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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落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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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希不再频繁兼职，和陈珍珠的联系越来越少。
大三下学期接近尾声，能见到陈珍珠的次数寥寥无几——据她们班的同学说，陈珍珠和巫春丽闹别扭，整整一学年，双方几乎不会在同一场合同时出现，在宿舍也经常斗嘴。
李锦希偶尔看到陈珍珠在食堂或者超市兼职，两人视线相撞，算是打过招呼；后来，李锦希退出所有的兼职群，陈珍珠更是几乎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大一和大二耽迷玩乐，学业进度落后许多，李锦希“笨鸟后飞”，经常抱着作业和复习资料往校区东边的自习室跑。新校区设计离谱，大一入学时，校门口对着荒凉地，半个学期就建好了商业街，可如今李锦希大三快读完了，校图书馆还没建好。
在各专业同学们坚持不懈地“上诉”后，校领导松了口，将学校东边刚建好的新教学楼开放，供同学们自习。
期末月，自习室的同学越来越多。6月的广州湾闷热且潮湿，风里隐约带着装修的泥腥味和甲醛味。早晨从西边的宿舍走到东边的新教学楼，满头大汗，傍晚原路折返，来回都会路过尘土飞扬的在建图书馆，还有校道栅栏外的走鬼摊。
视线再放远一些，栅栏外的杂草之后，海事船舶学院的宿舍楼灯火微弱，在日升日落中影影绰绰。两所学院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五百米，中间相隔一大片空地，比人还高的杂草居然能将对面学校隐匿到这种模糊不清的程度。
就这么每天往返学校的东西两侧，李锦希复习得昏天黑地，很快考剩最后两科。
暑假近在眼前，可李锦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2X20.06.10.
次日一早有考试，李锦希不知不觉复习到晚上将近九点，离开自习室时，外面已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前面的同学一边抱怨学校抠门，一边走得飞快，李锦希全凭记忆，快步跟上。
好黑的路。
李锦希摸了摸口袋，想起手机忘在宿舍。
伸手不见五指，唯一能见到的光源是前面同学的手机灯，以及栅栏外、杂草堆之后，隔壁海事学院的宿舍灯，微弱得像是藏在杂草里的盏盏鬼火。时近半夜，人烟稀少，只有时远时近的脚步声，而且栅栏外的杂草在夜风中窸窸窣窣地响着，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好像有东西在栅栏外。
前面的人走得更快了，李锦希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他们。
又热又冷的。
今天为什么没有开路灯？
李锦希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总觉得杂草里好像有什么在跟着自己。虽然隔着栅栏和及腰的围墙，李锦希依旧听到杂草里传出似有若无的稀碎声音。
是脚步声，还有杂草摩擦的声音。沉重，摇摇晃晃，步伐听上去有点飘，像是喝醉酒。
从东边新教学楼回到西边的女寝，李锦希走了好多遍，今夜却觉得有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怖，霎那间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许多恐怖故事，冷汗渗出，感觉T恤被汗打湿了，小跑着跟上前面同学。
前面同学似乎被李锦希的脚步声吓到，光线朝李锦希脚下一晃，李锦希连忙举手，凑近后小声道：“我可以跟你们走吗？天黑了看不见路，我没带手机。”
那两人本来被李锦希突然凑近的跑步声吓到，回头一看是女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可以啊。”
李锦希跟着他们，栅栏外的杂草依旧随风轻舞，窸窸窣窣，李锦希再侧耳去听，那沉重又飘忽的脚步声消失了。
幻听？
李锦希半信半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
终于，走出黑暗的东区新教学楼，前方有明显的光，李锦希雀跃起来，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澈了些，偷偷深呼吸着。
“窣窣——”
“什么声音？”
前方两位同学面色一变，手机灯照向栅栏外。
什么也没有。
“听错了吧？”李锦希不安道。
前面两人犹豫着朝栅栏外照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像是在安慰人似的自说自话，声音在发抖：“应该是风吹的吧，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这么多杂草为什么不铲掉？”
接下来的路，三人都没说话，李锦希感觉口干舌燥，心跳很快，身后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盯着自己。
