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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ellifluous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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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以“互动性”戏剧的形式在纽约回归，演出地点特意选在了历史氛围浓厚的57街李氏艺术商店大楼。尽管官网强调此次纽约版聚焦“假面舞会”主题，但对部剧的深度爱好者而言，Hugh Panaro领衔的魅影“沉浸式回归”才是让许湘楠无法抗拒的真正诱惑。
由管风琴演奏的序曲如风暴般席卷而来，撼动人心。巨大的枝形吊灯缓缓上升，吊灯里的一叶叶水晶棱镜因运动而簌簌碰撞，发出如碎玉般的声音。光一层层倾泻漫延，直到将整个剧院笼罩于浮动的辉煌光海之中。
流光溢彩，人影幢幢。
许湘楠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之间看到梁景然的。
他穿着咖色的英伦风背带裤，拿着event提供的香槟酒。
这次演出允许观众自带面具。
他们不约而同选择戴的是高中时戏剧节戏剧社做的面具。
纯白底，描着金线花纹，两道五线谱蜿蜒其上。
她和梁景然的两道目光穿越攒动的人影对视上。许湘楠肯定他认出了自己，果不其然就看见下一秒他朝自己稳步走来。
就在他走向她的这几步距离里，魅影诅咒的低吟声从剧院的砖石中渗出，吊灯倏然颤抖起来。起初是水晶棱镜的细微碎响，继而是整个金属骨架开始发出的呻吟声，不堪重负即将坠落。
这是演出的名场面，也是今晚的华点之一。
梁景然将手中的香槟随时放置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桌面上。巨大的灯体挣脱了束缚，带着纷乱如流星雨的火花坠地。在那道撕裂耳膜的金属声爆发的同时他拉住了许湘楠的手，同她顺着人潮一起狂跑。
几分钟的时间里，金属的撕裂声和人群的惊呼淹没了整个剧院。
互动性的戏剧好处就在于你能真正的走入这个故事场景中，成为其中的一员，感受到那刻瞬间弥漫的危险气息。
第二幕开始之前，现场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他们依然维持着刚才奔跑时掌心相贴的动作，谁都仿佛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结束，默契地都没有松开手，甚至彼此贴近的距离能听见对方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周遭水晶碎片落地的脆响不绝于耳，宛如她此刻乱掉的心弦。许湘楠抿着唇，努力将因为跑得太极而紊乱的呼吸调整过来。
直到灯光重新亮起，周围响起劫后余生般的低语和议论，两人交握的手才分开。
许湘楠今天穿了一条哑光面料的黑色旗袍，左肩上的刺绣图案是初绽的茉莉。她下意识抬手去拨头发的动让作梁景然才注意到一条项链正随着她的动作在光线下折射出了细碎的光芒。
那是一条小巧精致的项链，吊坠是魅影的标志性面具，镶嵌着细密的碎钻。
现场的剧情已经推动到了假面舞会的现场，觥筹交错，人影纷杂，而卡司就巧妙的混在其中。许湘楠的视线被某个身影吸引，她轻轻戳了戳梁景然的胳膊肘，“欸你看，那个是费尔曼先生吗？”
她的目光专注地投向在那个方向，浑然未觉身旁的梁景然并未顺着她的指引朝那边望去。他的视线一直注视在她身上，右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左手指根部的戒指圈。
记忆终归是太持久的东西，在接触到关于过往两人熟悉的东西时更甚。
拥有一个小提琴演奏家的妈妈，许湘楠虽然没有走专业，但也有定时练琴的习惯。每天的练琴时间在他来上课之前或者之后。
梁景然也是《歌剧魅影》的狂热粉丝，知道许湘楠也是是因为有一次撞见她在整理剧里小主题曲的琴谱。
那天他推开书房的房门去拿老师要的书，看见许湘楠正专注地整理着一沓乐谱，正打孔准备放入活页夹里。他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着的一页，看了一眼后放在她手边。
“你也喜欢魅影？” 他问。
“是呀。”
那段时间他在全力备战LYM的比赛，两周之后就要出发去伦敦。
他买了比赛之后时间段的伦敦西区魅影的场次。
