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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深渊大冒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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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谢蝉近乎本能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姜寻月第一时间还有点迷茫,地震了?
随后地震这个词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毕竟前段时间云城地震的消息与好友的死亡通知,一起铺天盖地砸来,导致他现在很难不多想。
但不管是与不是,逃命要紧。
他连忙加快速度,跟着谢蝉一起往来时路跑。
只是还没跑多远,谢蝉忽然反常的一个急刹,大力扯着他后退两步。
而同时,他们刚刚要往前的位置,就像一块被人用刀叉切割坏了的蛋糕,瞬间塌陷。
那里的一间文具店与路边并排放着的几辆共享单车,摇摇欲坠中,砸下一大片废墟。
姜寻月既觉眼前一幕实在令人心惊肉跳,后怕不已,又隐隐感觉谢蝉的反应速度有点快的不寻常。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远处传来越无双的喊声:“月亮,小蝉!姜寻月,你们听见我说话了吗?”
姜寻月心神不由一紧,天摇地动,处处是重物砸落和人们惊慌喊声的背景下,他还能听见越无双的声音,就代表她一定距离他们很近。
果不其然,他视线环顾间,在马路斜对面,也就是他刚刚想去的奶茶店附近,看到了越无双。
只是因为不断加深扩展的裂口,他们现在就像站在悬崖的两端,她过不来,他和谢蝉也过不去。
…
狂风吹乱了越无双的长发,也吹乱了她的心,她这边的半条马路虽然也有塌陷,但好歹还有周转腾挪的地方。
可对面,姜寻月和谢蝉他们所处的位置实在不妙。
前面坍塌建筑的废墟根本没有能直行的路,后方是不断扩展的裂口,和他们与她现在间隔的距离基本无差,同样不可能靠人力就直接跳过来。
越无双下意识想要上前,再靠近一些,好方便喊话,可没想到她刚往前迈了一步,就感觉裂口处一股巨大的吸力,如海浪般要将她卷入其中。
她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前一倾,幸好,这个瞬间,她感到一股熟悉的灼热感爆发开来,冲散了这股吸力,让她得以重新站稳。
姜寻月看得心惊不已,可是他同样无法上前,甚至不敢做太大幅度的动作。他们周围的龟裂比越无双那边还严重,吸力也更强。
最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不远处的废墟,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向下倾斜。准确的说,他已经感受到废墟下若隐若现的吸力了。
就像是印证他的想法一般,只听轰的一声,几间店铺累积的废墟,直接来了个山体滑坡,又塌下去一大半,而从剩下的残垣断壁中,已经能看到下方透出的黑色光波。
姜寻月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越无双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很明显,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掉入熔浆的冰块,无法控制的在一点点缩小,人被吹进裂缝也就在这分秒之间了。
见此,一直沉思着什么的谢蝉不再犹豫:“无双姐姐!”
在确定把越无双注意力吸引过来后,他果断将手里的东西掷了过去:“接着!”
越无双猝不及防:“什么?”
不过她还是凭着本能反应,纵身一跃,将那被抛过来的东西从半空捞入怀中。
然后她定睛一看,不由又是一怔,只见那赫然是谢蝉的观测之书。
说来也怪,人靠近裂缝都要被吸进去了,这本掷甩过来的书,却像一只灵巧的枯叶蝶般,径自飞了过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越无双极快抬头,就见谢蝉也在望着她。
“无双姐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时空裂缝吧?这就是!”
越无双在跑过来的路上就已经隐隐猜到,此刻听谢蝉明确宣布答案,被极力压制的恐惧在不受理智的慢慢攀升,她哑了哑,一时没说出话来。
“掉入裂缝的人,有一半的概率会掉进深渊。而搜救队一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入深渊搜救。”
感受到周遭越发强劲的吸力,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谢蝉加快语速喊道:“你知道,我的观测之书能记录已经发生的事,换句话说,它能帮你锁定我们的位置。”
“所以你一定要拿着它,等救援队过来,为他们指路,而我们只要活着……一定会等你来救我们!”
他最后一句话尾音未落,就感觉脚下又是一晃,随后一空,强大的吸力与狂风将他撕扯。
而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姜寻月一把抱住他,将他死死护在怀里。
…
不知过去了多久,姜寻月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被辆大卡车撞飞了,又碾过了一遍似的,疼倒是其次,就是身体好沉,沉到他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睁开眼睛。
周遭的风让他觉得很凉,但是没他失去意识前那么狂暴了,更接近一股萧瑟微冷的夜风。
失去意识前……
混沌的大脑似乎找到一点清明,姜寻月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就感觉眼前白花花一片,亮的晃眼。
他皱起眉缓了几秒,视线逐渐清晰,一片墨色天空上那孤悬的,亮的惊人,也大得惊人的圆月,就在第一时间侵占了他的视野。
“这是……”他被惊了一下,随后之前的一些被‘科普’过的回忆闪过。
这就是小蝉说过的永夜深渊吗?
