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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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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玲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她掌握了应对的态度。
随遇而安。
而且，她怕这是一场梦，强行知晓答案，梦会就此散去。
她真的很想念杨灼，他们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杨灼在他贫瘠的衣柜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像样的简单T恤，让枫玲换上，再套上旧校服，伸出手：“小铃铛，出去散散心。”
枫玲没发现自己已经笑了起来，她矜持的昂着头，很想说，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能这么容易牵手呢？她目不斜视，手垂在身侧，半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越过男人的时候，身侧的手像是无意中碰到了男人的衣摆。
杨灼笑意加深，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着小巷走去。
暖阳温柔，鹅黄的光晕着巷口，像一幅老旧画卷，带着昔年累月香醇的回忆。
治愈系的景色让人不自觉地从烦乱中解脱，看着熟悉的路，枫玲又看了看杨灼身上的校服，有种不好的预感：“杨灼，我们要去上课？”
杨灼勾着嘴角，坏笑毫不遮掩：“你猜？”
又是你猜！她这辈子最烦这两个字，猜个大头鬼！
枫玲突然脑洞大开：“难道今年我十八岁？”
上一秒还在勾唇坏笑的男人，下一秒左脚拌了右脚，枫玲及时止损，果断放开他的手。
男色嘛，也就那样，摸一分钟和十分钟没区别。
少年人底盘不错，稳住了，用奇怪的眼神看枫玲：“小铃铛，你变聪明了。”
枫玲：“……”
再次牵上枫玲的手，熟练走进深巷。
巷子里很多充满回忆的老店，还有不少初来乍到的门脸儿。杨灼目不斜视走在前面，路过一个又一个他们暧昧过的店铺，苏式早点、小胡汤包、二手书店……最后停在一家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小店前面。
“还记得这里吗？”杨灼很自然的抬手遮住过分灼热的烈日，让她可以心无旁骛的思考。
这个地方……她不会不记得。
很久以前。
是一家寄给未来的明信片店。
高二她认认真真追杨灼，没想到激发他好为人师的潜在人格，他接受了她的靠近，他也会主动找她——督促她学习。
杨灼说：“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枫玲：“我的总分只有你的三分之二，怎么可能。”
杨灼：“你想异地恋吗？”
异地两个字对她没吸引力，但是恋有，所以，她上套了，陷入了疯狂学习的不归路。
少年容色正盛，无师自通诱玲法门，枫玲变成零零七，无休止的读书，学习，偶尔累极了，也有想退缩的时候，但她骨子里也知道，这是一条更好的路。
于是，零零七抽空给自己找个放纵空间，就是很久以前明信片店。
她把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写成明信片寄给未来的自己。
这些杨灼都不该知道。
“你怎么知道？”枫玲问。
他怎么知道呢？有关于枫玲的很多，他都知道。
“你经常前一天气鼓鼓的，转眼负面情绪就清空了，我当时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杨灼说。
他还猜测过，是不是她遇上了另外一个让她解压的人。
他经常偷偷送她回家，发现她经常在这家明信片店停留很久，少年的忐忑和猜度让他也跟着进去了，然后发现她的小秘密。
果然这个小铃铛一点都不乖，白日对着他吹彩虹屁，说什么海誓山盟亘古不变，晚上就悄悄来这里骂他。
什么太难追，对狗弹琴，情书不如喂狗，果然上杆子追不来爱情等等。
最后她竟然写成了连续剧，标题叫“如何养一只爱宠。”
“爱宠灼，面甜心黑，钢铁心肠，嗜甜厌酸，每日观察他的精神状态，趣味无穷。偶有投喂动作，然傲娇，十次成功五次，幸而不挑食，好养，还算满意。细细想来，爱宠优点众多，貌美，观赏远近皆宜，不吵不闹，不需要遛弯，不容易死亡，还可以出其不意的互动，充满趣味。当然，偶有点小脾气，我溜神狠了会叨我一下。”
一起学习六十二天，她写了七十张明信片，从遇见他的时候就开始写了。
一张不落看完后，他还觉得挺欣慰的，幸好，这只小铃铛虽然爱美色，但还挺理智的，知道骂他。
