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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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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子渊闻言,不禁笑起来:“之前让你登阁入仕你不肯,如今,却为了一口气,你倒愿意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闻诺心里十分郁闷,要不是自己一时冲动,把局做成了死局,他也不想走劳什子的仕途,他眼珠滴溜乱转,不动声色道,“我听闻最近武安侯与郁恩侯两家闹得不可开交,陛下颇为头疼,此事可尘埃落定了?”
闻子渊一眼便看穿闻诺的小心思:“你若真想替陛下分忧,倒可以一试,大理寺少卿一职,谁上任谁就要先解决两侯间的案子,任谁也不想刚当上少卿,便得罪两位大人物,处理不好,官途断送,没人愿意冒这个险,两侯一案一直悬在那里,着实让陛下头疼。你若能解决此患,说不准能讨个恩典。”
闻诺心中微动,露出深思的表情。
李清凭大多喜欢在清风轩看书,鲜少去别的地方,沈微澜去的时候,正听见清风轩里,李清凭砸了茶杯,将一名婢女骂了出来。
婢女哭得满脸眼泪,跪在了门外。
沈微澜察觉来得不是时候,心中有些犹豫,停下脚步,紧紧握了握手里的佩剑,还是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沈微澜推开房门,抬眼便与李清凭四目接触了一下,沈微澜不慌不忙垂下目光,恭敬道:“殿下,属下来当值。”
卢缘山就站在李清凭身后三步远处,挺直胸膛,安分守值。
李清凭来了兴致:“当值?”他笑着将正看的书扣在书案上,“我以为你会明白,我将你安排在青筠阁的用意。”
沈微澜越发恭敬道:“属下是殿下的护卫,自然该跟随在殿下左右。”
“已有卢缘山在侧,至于你嘛,房事上,没人能比得过你。”李清凭邪气地笑着看他,“我舍不得你受累,你只需要养得白白嫩嫩的就好。”
沈微澜绷着脸,齿关紧咬,怒气在胸膛里几欲喷出,克制道:“殿下,我是男子,并非女子,本不该……”
“本不该什么?该与不该,不是你说了算。”李清凭欣赏地看着沈微澜愤怒羞耻的神色,“我就算真把你当女子养了又如何?”
沈微澜手指直抖,这个不要脸的贼人!他缓了好久才道:“殿下是要逼死属下吗?”
“我舍不得。”李清凭重复道,“你知道我舍不得。”他也不想羞辱他太狠,连连让步道,“不就是想有个差事吗?好说,我刚才与你说笑的,你别往心里去,要不给我侍茶伺墨吧。”
侍茶伺墨?沈微澜静默片刻,倔强执礼道:“属下斗胆,只想做个本本分分的护卫。”
“沈微澜你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想回到殿下左右,并无他想。”
李清凭斜睨着他:“你现在还打的过卢缘山吗?”
“打过才知道。”沈微澜挺直身体,满目傲然,话语铿锵道,“我即使功力有所减退,但足够护得殿下周全,只要我在,无人能伤殿下分毫。”
李清凭眸光一亮,自信骄傲的沈微澜在这一刻莫名耀眼夺目,让他不自觉地笑出声:“你就这么自信?”
沈微澜“锵”得一声抽出佩剑,剑尖微寒,直直指向沉默而立的卢缘山,平静道:“出剑,与我打一场。”
卢缘山深深看着沈微澜,微微勾唇:“沈护卫,刀剑无眼,可别真成了废物。”
沈微澜冷笑:“那日你们六人联手才与我战个相当,若不是我旧疾突发,你们可拦不住我。”
卢缘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六人合力才压他一头,若不是有命在身,以众欺人的这种行为是令人不耻的,他向来崇尚强者,而沈微澜也确实有几分资格。
“此事,还需殿下定夺。”卢缘山微躬身体,向李清凭一礼。
沈微澜亦向李清凭道:“请殿下应允,我今日必与他一战。”
“好了好了。”李清凭和颜悦色道,“不就是想当护卫吗?不至于要打要杀的,你站右边,让卢缘山站左边。”他细瞧着沈微澜,语气不觉间带着宠溺,“这下你满意了吧?”
沈微澜一本正经道:“属下遵命。”
李清凭叹了口气:“你这假正经,真让人受不了。”说着,从书案后面绕到沈微澜面前,伸手拉起他的手,捏了捏手指,“昨日我气糊涂了,你不会放在心上吧?”
