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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青词宴 ...

  •   几乎在同一时间。
      祁让射伤了太岁的另一只眼。
      此刻它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但至少现在想要杀它,就容易得多了。

      祁让来到柳司珩身边,扶起他的一条胳膊,“没事吧?”

      柳司珩摇摇头,用食指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死死盯着太岁的移动轨迹,“无碍。”

      这时,桑灵的手从笼子里伸了出来,用力扯了扯柳子珩的衣摆。
      柳司珩弯下腰,对桑灵比了个“嘘”的手势。
      原以为小姑娘是被吓坏了,没想到桑灵也伸出食指,却不是噤声,而是朝头顶指了指,示意二人向上看。

      祁让和柳司珩仰起头。

      借着微弱的灯光,慢慢看清头顶的东西,着实让二人又惊又喜。

      只见平撩上全是铁链,每根都有小臂这么粗,交错缠绕在这些巨石块上,应是当年修建这暗道时用来防止塌陷的。

      可想上平撩就必须借助对面那块石头往上跳,可太岁像无头苍蝇一样还在空地上打转,想过去可不容易。

      这怪物听力还不错,稍有动静就会察觉。
      若要去取链子,就得有一个人先将太岁引开。

      祁让说:“我去引开它,你轻功好,你去拿链子。”

      柳司珩并没有推脱,“你小心。”

      说完,二人轻手轻脚地往反方向分开。

      就在柳司珩凌空飞跃而起的同时,祁让也将一张破木桌踢向了太岁。
      桌面砸在太岁脑门,当即碎成了两半。

      尽管它现在也有些累了,但速度丝毫不减,以惊人的速度向祁让冲来,每一步都能让地面为之颤抖。
      祁让迅速侧身躲避,长鞭如同活物,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幸好这怪物瞎了一只眼,可以利用视野盲区,再利用长鞭的优势,一直与太岁保持安全距离,不让其近身。

      太岁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被人类戏耍,越战越勇。
      祁让虽然及时挥鞭反击,但太岁的利爪已经划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了几道血痕。

      祁让勉强躲过致命一击。
      太岁的獠牙如同铁鞭一般扫来,他无法完全避开,被重重地击中,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凶兽却已经压倒性的占据了优势,它巨大的身躯笼罩在祁让上方,投下了一片阴影。

      唾液从獠牙上滴落,落在祁让的脸上。
      太岁的利爪缓缓逼近,准备美美饱餐一顿。

      ***

      就在这个生死攸关之时,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

      江谨承腾空而起,长剑在他手中稳健又肆意,宛若飞龙游云。
      转瞬间,就已经割下了太岁的舌头。

      不愧是自封的天下第一剑。
      出剑确实快。

      黏黏糊糊的舌头掉到了祁让身上,祁让嘴角不自觉朝下咧开,心道刚刚跟凶兽搏斗的时候都没这么绝望过。
      若这根舌头和老二放在一起,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老二。

      宋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截木头似的静静地戳在那,“天爷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大。”

      “……太岁。”祁让咬牙扔开了那根舌头,撑着地面欲要站起来,腿上却没有劲儿,一下子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腹部。
      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滚落,似乎内脏受到了损伤。

      江谨承还在跟太岁缠斗。
      纵使他剑法再怎么高超,但在凶兽的绝对力量面前,还是渐渐落于了下风。

      手中的剑越来越沉重,脚步也开始踉跄,江谨承不禁感到好奇,“这东西如此凶猛,玄同教到底是怎么把它做成盘中餐的?”

      这就得问玄阴了。
      反正眼下看来,除了硬刚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

      好在柳司珩终于从平撩上取下了链子。

      “江谨承!”
      他大喊一声,迅速将链子的一端扔来,江谨承马上接住。

      二人飞檐走壁间,链子一圈圈缠绕在了太岁身上,但光靠两个人的力量明显不够。
      四人各执一端,用几根粗重的铁链将它暂时锁住。

      太岁力气巨大,铁链在它的挣扎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柳司珩眸中一闪,突然想到野猪的致命弱点是两眼中间的上方 ,猎人常用锤或木棒等物准确击中这个部位,可以当场将其击毙。
      既然这东西与野猪如此相像,会不会也有这个弱点。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柳司珩立刻对其他三人喊道:“顶住它,别让它动!我有办法!”

