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 1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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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誠要迎娶蘇清清，已不是秘密，他的朋友圈裡照片已換成和蘇清清的合影。喜帖樣式都設計好了，訂婚日期早已排進日
程。一夢不傻，她很清楚，自己再怎麼傳訊息、再怎麼釋放曖昧，也無法改變「新娘」的位置不是她的事實。
但她仍舊不放手。右誠是她自己放棄的，他的心裏還有自己的位置，她深信，即便是他的婚姻裡也會住著她的位置。
她知道男人不會因為「過去」娶一個人，卻可能因為「曾經」而對一個人留情。女人能利用的，不是未來，是回憶。
她自知自己無法給右誠安穩——她有小菁，是和「豪哥」的女兒，她的開支、身份、甚至她的心早就和某種現實綁在一起。可即便如此，她依然覺得：右誠有她想要的部分，那份沉靜、那種溫柔，那是她在別的男人身上再也找不到的東西。
她寂寞，不甘，也不甘心自己曾經擁有的，被另一個女人拿走。她甚至想自己怎麼會輸給一個大陸的女生
她堅持每天清晨準時傳來早安圖——
奶茶、貓咪、星巴克杯邊的一抹唇印，偶爾是穿著吊帶長裙的自拍照，光影恰好落在她鎖骨間的陰影，帶著說不出的挑逗與試探。
偶爾，她會傳一些演出的片段，或是小菁學跳芭蕾的照片：「她像不像你以前說的，‘認真起來有我當年的神韻’？」
然後，再補上一句——
「右誠，我昨晚夢見你，還有我們以前住在一起那間小公寓……」
「你記不記得，去年中秋我穿著那套白色內衣，你說像仙女下凡……現在還會想起嗎？」
「你以前說過，我只要撒嬌，你就會原諒我所有任性……現在，還算不算數？」
她知道他不會接這些話。她見他已讀就會刪掉，有時還會配上一個無辜的表情包，好像她不是在勾引，只是開個玩笑。
她也知道什麼時候該收，轉頭就換成理性口氣：
「右誠，我最近在考慮幫小菁買一間學區房，大概五千萬左右，內湖地段你建議怎麼配置？」
右誠總是回得一絲不苟——
資產比例、貸款利率、保值項目，像教科書一樣清楚。他甚至會幫她列表格、附連結，但語氣總冷靜得像洽公。
他永遠不給她機會「延伸」任何情緒，像是畫下了紅線。
一旦旖夢約他見面，他總是婉拒：
「最近公司有規劃新項目，沒空」
「改天吧，最近在忙我老婆的事」
他有不經意的申明自己的婚姻規劃，但也從未封鎖她。
他知道這樣不對。他騙過蘇清清，說自己早就和旖夢沒有聯絡；他說過那段舊情已封塵，永不再起。
可他對一夢，就是狠不起來。
她是他十七歲時的白月光，是他青澀歲月裡最燦爛的一場迷夢。他們同居過，共度過數不清的深夜，她離開並沒大爭吵，他
始終認定自己有勇氣和美貞分手是她的參與，那段回憶依舊活著。
有些感情，不再燃燒，卻像爐灰餘燼，一碰就燙人。
他對自己說，只要不主動、不越界、不見面，那就不是背叛。只要界線還在，就是忠誠。
他曾緊緊摟著蘇清清的肩，哄她：
「我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瓜葛。妳來台灣之後，我一定把所有過去都斷個乾淨，跟她一刀兩斷。」
他的眼神誠懇，語氣像誓言一樣溫柔，彷彿那不是一場謊言，而是他真的打算用時間，洗掉過往的一切。
蘇清清選擇相信。他為她做的真實的一切，每一件都讓她感動和感恩。
她相信這個男人，會為她收起過去；她相信這場婚姻，值得她賭上未來。
她不知道的，在她每天準時發訊問候「右誠，午餐吃什麼？」「你今天累嗎？」的同時，右誠的手機裡也閃爍著另一個女人的問候。
五一長假，蘇清清去了趟北京和承德。
她傳來了一張張風景照片，天壇的琉璃瓦在午後陽光下閃著金光；紫禁城裡遊人如織，頤和園的十七孔橋被人潮填得密不透風，萬里長城蜿蜒向遠山，像一條守護過去的巨龍。
那些照片裡，找不到她的身影。
右誠翻著那些圖片，在一張張照片中尋找她的影子，那些宮殿、亭台和城牆，少了她，就像舞台上缺了主角。
“太擠了，走到哪都是人······“
只有一段影片讓他眼前一亮——
她在前門全聚德的透明玻璃屋外，拍下烤鴨師傅翻轉炭火、刷油、片鴨的全過程，還特寫了一段刀落鴨皮時「嚓」一聲的清脆聲響，鏡頭最後，蘇清清拿著一塊鴨皮，對鏡頭比了個「好吃」的手勢，俏皮可愛的樣子。
右誠看著影片，竟有點想念她吃甜點的樣子。
”右誠，或許這是我結婚前最後一次帶團來北京了······“
她訊息發來時，他剛處理完一夢問他投資房的事。他點開旖夢的訊息······看著她說的那些曾經的情話。
而後他回覆了蘇清清。
「以後你帶我和孩子一起去，好不好？做我們的專屬導遊。」
婚後他們的孩子出生，那是右誠期待的，他的規劃中一定有他們一家的未來。
”今天很累吧？你聲音聽起來沙啞了點，睡前多喝熱水。“
蘇清清很快回了語音訊息。
她語氣溫柔卻輕快：
”嗯，我愛你。“
右誠望著那則訊息，手機屏幕上停留著這個畫面。
他的聊天頁面滑到上一個對話框——一夢。
訊息列表最上方，是她那句：「你昨晚夢見我了嗎？我又夢見你了……在出租屋，我們······」
那是一段沒刪的訊息，就這樣卡在他和清清的世界之外。
像一根刺，卡在喉間，拔不掉，也吐不出。
就在他看著那行字發愣的同時，手機螢幕突然亮起。
來電顯示：一夢
右誠盯著那個名字，手機震動了一下又一下，像在他的手心裡搏動。
他最終還是沒有接。
在蘇清清電話面前，他想保留給她的尊重和尊嚴。這一刻的沉默，是他唯一能給她的坦白。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對一夢的對話框，飛快打下一段訊息——
”一夢，我們要向前看。除了工作，我不想再跟你說那些有的沒的了。
我珍惜你給過我的那些記憶，但我要結婚了。
我不希望我的老婆，活在我們的回憶裡。“
訊息發出去的那一瞬，他像卸下了一塊什麼，但又不敢多想。
幾分鐘後，一夢的回覆飛快跳出來——
”不。我和你沒有結束。
憑什麼讓她那麼輕而易舉地，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她的語氣從柔軟瞬間變得尖銳，像劍刃劃破他那層表面平靜的皮膚。
她從來不甘心，不認輸。她不是不知道他即將成婚，但她仍舊相信，只要回憶還在，她就還有立足之地。
那一刻，右誠的手指停在螢幕上，沒有再回。
他突然明白，一夢口中的「沒結束」，不是愛，而是一場對輸贏的執著。
而他……不想輸掉蘇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