知道她也喜欢后，他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演出结束。当返场的音乐响起，自己举着手机，手臂发酸也坚持录完了返场全程。随后又在剧院的周边店里流连许久，在一排排周边中精挑细选。
从伦敦回来的第一节课，他提前上课时间很久到了老师家。
琴房里，许湘楠正低头专注地给琴弓擦松香。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到她的谱架前。许湘楠若有所感，看到伦敦西区辉煌的剧院穹顶和魅影面具的图案，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又惊又喜，视线在面前的人和手机屏幕上来回跳跃了好几次。
也是那一年，十二月学校戏剧节，戏剧社决定将《歌剧魅影》搬上学校礼堂，又和弦乐社洽谈成功一起演出，戏剧社更是给每个人都做了面具周边。
登台前的下午，化妆间空荡荡的，只有答应帮演员们化妆因此自己提前来准备的许湘楠。
门被轻轻推开，她很意外在她后脚来的是今晚根本不需要上妆的梁景然。
“下次百老汇重演，”他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声音带着不易被人察觉出的紧张，垂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吧。”
许湘楠手上取粉底液的动作停下，她的没反应的几秒里让空气似乎凝固了。
许湘楠转过身望着他，唇角扬起，说了一声：“好。”
但谁也没能想到后来他们等来的不是百老汇的巡演安排，而是次年二月百老汇发布的停演公告。疫情冲击下百老汇虽已经慢慢在恢复元气，却也荣光难复，就这样百老汇版的《歌剧魅影》最终在二月中风光谢幕。
梁景然将这句约定记到了很久。
巴黎歌剧院以歌剧魅影为主题的密室逃脱也好，或是其他城市剧院零星巡演的其他版本也罢，只要时间允许，他总会去。
除了出自他对这部经典的情结，同时他总存着一丝微渺的希冀，万一哪一场他就能遇到那个同样喜欢魅影的女孩了呢？那自己也可以凭借着看了多个现场的熟悉程度给她在周边当个向导。
不过还好，兜兜转转，在魅影的歌声萦绕的一个夜晚，他终于还是在现场遇见她了。
他们站着的地方光线并不强烈，舞台流散的光影偶然跌落在此处，如同碎金洒落。每一次光影的流转到此处都能引得许湘楠颈脖处面具吊坠上的碎钻轻轻摇曳，随着她每一次轻微的呼吸，折射着现场棱镜的光亮，颤着点点碎光。
梁景然的目光深深锁在那点点碎光中，他当然认出了这条项链。
是当年他在伦敦西区的周边店里，怀着隐秘的那点小心思去精心为她挑选的那份礼物。
台上酒红色的丝绒幕布一垂落，台下人群中的掌声便如潮水般涨起，良久，又退去。水晶吊灯再次被点亮，刚刚暗的时间太久，霎时的光亮刺得人眼睛发酸。
散场时在人潮中不可避免地发生推搡，许湘楠感受到她和梁景然肩膀不止一次的发生相碰，又触电般分开。
魅影求而不得的幽泣余音仍在她的耳蜗深处震颤，竟与此刻心尖上难以言明的酸麻合拍。
推开旋转门来到室外，明显的感受到纽约七月的燠热被此刻的一场骤雨浇得半凉，空气里浮动着被蒸腾出的土腥气。
霓虹灯红绿蓝黄的光晕在积水中流淌，像溶化的彩色糖翻在水面上。
许湘楠的目光垂落在水光潋滟的路面上，看着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随着动作扭曲，氛围上竟有莫名其妙的让想到几刚才魅影与克里斯汀娜在暗夜里对话的场景。
“我送你回去吧”，梁景然开口，同许湘楠向地铁的方向走去。
他们并肩走入雨中，同撑着一把伞。伞有些小，距离又太近，手背总似有若无地轻擦过。那一点点让人微痒的触感，此刻在雨夜的凉意里起了灼烧的念头。
“好久不见都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是假期了过来纽约旅游吗？”梁景然今夜仿佛有些健谈，并不是他以往和自己相处的那种风格。
“嗯，刚放假。我表哥说他最近有时间，所以我过来玩几天。后天就回家了。”
“还真是真的太巧了”梁景然笑了下，想到那场订婚宴的偶遇这么说道。
“啊，确实。”许湘楠点了点头。
两人的脚步停在公寓的楼下，许湘楠遏制住想伸手拂去他肩头雨珠的想法，从包里掏出一包纸面巾递给他。
“我到了，你到了和我发我句信息。”
梁景然收伞的动作有些迟滞，他接过许湘楠手里的那包纸。伞收拢时发出一声咔哒的轻响，似乎撬动了他的什么窍锁，他终于鼓起勇气和许湘楠对视，“这条项链你带着很好看。”
“我很喜欢，是你挑的好。”
听罢他点了点头，嘴角弯起弧度，“我过两周也回国了，老师的演奏会我也会去的，那…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到时候见？”
“嗯，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