，有拉着莫西临说了好一会的话，才把人放开。
莫西临回到房间后，看见莫筱贝正在玩他的手机：“莫筱贝！”
莫筱贝被吓了一哆嗦，委屈巴巴地：“哥哥……”
莫西临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有些心虚：“没事，别闹，你去玩会小火车。”
“哥哥，有个大哥哥给你发信息，声音好温柔哦。他长得帅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莫西临的脸腾得一红，说话都有些困难：“不，不帅。把手机给我。”
他好友少的可怜，除了家人就是林萧颜。家人的声音莫筱贝肯定听得出来，莫筱贝听不出来的，就只能是林萧颜。
莫筱贝把手机交给莫西临，心里还是好奇那个大哥哥：“哥哥，大哥哥长得帅不帅啊？我能看看照片吗？那样你就有妹夫了。”
莫西临看着七岁的莫筱贝陷入了沉思，随后说：“真不帅。你知道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那位老巫婆吗？那个大哥哥就长那样，尖嘴猴腮，还有络腮胡。”
莫筱贝当即没了兴趣，撇撇嘴，噔噔地跑下楼了。
莫西临看着手机，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以前莫筱贝不听话时，家里就编鬼故事吓唬她，那位老巫婆便是好几个鬼故事里的主人公。
手机里确实有一条信息，是林萧颜发来的语音：“在干什么呢？有空吗？”
莫西临听这口气，就知道是什么事，是林爷爷有吵着见他了。一个星期下来，他已经能够做到和林爷爷畅通无阻的聊天了。
只不过，这是打的不是电话，而是视频电话。
看见林萧颜放大的容颜在屏幕中出现，几乎是一瞬间，莫西临就想到了贴吧里的内容，他木讷道：“贴吧的事情，我们解释一下吧。”
以前他不知道帖子的内容有多离谱，现在他知道了，他不想影响林萧颜的生活了。
他再自私，也不能让林萧颜顶着那种谣言过日子。
林萧颜当然是同意的，只是不理解莫西临为什么会现在提起：“怎么了？我不在意了。计划B都放弃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莫西临说：“一直挂着咱俩的名字，也不太好。毕竟是假的。”
林萧颜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行吧，我爷爷找你了。”
莫西临嗯了一声，这次，林爷爷竟没说什么，就是抱着手机，用手摩挲着屏幕，似乎这样就能碰到人似的。
今天格外的意外，林爷爷竟然早早的挂了电话，要睡觉。莫西临没说什么，挂了电话之后，他自己的心里也蹦出个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