永恒的夜晚,不落的明月。
想到谢蝉,姜寻月心神本能一紧,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平躺在一片空地上,而他的怀抱早就空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体发出的抗议,就想站起,去搜寻谢蝉的下落。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周围都有什么,谢蝉在不在附近,他就又感觉眼睛被附近的那一片片白色晃了眼。
这,好像是白色的石柱?
他甚至没来得及仔细辨认,就感觉头像被重锤击打了一般,不由死死抱住脑袋,闷哼一声。
好一会儿,姜寻月才感觉那种头被击打过的剧痛,以及十分想吐的欲呕散去。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敢睁开眼就向四周乱看,而是低着头,用视线余光轻轻一瞟,几个回合下来,他确定了所处的环境。
他在一片到处都是白色石柱的空地上,这些柱子形状各有不同,不过以一种不太规范的圆为多。
姜寻月仔细思考了片刻,找到了对应的知识点。
白骨石林,也叫迷魂石林,是谢蝉给他和越无双科普过的深渊几个知名地区之一。
只是他听的时候,虽然记得认真,却也觉得还离他们很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可见世事无常。
姜寻月略有些感慨,思绪马上又转回当前局面。
好消息,一般白骨石林没有妖魔,或者说,这些石柱就是妖魔。
坏消息,据说这种石柱上刻有花纹,而花纹会致幻,看久了都会产生幻觉,更严重的会直接造成精神污染,把人直接变成疯子。
姜寻月觉得刚才他头疼的那么突然,很有可能就是看到了石柱上的花纹。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
至少……得先确认小蝉在不在附近。
他刚刚虽然没办法大幅度张望,但是余光能瞥到的地方确实没看见谢蝉。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边低着头在附近走了几步,边略提高声音问:“小蝉,你在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接连问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姜寻月心中一沉,是小蝉还没有恢复意识听不见他的声音,还是掉落的位置太远,亦或者……
不,既然他还活着,小蝉一定也还活着。
姜寻月止住自己的不好预想,又停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得行动起来。
他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头顶,然后试探性的慢慢抬头。果然有布料的阻隔,看不清石柱上的花纹,刚才那种被重物砸了一下的感觉没再出现。
还好他出门的时候想着中午天气晴起来可能会热,里面穿了毛衣,外面就选了同色系的薄款外套。
不过即使有了外套的保护,姜寻月也不敢盯着石柱久看,大略环顾一圈,确认谢蝉真的不在附近,他缓缓向外——好吧,其实他不知道哪个方向能走出去,只大致确定哪里石柱稀疏些,就顺着那里走。
姜寻月边走,边思忖,如果谢蝉醒了,找不见他,那应该也会先找出口,在出口等他。
这样想,白骨石林的边缘,或许就是他们能在深渊里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其他妖魔不会靠近,他们和石柱拉开距离也不会再被影响。
到时候只要等无双带人来找,他们就能彻底脱困了,他相信她一定会来。
只是想到此处,掉入深渊前越无双那种近乎恐惧的神色又在眼前浮现,姜寻月不由一叹。
一定把她吓坏了。
只是当时也实在来不及说什么。
幸好,他现在还活着,不会让越无双再承受一次来不及话别的失去。
…
谢蝉恢复些许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浑身都疼,随后是很冷,让他下意识想蜷缩起来。
但既然身体这么冷,为什么他好像还嗅到了皮‘肉被炙烤的焦香呢?
总不能是他快死了,临终前还很馋烧烤吧?
那也太没出息了,要惦记他也应该惦记……
姜寻月他们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被卷入时空裂缝时发生的事,也重新浮现在脑海。
对了,寻月哥呢?
谢蝉睫毛轻颤,努力睁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间,只觉四周好黑好静,根本找不见第二个人影。
他想喊姜寻月的名字,却在张嘴的瞬间,感觉喉间一股热流涌起。
他勉强支撑起身体,低头一阵剧烈咳嗽,一口血随之呛咳而出。
嘶,吐完这口血,谢蝉感觉全身上下的疼痛褪去刚才那层朦胧的阻隔,更疼了。
不过同时,他的神智也彻底恢复了清醒。
目之所及的视线,除了月色银辉,周遭的一切都是黑的,黑土黑夜黑树,就是找不见身着米白色毛衣的姜寻月。
果然……还是被分开了吗?
而说到月色银辉,谢蝉若有所思抬头看着天际,准确的说是无垠的夜色,以及那标志性的巨大圆月。
这里果然是永夜深渊。
虽然已经有预想,甚至可以说正因为掉进永夜深渊,他才能还有喘气的机会,但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二进宫还是太倒霉了。
哦,对不起,他不该碰瓷普通人,人家普通人跑起来肯定比他快多了。
谢蝉认命的叹口气,想支撑起身体先站起来。
不管怎么样,姜寻月就算和他分开,他们掉落的地点应该也不会相距太远,他得赶紧……嗯?
谁知这一动就察觉出了异常,他撑在地面的手怎么也感觉有点疼,还有点烫?
好诡异啊。
谢蝉小心翼翼抬起自己的手,就见掌心处隐隐有黑红色蜘蛛般的纹路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