很快了，通往西区宿舍的路灯近在咫尺。
迎面吹来一阵热风，把李锦希脸上的冷汗吹得黏腻。李锦希看着越来越近的光线，渐渐放松，同时也感觉到前面两个好心同学逐渐放松下来。
刚刚杂草里绝对藏着什么东西。
踏入路灯照射的范围后，前面的同学收起手电筒，李锦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真要藏在这么茂密的杂草里，谁也找不到吧。
路上的人逐渐变多，通往宿舍的一排排路灯明亮又亲切，简直像白日烈阳，李锦希稍稍安慰。刚才为了跟上前面的同学一路快走，双脚差点抡出风火轮，这会儿才感觉心脏跳得极快，浑身都是虚汗。她漫步走了好一会儿，来到宿舍楼下，才终于安心下来。
安全了。
李锦希想着，正要迈步进入宿舍大门，忽然，楼顶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怪叫，那声音尖锐得像是猫爪挠黑板，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又像是鸟类凄厉愤怒的咆哮，仔细听又有点像人类发出的声音。
李锦希确认这不是幻听，因为身边好几名路过的同学齐齐抬头，看向顶楼的方向。尖叫声持续了一会儿，倏然熄声，周围的同学们才反应过来。
“有人在吵架吗？”
“她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也没听清……喂！”突然有个女生大叫起来，“让开！她是不是要跳？”
李锦希心脏骤然一紧，傻愣愣地仰头看去。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天台边缘，张开双臂，直直倒下。
“嘭”一声闷响。
时间像是凝固在这一刻。
刚才好像有谁拽了一把，李锦希后退好几步。所有人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不约而同静止了肢体动作，视线同时望了过去。随即，尖叫此起彼伏。
李锦希愣愣地看着坠亡的人，灰白的脸色逐渐被迅速亮起的寝室灯照亮。
一层、两层……几乎整栋楼的寝室都亮起了灯，许多同学陆续被尖叫声吸引出来，看见坠亡者的惨状后惊吓尖叫，继而吸引更多好奇的人。
宿管阿姨慌乱地驱赶众人，李锦希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所有的场景在不断地缩小、放大，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好像有某种力量把自己拽进泥潭里。
好重的血腥味。
在哪里见过？
一定见过，小时候见过。
是舅舅和妈妈吵着分家的时候，舅舅不小心砍伤外公吗？
不是。
更早之前，发生在家里的事。有人手里拿着菜刀，双目赤红地俯视自己。
李锦希愣愣地盯着那滩晕染开的血液，忽然耳边渐渐有了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连忙大喘几口气。
是的，没记错 ，很早之前……比舅舅搬离春花园之前还要早，有人拿着菜刀砍房间的门。无人受伤，但是外面的门把手只剩一个弹簧芯。
是谁？
当时门把手的位置在脑袋之上。
李锦希盯着尸体愣了好久，视线忽然回笼，李锦希意识到眼前的尸体有点眼熟，小心地迈开一步，双腿却发软地跪在地上。
“没事吧？”
有个男生抓着李锦希的手臂将她提起，“别看了，快回宿舍。”
“哦、哦，谢谢。”
李锦希愣愣地道谢，挣开他的手臂后，穿过围观人群，走进宿舍大楼，过了闸门才想起来，刚刚那个人好像是同班同学。
是谁啊，到底是谁。
当时砍门的人，很高，眼神很凶。
李锦希凭借身体本能反应走回寝室。好在寝室在一楼，不用爬楼梯，周围有好多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向大门跑去，李锦希逆流着走，打开宿舍。
寝室里安静漆黑，和外面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她摸着墙壁打开灯，被白炽灯照彻全身时骤然回神。
“谁啊？李锦希？”
舍长张仙儿声音困顿，把脑袋伸出床帘，努力睁开眼睛。“十一点要停热水，你快点洗，她们俩去买宵夜，说要通宵复习，马上要回来了。”
李锦希木讷地哦了一声，把外套脱了挂在椅背上，又在自己的座位上兜兜转转。洗澡卡就在眼前，李锦希愣是翻了两遍座位，才意识到洗澡卡就在桌子上。
张仙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探头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李锦希似乎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啧，外面好吵啊，都几点了？”
李锦希转头看过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锦希？”
张仙儿突然清醒了些，“你怎么了？不舒服？”
原本还在犹豫的话突然脱口而出：“仙儿，斜对面的陈珍珠死了，脑袋朝地，流了好多血。”
张仙儿惊愕地瞪大眼睛，掀开床帘咚咚咚下床，冲到李锦希跟前，“在哪？是刚刚外面的尖叫？”
“是。”
“你看到了？”
“是。”
张仙儿抓耳挠腮一阵，最后抱了抱李锦希，轻轻拍打李锦希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在呢，快去洗澡，我叫她们给你打包，想吃什么？”