他也记住了那些控诉，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些，可惜，很多糖还未来得及给她吃。
杨灼看着店里最东边的角落：“进去看看吧。”
枫玲有些不情愿，看什么？看她怎么一边忍辱负重，一边嗷嗷叫真香吗？狗男人要是知道她每天想的都是他，还指不定怎么开心呢。
虽然是骂他。
过了好一会儿，枫玲才不情不愿的走进去，其实，自己明信片里写的东西，她很多都忘了。
店长还是那个店长，头发花白的奶奶笑眯眯问：“小同学，要写明信片吗？”
枫玲：“我都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写了也没用。”
老奶奶声音温柔：“未来在你心里，你可以把这里当成驿站，想从前了，就回来看看。”
在杨灼鼓励的目光下，枫玲选了一张明信片，它平平无奇，上面有一棵平平无奇的白杨。
杨灼选了张红枫的明信片。
枫玲费解：“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杨灼：“人要对未知有敬意，没事拜一拜，万一哪路神佛听到了呢？”
当着一个鬼的面念神佛，枫玲默默离他远了些。
枫玲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背对着杨灼开始写明信片。
其实，她早就对写明信片这件事去魅了，很多中二少年总喜欢悲春伤秋，未来明信片这个噱头当时正好承载她中二的灵魂。
好多话不知道对谁讲，好多心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想抓住喜欢的一切，也恐惧被所爱抛弃。
当时的她，想要父母关心她，却又觉得父母待她很好，她不该过多苛求，于是她找到替代品，杨灼，她把所有的美好都强加给他，希望他活成她想要的样子。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恶劣后，是层层叠叠挣不脱的愧疚，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坏人。
那时候的她认认真真思考过，要不要远离杨灼的生活，她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影响他人的人生。因为这种矛盾心理，她对杨灼更加喜怒无常了。
杨灼总是想方设法哄她，她也沉浸在这种被爱的幻觉里，久而久之，杨灼真的成为她不能割舍的人，舍不得离开的人。
她愿意为了他，也为了自己，拼尽一切变得更好。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成为鬼的她，只希望杨灼能够好好过完这一生。
这么一想，杨灼如果看到那些抱怨就好了，没准能多讨厌她几分。
毕竟，她的明信片中，他是爱宠杨灼。
快速写好明信片，找到自己昔日放明信片的小抽屉，没想到还在，她慢动作，用夸张的姿态，“不小心”打翻了抽屉，揣着少女天真恶意的明信片就这样飘飘洒洒落在杨灼面前。
枫玲貌似很亏心，又很理直气壮：“杨灼，看看你高中的时候多烦人！”
最上面的明信片，是女孩刚写好的。
“狗男人早日治好精神病！！！”
若是所料不错，狗男人指代的应该是他。
杨灼挑眉：“改用精神攻击了？”他伸手扒拉明信片，脑海里闪过女孩写这些时的一颦一笑，忍不住笑意，“嗯，文采见长，不文盲了。”
这是重点吗？枫玲把以前骂他的明信片怼到他眼前，没准几年不见，她突然瞎了呢？
她已经确定了，这不是高中的杨灼，他手上有个指甲大的疤，是被狗咬的——她招惹的狗，杨灼挡了一口，这事发生在她表白的前一天，第二天她就被狗咬过的杨灼拒绝了。
她设想过，是不是杨灼被狗夺舍了，才敢拒绝她。
COS高中时期自己的杨灼笑得很放肆：“小铃铛，你骂人就翻来覆去这几句话，来点新鲜的啊？”
枫玲作势要用明信片砸他，被他握住了手腕：“铃铛，想不想看我写了什么？”
不……还是想看的。
枫玲心里给自己找补，晚两分钟给他治精神病也病不死。
她伸手接杨灼手上那张明星片，没想到他递给她一整个小抽屉，她隔壁的小抽屉。
枫玲死鱼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明信片啊。”杨灼摇了摇手里那张空白的，“这张什么都没有。”
怀里被塞了沉甸甸的抽屉，枫玲人有些麻，她旁边的抽屉是杨灼的？她仔细看了看抽屉上的编码，“Z”。
以前放明信片的时候看见过，她心里还吐槽，这人一定是cos佐罗成瘾。
原来是杨灼，竟然是杨灼，怎么可能是杨灼？
抽屉匣子瞬间有千斤重，像是预料到什么，她竟然不敢打开。
很久以前可以存放未来的明信片，如果想要取走也是可以的，当天，枫玲抱着杨灼的抽屉回了杨灼的家。
夜幕降临，星星睡了，她躺在杨灼的床上，大脑皮层很活跃，幻想中杨灼用他清冷的声音读着明信片，就像是读情书。
好像那些年小小的遗憾，都被弥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