沈微澜使劲抽出手,握成拳背到身后,微低下眉眼:“属下不敢。”
李清凭滞在半空的手并未收回,只看着空空的掌心,脸上不觉带了一丝不悦:“都老夫老妻了,连手都不让摸了?”
“殿下。”沈微澜垂着眼眸,越发恭敬起来,“属下在当值。”
“我知道,不耽误你当值。”李清凭恍然明白,沈微澜大约是在害羞,看了一眼卢缘山,笑嘻嘻道:“卢护卫也不是外人,怕什么。”他又重新拉过沈微澜的手,察觉微挣的动作,手上不觉加重力道,“沈微澜,乖一些,我们都好过。”
沈微澜呼吸一滞:“殿下,此话当真吗?可……”可为什么他觉得日子挺难过的,度日如年,既要小心翼翼,又要忍耐克制。
他有一瞬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微澜下意识流露出的迷茫脆弱让李清凭忍俊不禁,揉捏着他的掌心:“会的,我说的话一言九鼎。”手抚过他的脸颊,李清凭有些意动,忍不住凑上去想一亲芳泽。
沈微澜忽然别开头躲开,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殿下,属下在当值。”
“你就这一句话?说句好听的,我高兴了手上自有分寸。”李清凭忍不住嘲笑,这么蹩脚的理由,还真难为他说得出口,他将沈微澜上下打量着,见他低着头恨不能钻进地里去,再看他身形的确与往日大相径庭,清减的过分,心底生出一股怜惜,他妥协道,“你也不必如此,来,陪我看会儿书。”
李清凭霸道的拽过沈微澜将人圈在怀里,只觉腰肢细了不少,将下巴垫在沈微澜肩头,看着他的侧脸:“你瘦了好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沈微澜僵直的任他揽抱在怀里,不自在道:“有好好吃,只是长肉慢了点。”
“哦,是吗?”李清凭双手不安分的揉他腰侧,气息有意无意的吹过他耳边,“这段时间吃的过于清淡些,确实长肉慢了点,没事,今天就让厨房给你炖只老母鸡好好补补。”
李清凭的手越发放肆,自腰侧摸上胸膛,往衣襟里探,沈微澜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了,一把捉住李清凭的手腕,镇静道:“殿下,你说的话属下该信吗?”
李清凭看着他,从他微皱的眉间看到几分不耐,不知怎的,忽然便觉可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原来沈护卫这么较真,能忍。”
沈微澜心下恼怒,面上却无情绪:“属下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装傻?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李清凭歪着头打量沈微澜,克制下的沈微澜恭顺含蓄,远不如晚间真实放荡,他抬了抬眉眼,看着沈微澜的目光越发含了丝不怀好意的笑:“沈微澜,我想作一副画,你说画什么好呢?”
轩窗半开,窗外木槿开得正盛,几欲探窗而入,朵朵大小如拳,红艳欲滴,端美多姿,阳光下,明媚更甚。
沈微澜匆匆瞥视一眼:“木槿。”
“你喜欢木槿?”
沈微澜瞧了眼窗外,金灿灿的阳光下,微微晃动的木槿花仿佛镀了金光,优雅独绝。
沈微澜只道:“木槿很好。”
“好。”李清凭松开沈微澜,顺手在他腰上拧了一圈,眼见他不自在的一颤,顿时喜悦起来,“就画木槿。你来研墨。”
沈微澜应声上前,取了墨锭,仔细研墨,他偷偷看李清凭,见他双眸光彩熠熠,眉眼带笑,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
李清凭从书案上摸过一方精致瓷盒,打开看着红而鲜艳,质地细腻的印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就用它吧。”李清凭将它放在书案上,见卢缘山木头似的戳在那里,不禁奇道:“卢缘山,你怎么还在这里?”
卢缘山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清凭。
李清凭眼色拨他:“出去。”
“属下遵命。”卢缘山下意识地看了沈微澜一眼,向李清凭匆忙一礼,出了清风轩。
“真无趣。”李清凭取了一支毛笔,蘸足了墨,“墨衣卫个个都这么没眼力见儿吗?”
沈微澜道:“殿下说笑了,墨衣卫向来是听令行事,难免刻板了些。”
“确实。”李清凭却定定的看向沈微澜,眼尾挑着轻佻的笑意命令,“沈微澜,把衣服脱了。”
沈微澜一愣,研墨的动作僵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说什么?”
“脱衣服。”李清凭抬了抬下巴,神色自若,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解释,“你以为我为何让你决定画什么,因为你就是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