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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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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的影像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往生天魔以改换因果、窃夺道途一事利诱他人的过往。往生天魔与一人交谈，告知他可以助他夺道变强，作为交换，那人不可将天魔在秘境中的存在泄露，并且要尽可能为天魔提供庇护。
秘境中不进不出，与天魔交易之人也只是以一道声音的形式出现，那声音还被法术处理过，和在场之人无一人相似。
皋阳说：“你将自己与天魔勾结的影像放出来作甚，不过是坐实了罪名而已。”
典生铜手掌下压，示意他噤声：“别急，我来为大家梳理天魔窃道一事的经过。这人只有一道伪装过的声音，皋阳长老说是我，我还可以说是皋阳长老。人都长了张嘴，随口乱说，指鹿为马，和路边狂吠的犬类何异？”
皋阳嘴唇顿时不悦地抿起。典生铜不再理会他：“千年以前，天魔偷渡人间，以法器护得自身侥幸不死，合欢宗三位开宗尊者查探到此处，身化秘境，封镇秘境。”
“后人发现这座遗落的秘境，却没有举报天魔一事，而是暗地勾结天魔，密谋吞道。”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这座秘境坐落合欢宗管辖境内，有着明显的合欢法术特征，皋阳长老掌舵合欢宗数百年，难道真的从未发现过这个前人的遗迹？”
皋阳分辩说：“俗话说，灯下容易黑，且世间未被发现开拓的秘境简直多如牛毛，老朽敢在此立誓，今日天魔气息泄出之前，从未得知此处竟有一座秘境！”
典生铜点点头：“那就祝皋阳长老一言九鼎。”
皋阳：“你！...”
然后，影像变换，典生铜将秘境中的经历粗粗一说，略去许多幽微部分，然后解释道：“我们在秘境中百般鏖战，才得以平息魔灾，那些影像，不过是我们与天魔战斗过程中的片段，就凭断章取义的证据，想给我们定罪，也太可笑了！”
段昭忍不住大步走上前，在众人面前驳斥说：“别的倒可以这样狡辩，可这位纪先生身染魔气的图像，你可无处辩驳！那可不是走火入魔的灵气逆行，而是明明白白的，天魔魔气！”
典生铜勾唇一笑，取出秋晦的那颗魔心，其上不祥的黑色魔气缭绕：“那是我们在与天魔争夺法器。只要拿上这颗天魔法器，您也会周身魔气环绕。”
皋阳开口道：“如此，也不能证明纪漆灰与天魔并无瓜葛。若真要撇清关系，应该接受剑宗的法阵验明正身。”
典生铜：“那么，待我讲完，若您认为纪漆灰还需要检验魔身，我们便别无二话。”
“这枚天魔法器，”那枚可以改换因果的逆天法器就在他掌中，被轻轻一旋，亮起些微的黑光，搞得在场修士个个如临大敌，纷纷抬头望天，生怕天道一道劫雷劈下，而他只是淡淡道，“虽可以改换因果，实则，还是愚弄天道的漏洞，它并不能直接将法则改写。”
“其用法即是，偷换概念，以偏概全。”
“第一次，是天魔以窃道之法引诱修士，其实，那一次，天魔并无法凭空更改道途的法则。但听闻的修士信以为真，虽然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天魔，心中却早已动摇，他极力寻找窃道之法，试图绕过天魔得到这份方法，却最终无果。修士的贪婪引来了豺狼，心怀不轨的人结成一个组织，他们共同保有这个秘密。最终，对窃道深信不疑的修士接受了天魔的馈赠，却不知，因为有他们信服天魔的窃道之说的前提，天魔才成功欺瞒了天道，将吞道的方法变为真实。”
“第二次，是在秘境之战中，往生天魔再次骗过了天道，令天魔在地上行走，不会受到天道的雷罚。”这段信息是他事后在秘境中读到的天魔记忆，秋晦第一次举起魔心撕裂秘境的同时，更改了这一条天道法则，“它们置换了概念——天魔可以在秘境之中行动——秘境处于血池之上，所以天魔可以在血池之上活动。这一条法则就被当场置换了。”
话音落下，全场死一般寂静。连合欢宗的两尊大神都没说出什么。典生铜眼珠转动，缓缓扫视面前的修真界各门派话事人，分辨他们或恍然大悟、或凝重、或不自然的神情。然后，他向青帝道：“前辈，玉佩。”
青帝取出一块裂迹斑驳的饕餮纹玉佩，递交于他。典生铜接到手，微微摩挲不平整的表面，目视皋阳二人，说：“这件玉佩样法器，曾经历过一次损坏，如今，我们将它简单修复。虽不能如初，功能却大抵上复原了。”
他双手将玉佩呈给剑尊，语气尊敬道：“望剑尊大人明察——这枚法器，即是合欢宗弟子段昭过度采吸凡人阳气，致使多人死亡；并利用秘境传送阵灭口发现真相的修士的明证。”
段昭勃然色变：“你血口喷人！不可能...”