      三人闻言,立刻移动了站位,从四端变成一个三角,用尽全力拉紧铁链,将野兽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柳则迅速从拾起降魔杖,纵身一跃,飞向太岁的头顶。

      他稳稳地落下,用降魔杖下端的尖头直指那块软肉。

      太岁感受到头顶的威胁,便发出更加凄厉的咆哮,可它已被铁链束缚无法挣脱。

      柳司珩抬高双手,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将降魔杖刺入。
      太岁随即发出一声惨叫。
      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三人再趁机用力一拉,铁链收紧。
      一时间,地面震动,尘土飞扬,终于将其彻底制服。

      ***

      此刻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只有几人杂乱无章的喘气声。

      宋序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柳司珩,眉头微微皱起,嘴角紧抿,流露出一丝困惑。

      之前知道柳司珩轻功厉害,没想到他身手竟然这么好。
      不是,那这人还总打着不会武功的幌子在自己面前装柔弱个屁啊。

      柳司珩不经意间对上他的视线,又迅速移开眼,有些心虚地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
      轻轻扇了扇,只当无事发生。

      祁让伤得几乎最严重,虽然不像柳司珩那样浑身是血。
      但腹部的剧烈疼痛使他就快站不稳了。
      还没等几人过来扶住他,就已经晕倒在地。

      ***

      再醒来。
      便已躺在了房间的软榻上。

      宋序又给他把了一次脉,隔着衣服在祁让肚脐周围摁了一圈,边问:“这几处还疼吗?”

      “还有点感觉,但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

      “你命真大,如果当时那东西的力气再大一点点,你就可能会脾脏破裂而亡了。”宋序安慰说:“好在只是受了些内伤,安心养一段时间就好。”

      “序序,你确定真没问题吗?他的脸色还是很差。”柳司珩都快吓死了,旁人不知道也罢,可他是知道祁让真实身份的,要真出什么事,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祁让艰难地开口:“表哥,我真的还好。”

      “听到没有。”宋序扶住柳司珩的肩膀将他往椅子那边推,“我确定没事,脸色差是正常的,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赶紧坐下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祁让抬头看看窗外,红霞满天。
      昨天杀太岁的时候还是晚上,现在都已经又到翌日黄昏了。

      “密道里的,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县廨的衙役已经把那些孩子都送回去了,但玄阴下的药太猛,虽保住了命,但以后还能开口说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宋序一边扒开柳司珩的衣服给他上药,一边说。

      “只可惜让那老毒物跑了。”江谨承怫然道:“我说你们怎么不干脆宰了他以绝后患?”
      只见祁柳二人嘴角勾出一抹淡笑,他才恍然大悟:“你俩不会是故意的吧?”

      柳司珩略一迟疑,解释说:“也不算,玄阴逃走确实是个意外,但我们也确实没想过要杀他。”
      “一来他的罪行还没有公之于众,审判他的应该是公堂而不是你我。”
      “二来玄阴背后还与一个江湖流派有牵扯,我们得通过他把暗道里的老鼠通通抓出来。”

      “玄阴遇上你真是比遇上鬼还可怕。”

      “不至于不至于,我比鬼还是要好看点的。”柳司珩笑了笑,穿好衣服,“别说这个了,昨夜分开前不是叫你们去挨个人问话了吗,可有问出什么?”

      宋序说:“依照楼里这些人的口供,事情发生应该就在晚宴前后。”

      ……

      前日午时三刻,四人乔装来到望仙楼,见到了杜戎期和陶春夫妻。
      之后陶春娘子与宋序相谈甚欢,一直都没离开过宋序和江谨承的视线。
      祁柳二人从后院救出韩卢,护法进屋那会儿大概是申时。

      陶春就是这时候回的房间。
      当然,杜戎期也在屋中。

      许是杜戎期不满陶春逗留在他人之所,所以对她进行了拳脚上的侮辱,这点修炭炉的小厮也能证明。

      小厮说:“杜大官人早上就说屋里的炉子出了问题,漏风,煮不了茶,可早上一忙起来就忘了,直到下午才想到这茬。”
      “我进屋时,见陶春娘子坐在床边紧紧裹着被子,当时还以为人两口子正在……所以修好炉子我便很快离开了。”
      “现在仔细想想,陶春娘子那会儿脸上有好几处淤青,多半是被她男人打的。”

      小厮走后没多久。
      戌时,楼下开宴。
      除了杜戎期和陶春,其他人都来到厅中看白泽表演。

      台上的那个“白泽”,真名叫笑忘书。
      刚开始还以为他也是玄同教的人,后来才得,知此人也是一样来参加青词宴的。
      因为刚好会些彩门戏法,玄同教就让他凭此抵消在望仙楼的食宿费。

      笑忘书说:“不知道,给你们表演完我都快累死了,哪还有功夫听墙角,而且我睡眠一向好,并未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

      宋序还问了几乎同一时间跟着笑忘书上楼的老伯,老伯却又是另一番说辞。

      老伯说:“我是这儿的喂马工,原是按照客人的吩咐上来帮他把马鞭放好,路过那间屋子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非常激烈的打斗声,有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
      “女的骂男的没良心不是东西,男的骂女的不要脸,闹得可凶,花瓶都被打碎了。”
      “照理说有东西损坏了,我得将此事告知主家,但那男人好像还有来头,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真不想去管这种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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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榜随榜,没榜隔日,习惯发表之后再修一遍,可以晚一点再看(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轮上榜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