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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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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父亲是位神父，在教堂领导大家祷告，我母亲则是位教师，平时教镇子里的小孩儿唱唱歌，还负责教导教堂里的唱诗班。”精神病靠在椅背上，精神看起来不是太好。药物总是使他昏昏欲睡。
人渣适时地接话：“真不错，都是高尚的职业。他们是好的父母吗？”
精神病道：“大概是的，至少他们是广泛意义上的好父母。他们对我很严苛，我从小便不被允许犯错，如果犯下了什么错，他们会把我关在家里的忏悔室里，逼我向上帝忏悔。”
他苦笑了一下：“我发誓，我这辈子没有见过比他们更虔诚的教徒了，他们甚至在家里都安排了一间忏悔室。天知道我们可怜的小房子有多拥挤。”
疯子面带同情地点了点头。
天呐，在每天住着的房子有一间忏悔室，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怜，简直好像被上帝监视着一样。
“几次被彻夜关在忏悔室之后，我再也不敢犯错了，年龄过线之后，他们把我送到了教会学校，并拜托老师严格管教我。对他们而言，难堪的结果意味着懒惰，而懒惰是绝对不会被主所宽恕的，他们不想见到自己的儿子死后下地/狱，所以拜托老师千万要让我时刻记住，主要我们勤勉，一切的痛苦都会在登上天堂与主交谈的那一刻全部泯灭。”
叛逆者嗤笑了一声。
人渣接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在我的学生时代拥有了优秀的成果。”精神病道，“学业结束后，所有老师都告诉我我可以留在教会当老师，就像我的父母一样，勤勤恳恳地为教会奉献，死后升上天堂，与主和天使们为伴。”
叛逆者嫌恶地呕了一声：“这可真让人毛骨悚然。”
精神病向他颔首示意：“没错，您和当时的我有一样的想法。”
“然后我就毅然决然地逃跑了。我告诉他们我想去远方冒险，找寻自己的意义，不想留在镇子上。他们严厉地告诉我，为主奉献自己，死后升上天堂，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生存的意义。镇子为了培养我付出了太多，我也得到了太多，他们不希望我连回报的没学会。”精神病道，“然后他们就说我被恶/魔撒旦蛊惑了神智。背离主的巨大罪名降临在了我头上，我再次被他们关进了那间忏悔室，终日与心中的上帝为伴。”
“这可真让人感动。”叛逆者讥讽道，“多么伟大的爱，伟大得让凡人消受不起。”
精神病点头道：“没错。过了几天后，我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撞开了门，狂奔而去。”
“干得好！”叛逆者隔空向他击了个掌。
精神病没理他，继续道：“我沿着教堂指引的方向，一路来到了一个城市。那里有好几个教堂，雄伟、庄严、辉煌，符合我父母的一切理想。我向那里的神父表明了我想留下的愿望，他当时真是慷慨又仁慈，连我来自哪里都不问，就这样把我留下了。”
人渣挑眉道：“听起来，这位神父大人是位大好人。”
“您和我当时的想法一样，”精神病虚弱地撑起一个微笑，“不过真是大错特错，愿这位‘大好人’此刻在地/狱和撒旦游玩得愉快。”
“哦？看来又是一段有意思的故事。”人渣也微笑道，“我想它会比您的父母更让我觉得热血沸腾。”
“如果您喜欢的话，或许。”精神病顿了顿，疲惫地闭了闭眼，继续道，“我在那个富丽堂皇的教堂度过了一段平静祥和的日子。每天打扫教堂，擦拭耶稣的神像，向主忏悔我的行为，并诚心诚意地向他祈祷，希望我的父母过得好。直到一天深夜，我辗转难眠 ，于是想去用于祷告的大厅点燃蜡烛，跟主说说话。”
“于是你见到了上帝神迹显灵？”叛逆者又带着讥讽而轻蔑的语气插话。
“如果真的是主的神迹显灵，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此刻应该在伊甸园和天使们一起谴责亚当和夏娃才对。”精神病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在大厅外听到了奇怪的异动，于是掌着烛火小心翼翼地向大厅走去，一直走到了大厅门外。那扇门关得真是该死的严实，除了奇怪的声音什么都没透出来，于是我抑制不住内心喷薄而出的好奇，打开了大门。”
人渣道：“好奇总是让人们陷入悲剧之中，我们有太多的前车之鉴了。”
“您说的没错。”疯子肯定道。
精神病靠在自己的椅背上，药物的作用在他身体里沸腾，他已经快要睡过去了：“大门后是神父和修女们。他们每一个都是善良又慷慨的教徒，诚心诚意侍奉上帝，希望死后可以被主带上天堂。但我当晚看到的，只是一片地狱一样荒诞的景象。”