剑尊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言语：“术法的痕迹不会骗人，段昭若有异议，便待验过再说。”
这是铁证，无可辩驳。段昭的脸色霎时灰白一片。典生铜不依不饶，追击道：“合欢宗或许紧急召回了能寻到的玉佩法器进行销毁，但时间紧张，这枚玉佩，绝不是孤证，肯定还有其他持有玉佩的合欢修士存在。”
“而我还有一证，”典生铜挽起一边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树粉嫩的桃花，“八里村鬼蜮事件中，我追击谋命聚阴的主使二人，不慎被他们脱逃，还在身上留下了这道难以消解的桃花恶诅。我一直以为，这是独孤曼留下的恶诅，但方才她已向我陈明，她虽知道解法，这恶诅却不是她所下。”
“已知，当初犯下罪行的二人，已被极刑处死。独孤曼碎魂逃生，另一名邪修，可是死透了。若我现在追踪这恶诅的源头，段昭道友，你敢与我对峙吗？”
在段昭恨毒的目光中，典生铜施放了追踪法术，而他身上亮起标志施术者的荧荧绿光。
鸦雀无声中，典生铜质问道：“合欢宗包庇真凶，还为被我打伤的逃犯段昭，不惜吸取凡人阳气疗伤。请问皋阳长老，犯下滔天恶行的，究竟是谁？”
剑尊也微微颔首，示意：“典小友所言非虚。”
众目睽睽下，合欢宗成为了必须自证的一方。
良久——其实只过去了片刻，黑袍下的皋阳终于道：“是我管教不周。”
“段昭是我亲传弟子，没想到，这些年操持宗门事务，竟疏忽对他的教育。不过既然犯下大错，他也...”
独孤陌出离愤怒，她厉声呵斥道：“老东西，你又要这样推小辈出来顶罪了吗，像当初处置我的姐姐一样？我告诉你，这里不是合欢宗，不是你的一言堂，你要搞清楚，事关天魔、道途，是修真界的大事，你也是幕后嫌疑人之一，未经彻查，谁给你的权力，擅自处罚他人？”
青帝也冷声说：“皋阳，我虽常年游历在外，名义上，也是合欢宗的长老，掌门之下第一人，你就这样堂皇越过我和掌门行事，不合适吧？我听说，这几次宗门出事，都是你一手处理，毫不顾忌宗门声名呢。合欢宗，快要成为你的一言堂了！”
合欢宗主甚至压根不在合欢宗阵营中，据说还在赶来的路上。修真界到底是以实力修为论高低，这一任合欢宗主未及尊者境，青帝又不如何过问门内事务，皋阳尊者自然在宗门内盘踞成一条地头蛇。
剑尊也威势凛然地看着这边，单手压在剑柄上。皋阳嘴角撇成一条直线，却避而不答，向段昭唤道：“昭儿，过来。”
段昭面色惨白，下意识就要走过去。剑尊瞬间拔剑，三尺寒芒，声色俱厉：“皋阳尊者，大庭广众下，你要做什么？”
青帝也喝道：“段昭，你傻吗？不要过去！”
段昭不知所措，嗫嚅着喊出了那个平时皋阳不允许他当众唤出的称谓：“父亲...”
皋阳换了一种温和、诱哄的语气，说：“昭儿，每一次做错事，是谁帮你摆平？快到父亲这里来，这一次也没事的，我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
段昭神情恍惚，仿佛幻视他的父亲换上了往日温柔的神情，犹豫地迈步继续走，求救道：“父亲...救我！”
独孤曼都忍不住急道：“段昭，你这世间第一蠢物！皋阳一直把你作为渡劫失败的备用肉身培养，他这样薄情自私的人，即使是亲生子，也不会留情！你死了倒无足轻重，不能让皋阳这个祸害遗万年！”
剑尊见段昭还不清醒，毅然挥剑，一道剑气将他们荡开，分别两侧。
皋阳叹息道：“诸位见笑...我是当真想要带这个儿子登临大道，只可惜，诸位似乎都不能领会鄙人的好意。”
他突然揭下头上的黑袍，露出一张多处鬼化的脸孔。依旧是阴柔俊秀的脸，但因为鬼相的部分，显出一股子阴森。他二话不说，捏诀指天，沉声道：“诸位，大道之上，应该是修士共同的理想吧...让我来带大家一同见证。”
天际骤然乌云汇聚，风婆扯漏了口袋，狂乱的风暴不要钱地乱刮。青帝面色不虞，喊道：“皋阳要当场渡真仙劫...该死，他要把我们都用天雷劈死在这里！”
怎么办？在场可不都是巅峰修士，被卷入真仙劫雷中，只怕是九死一生！
典生铜大声呼喊：“勿要惊慌，诸位道友先到我这秘境中暂避！不会有事的！”
皋阳轻蔑一笑：“区区秘境，你猜真仙劫雷降下，它会不会破裂？”
答案是不会。
皋阳的真仙劫三个时辰就结束了。典生铜以鬼仙之体，和炼傀护法神一同支撑着秘境，尽管渡劫声势浩大，却也没有如何影响到秘境内部。
“皋阳是失败了回归大道，还是成功飞升了？”
劫雷一毕，独孤陌立刻迫不及待问道。
“自然是身死道消，”典生铜答，“他本就孤注一掷，靠吞道强提到顶峰的修为，一是道途相悖，难以消化融合，二是天道也会格外‘关照’一些。我顺手把段昭拉进了秘境，他还没了备用肉身，可不就没了么。”
独孤陌的欢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走吧，”典生铜示意众修士都往外走，“这下事实应该没有异议了。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残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