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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不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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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701年6月12日，晨，恒星初照临，一艘深黑色带着游隼标记的穿梭飞船，悄悄穿透薄雾，停在首都星军事港口。
游隼军代表团来的低调，军部的欢迎仪式却分外隆重。
年过七十的统帅陈戈，亲自参加欢迎仪式，神色郑重逐个同游隼的精英代表握手：“欢迎流浪的孩子们回家！”
简简单单一句话，竟叫游隼军的青壮们双眼发烫——统帅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九大军团各有基地，唯有游隼，以舰为家。
陈戈元帅的第二句话，便释放出让军部哗然的信号：
“不能让孩子们一直流浪！”
这句话一出，原本整齐庄严的欢迎队伍，忽然像被投入石子扰乱的湖面一样，涟漪四起。
第三军团常驻军部的代表，一星少将严志云率先朗笑出声：“陈元帅说的是！我们第三军团与游隼的兄弟们这几年处的极好，要我说，游隼的兄弟们，不如就来我们第三军安家！”
话音落下，周围一静。
陆成璋垂头不语，只低调地搀扶陈老元帅入座，被他扶着的陈戈，却定定看着严志云，锐利的眼神几乎让他想要闪躲：“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蒋峰的意思？”
严志云心中快速计较，面上却憨憨一笑：“元帅，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嘛，有感而发！不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军团长肯定也是乐意亲近游隼的，是我欠考虑了些……”
陈戈冷冷看他一眼，可叹时机未到，到底只是轻轻放过。他拍了拍陆成璋的手背，以示安抚，陆成璋颇乖顺，恭敬地朝他敬了个礼，在自己的席位坐下。
贺初年亦步亦趋跟在陆成璋身后，替他拉开椅子，做得似模似样。
陆成璋总归有些心虚，落座后，耳朵里听着众人讨论，鼻尖却微微耸动，不由自主嗅着他的味道，仿佛感应到他的存在才心安。
……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陆成璋以回家与亲人团聚为由拒绝了军部的用餐邀请，携“副官”乘上了陆家派来的飞车。
对此，贺初年是拒绝的——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他没立场拒绝。
上了飞车，陆成璋将家里的司机赶下去，确认了一下车里没有窃听装备，车子也没被人动过手脚，这才安心坐下来，启动自动驾驶模式。
贺初年坐在副驾驶，稍微往后调节了靠背，长腿一伸，整个人松懈下来。
陆成璋探过身来，替他拉好安全带。
贺初年斜睨着他：“怎敢劳动指挥官大驾？”
陆成璋只得更加体贴，打开车载饮料箱，笑着问：“喝什么？”
“酒。”贺初年言简意赅。
陆成璋修长的手指顿在半空。
“怎么，舍不得？”
“等会儿要见我父母。”陆成璋意味深长：“喝酒……不好。”
“见你大爷！”
“我大爷……不在了。”陆成璋忍笑，拿了一罐可乐递给他。见他不接，又拉开拉环，往他嘴边递了递。
贺初年到底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喝酒不合适，只得勉强接过来。
“先说好，把你送到家我就回军部。”
“我家客房充足。”
“军部更充足。”
“我家床软。”
“老子喜欢睡硬的！”
“像我这么硬的吗？”
“滚！”
“你答应了保护我的，现在不知道多少人要除我而后快。”陆成璋又换了种方式继续磨。
“谁有胆子在你家动手脚？”
“那可不一定，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
陆宅在首都星核心区内一个难得隐蔽幽静的地段。
陆成璋到时，宴席已经摆好，见他进来，小妹陆成瑜不顾礼仪从桌前起身，带着香风向他扑来。陆成璋眼疾手快，后退一步，伸手把她挡住：“别，味儿太冲！”
陆成瑜娇哼一声，使劲儿往他跟前凑：“我熏死你，熏死你！”明明是顶顶好闻的香水，她哥每次都这样。
“好啦，小瑜，快让你哥入座。”陆母半嗔半喜。
陆成璋却停下脚步。
陆母顺着他视线一看，脸上笑容更加深了：“怎么，见到静娴，迈不动脚了？”
章静娴顺着陆母的话意站起身来，向陆成璋点头致意：“好久不见，陆大哥。”
她语气仪态无不大方有礼，只是颊边两朵红云暴露了心中羞涩。
陆成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贺初年正被管家引导着朝偏厅走，似乎没有留意这边的情形。