“那里不仅有我熟悉的神父修女，还有平时来教堂祷告的达官贵人。他们白天战战兢兢祷告、向神父请求上帝宽恕的的样子好像全然是一场幻影。他们在上帝和圣子面前脱/下了修女们的衣服，在神圣的祷告大厅冒犯她们、dian污她们、伤害她们，让她们叫喊，好像她们不是教堂里的修女，而是街上卖/春的流莺。神父就在一旁看着，他看起来依旧慈爱，但kua下那污秽的东西出卖了他。”
精神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哦，这可……”人渣意犹未尽道，“这可真是地狱才有的快乐。白天的修女们庄严圣洁，晚上的b/iao子们意乱情迷，真不错啊。谁想出来的？”
“这可真恶心。”叛逆者嫌恶道。
“没错，没错，这可真恶心，这是我走进这间房间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同意您说的话。”疯子道，“可怜的圣修女们，她们只是信仰上帝而已，谁知道要用卖春来偿还自己进入天堂的愿望呢？她们都是普通的女人，要说谁恶心，那一定是那位神父和□□的达官贵人们。”
“的确是这样。”精神病睁开了眼，“神父让我站到他身边去，然后告诉了我原委。要运作这样一个宏伟、庄严的教堂，需要不少钱支持，可善款远远不够，为了让上帝的恩泽依旧能够降临在这座城，他不得不强迫修女们出卖自己，得到钱才够他修缮教堂，以及添置设施。”
他笑了笑，道：“这就是宏伟教堂背后的故事。”
人渣道：“那又如何呢？修女们叫喊得那样畅快，还得到了向上帝证明自己诚心的钱财。为了自己的信仰，出卖自己又能算得了什么？她们一定是自愿的。”
叛逆者脸上的嫌恶更重了：“那她们和一群bi/ao子有什么区别？”
“哦，不，不，那可未必。”疯子摆手，“主教导他的女儿们，要珍重自己，再贫穷也不可去卖shen，圣洁又端庄的chu子一定是意志坚定的，死后一定能在主的膝下无忧无虑。不要说熟读圣经的修女们，就是普通女人，谁又是自愿出/卖/身/体/的呢？女人到底只是女人，自持清高地不肯做违背教条的事，不像男人，如果有一个出/卖自己就能得到的机会，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称那个人为父亲。”
人渣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不说话了。
疯子看着他，满含歉意道：“对不起，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我对您的过去一无所知。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如果是因为我提到了‘父亲’这个词，而您恰好幼年丧父，那么我向您道歉。”
人渣咬牙切齿，却并不搭理他。
精神病又闭眼养了会神，才继续道：“我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第二天夜晚，这个地狱一般的聚会又开始时，我拔出教堂花园里削尖了的十字架，冲进大厅，把神父和达官贵人们都sha了。”
他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在圣子和我主面前，我用圣物亲手将玷/污他们神圣信徒的渣滓们送进了地狱。”
“干得好！！！”疯子鼓掌。
精神病带着那点怪异的微笑向他点了点头，收下了他的称赞：“我把神父藏在他房间里的金银珠宝全都拿了出来，分给那些可怜的修女们，让她们拿着这些她们应得的财物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在最后一名修女含泪离开后，我在花园点起了火。火焰燃烧了整个教堂，包括那个污秽的大厅，也差点燃烧了满手xue腥的我。”
他突然一改之前因为药物无精打采的样子，大笑道：“火焰！终将洁净所有罪恶和污秽！包括那些发黑的罪人的骨头！多么畅快！愿上帝保佑这些罪人在地狱里和撒旦约会愉快！！！”
叛逆者臭着脸，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鼓起了掌。
疯子跟着精神病一起大笑，鼓了两下掌，发现人渣木在原地一脸不赞同，于是狠狠地qia住了人渣的脖子，道：“朋友，快给他鼓个掌，还是说您不喜欢这个故事？多么精彩啊，难道不值得您付出掌声吗？”
人渣咳嗽着，不敢忤逆qia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铁手，勉强鼓起了掌。
疯子的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收回自己的手，大笑鼓掌。
笑了一会后，精神病就像发条走到尽头的音乐盒一样，瘫倒在了座椅上，沉沉睡去。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疯子小声道：“他一定是太累了，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