陆成璋心念一动，忽然开口：“林副官，去备车，我们回军部。”
贺初年停下来看向他。
陆成璋则转身看向自己的父母。陆母自然是满脸急色：“成璋！”
“妈，我回军部有急事。”
陆母还要再说，却被陆父拦下来：“军部的事重要，那就下次再回家吃饭。”
“好的，爸。”陆成璋说完便转身。
“等等，你跟我来一下书房。”陆父说完，见他脚步不动，只得无奈补充：“就耽误你五分钟。”
说完，二人离席往书房走去，陆母面色不虞地落座，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席上脸色发白的章静娴：“静娴啊，你别介意，他们做军人的，就是这点不好，没个自由时间！”
章静娴急忙点头：“伯母，我知道的……”
书房内，陆父先坐下来，看了一眼还杵在那里的陆成璋：“火烧屁股了，这么着急要走？”
陆成璋正色：“爸，我跟你们说过了，不要做无用功。”
“那不是你妈不甘心嘛，你也担待她点。”
陆成璋不吭声，瞧这意思，肯定是不会担待了。
陆父叹了口气：“那是章家的小姐，若是……能给你添多少助力……”
“所以这是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我妈胡闹的原因？陆家沦落到要靠女人助力了？”
“说什么呢！”陆父瞪他一眼，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基地的事儿有眉目了？”
“还不好说。”
“风口浪尖，你小心行事。”
“我知道。”
“这个你拿着，”陆父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你现在缺后勤和管理人才，我这里有份名单，你自己看着接触接触吧。”
陆成璋脸色好看了许多：“谢谢爸。”
“行了，走吧！”陆父摇了摇头，站起身，在陆成璋转身出门之际，才又补充一句：“有空还是回来看看。”
“好。”陆成璋点点头，大步离去。
贺初年已经“领命”发动了飞车，陆成璋上车时，他正百无聊赖摆弄车子的参数设置。
“等着急了？”陆成璋小意发问。
“岂敢。”贺初年面色淡淡：“回军部？”
“嗯。”陆成璋随口应了一声，又迟疑片刻，才道：“刚才那位章小姐——”
“天府章家？”
“嗯。”天府星章家，大名鼎鼎的从政世家，前任联邦总统便出自其中。
“如果能得到章家的助力，游隼的阻力会小很多吧？”
贺初年想的很实际，一直“漂泊”的游隼，想改变目前这种装备要等、军费要讨、人才要骗的局面，必须要建自己的基地。
可独立的基地意味着游隼军从此真正自成一军，多少资源要被分薄，又有多少势力要重新洗牌？更别提那些原本等着将游隼拆吃入腹的家伙……这当中牵扯的东西一言难尽。
“怎么，你想让我卖身？”陆成璋语气有点危险。
“不是。”贺初年摇摇头：“不值得，章家虽然在政界势焰熏天，可在军部的影响力就要大打折扣。”
这认真的“分析”，听得陆成璋脸色发黑：“那你看我卖给谁家合适？”
“第一军团和我们是一边的不用考虑，中立的那几家，倒也不需要，三、四军团虽心思不正，可能力乏善可陈不足为虑，要我提议的话，你就在第二和第九军团里挑一家拉拢看看。”
“贺初年！”陆成璋忍无可忍：“也不必费心替我挑选了，我看你贺家就不错！”
某种角度上看，陆成璋这话还真没错，贺家扎根的是装备领域，算是跳出三界外的选择。可——
“我，买你？还要花钱？”
“……”
他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陆成璋一时竟转不过弯来。
贺初年却醒过什么味来似的：“原来如此。”
白嫖是不对的——贺初年忽然领悟到。
但——“我跟贺昇没有血缘关系，只有几分面子情，恐怕给你要不来什么东西。”
就特么——陆成璋一时槽多无口。
首先他怕是对“面子情”有什么误会，或是——他当真对贺昇这些年给游隼的扶持一无所知。
其次，他是认真想买他？！——陆成璋一时不知该怒还是该喜。
“算了，买不起。”贺初年忽然摇摇头：“你还是卖给别人吧。”
“卖给别人，我可就脏了。”陆成璋咬牙切齿。
“那我肯定不能用你了。”
单说这个“用”字，就很让人出离愤怒，但他话中的漫不经心更叫陆成璋怒火滔天：
“那，你准备用谁？”陆成璋竭力压制着怒意，语气听起来倒越发冷静。
“我就清心寡欲好了。”
——其实是用别的都不行，但贺初年不打算在他面前自揭己短，感觉那样会让他更“贵”……
真他妈——陆成璋咬牙，精神海的滔天巨浪又无声消退。
他一定是在挑逗他的神经，前一句让他疯癫欲狂，后一句又让他心生欢喜。
他心中百味杂陈，又气又笑：
“那岂不让你受委屈了？”
“也算不上。为了游隼，我愿意——”
“我不愿意！”陆成璋堵住他后面的话：“贺初年，我只要——”
“小心！”
陆成璋话说到一半，忽然被贺初年冷声喝断，他警兆顿起，下意识凝聚精神：一列自燃的悬浮空中客车，正朝他们的方向疾冲而来。
贺初年快速切换手动驾驶模式，希望将飞车驶离原定航线，但——“来不及了！”
两人对视一眼，陆成璋忽然扑向贺初年，二人冲破车门，从高空急坠而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