“不用，我洗个澡就好了。”
李锦希有满肚子话，她想证明自己确实看见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陈珍珠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落地时周围是什么情况，目击者有多少人。
脑子一片空白。
“你快去洗澡吧，要停水了。”张仙儿催促，“洗个滚烫的热水澡，什么都不要想，把自己洗得热烘烘的，出来就有烧烤吃了。”
害怕吗？
可能吧。
滚烫的水从头浇到脚，热气蒸腾，浴室闷得发慌，水在一点点变凉，浇在头上、身上，如坠冰窖。
想起来了，砍房门的人是他。
当时似乎有谁来家里做客，李锦希记得自己和哥哥在房间玩蹦床，房门是反锁的。玩了没多久，随即是一阵急促暴躁的砸门声。房内的两人吓得立马噤声，你看我我看你，随后李锦希犹豫地踮着脚开门。
门外的爸爸身形高大，影子很长，几乎将李锦希完全笼罩，额角青筋暴起，双眼赤红，浑浊的瞳孔没有聚焦，手里拿着一把刀，喘着粗气，额角筋肉虬起。
李锦希仰视着，吓得跌倒，门被打开了些，李锦希这才看到，朝外的门把手被砍得七零八落，弹簧摇摇晃晃地缀在上面。
……
不知到底睡着了没有，次日清晨，102宿舍被一阵哀嚎惊醒的。李锦希浑噩睁眼，头疼欲裂，感觉脑袋有千斤重，肯定发烧了。
林小爱的方向传来微弱的灯光，这让李锦希有种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的错觉。
张仙儿像是不小心吃到蟑螂一样，从床铺滚下来，一个闪身蹿到门边，抵着门板，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
门外凄厉的哭声钻入缝隙，显得更加幽怨：“我的女儿啊……为什么啊……”
“是陈珍珠的家长吗？”
刘茉莉不安地从床铺探出头，声音明显沙哑，显然也是被那声哀怨凄厉的哭喊吓醒的。
“你这个叛徒，说好的一起通宵呢？”林小爱放下教材，用气音怒斥刘茉莉，“六点几了，快点起来！”
“不要。”
刘茉莉缩回被子。
李锦希也从床铺下来，站在张仙儿身后，踮着脚往门缝外看。
斜对门的寝室外，有位瘦骨嶙峋的妇人跪倒在地，被两位警察左右搀扶着，一只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抓着喉咙，哭得喘不过气。
陈珍珍死了，死得好突然——
李锦希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意识到陈珍珠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想起爸爸在门后手持菜刀的样子，又想起小学时爸爸曾自杀未遂，还有躲在卫生间模拟自杀的自己。
真正的死亡一旦发生，一切泯灭，无可回头。
“你再睡会儿吧。”张仙儿把门锁上，小心翼翼看着李锦希的脸色，“十点才考，你还能睡三个小时。”
“我不困。”李锦希冷静道。
·
广州湾科技学院的校园论坛上炸开了锅。
[在现场，她从女生宿舍顶楼跳下来的，头骨都碎了，脑浆和血流了满地]
[是因为隔壁学院那个杀人狂吗？]
[警察说是抑郁症……]
[是为了保护受害人才说抑郁症吧，哪儿有这么多抑郁症？]
[不知道啊，她妈妈一夜白头，好惨]
[她班里的人说是被PUA的？说死者有个舍友，对她控制欲很强，当时这个舍友想拉她一起死，结果她死了，那人害怕逃跑了。]
[气氛不对？百合？]
[楼上，这里是抖机灵的地方吗？尊重死者，OK？]
[到底哪个是真的？怎么这么版本？]
[……]
李锦希躺在床上刷校园论坛。
林小爱突然打破宿舍的沉寂：“我问了邻班的学委，她说，警察根本不听她们寝室其他舍友的话，草草用抑郁症结案了。”
刘茉莉惊讶，“怎么这样？我看到论坛有人说，陈珍珠坠楼的时候和巫春丽在顶楼吵架啊。”
林小爱：“怎么还有巫春丽的事？她们不是冷战好久了吗？”
“干嘛这么安静？原来都没在复习啊！”
张仙儿突然大喝一声，“来来来，都转过来！反正就剩最后一科，还是开卷考！有什么好复习的！李锦希！你醒了没！”
李锦希放下手机，以入殓的姿势发出一声猪叫。
“下来聊天嘛，你怎么总喜欢躺着？”刘茉莉催促道。
林小爱闻言哈哈大笑。“自从李锦希不去打工卸掉游戏，一天能睡12个小时。我现在知道人为了爱好能榨出多少潜力了。”
李锦希脚步沉重地从床铺下来。“你们为什么可以睡一晚上就精力旺盛。”
林小爱：“你有问题。”
刘茉莉：“你有问题。”
“你有问题。”张仙儿指着冰箱，“昨晚她们点太多宵夜，还有炒米粉，你吃吗？”
“吃。”李锦希坐在位置上，眼巴巴地看张仙儿忙活。
宿舍里很快漫开食物的香气。静了一会儿，林小爱突然开口，“我有点想说八卦。”
“说啊。”
林小爱：“隔壁海事学院死了两个，那对情侣失踪了好几天，最后在杂草丛里面发现了尸体。”
三人皆是一惊，李锦希更是心脏砰砰狂跳，想起陈珍珠坠楼那夜，黑漆漆的栅栏外传来隐约飘忽的脚步声。
“情侣？一男一女吗？”张仙儿手里锅铲一顿，“你从哪儿看到的？”
“是情侣，他们学校的论坛有照片。”
刘茉莉有点恶心：“哎呀你居然敢看！打码了没？”
“我看过没打码的，这件事发生好久了！一开始他们海事学院还说两个死者是我们学校的人嘞！”
有人回应，林小爱立马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快速敲打，重重地敲了一下，电脑弹出照片。“现在查出死者是他们学校的，又有嘴巴不老实的人开始乱讲话，说他们打野战所以被变态狂杀死的。”
“有病。”刘茉莉翻了个白眼。“他亲眼看人打野战？造谣张口就来。”
张仙儿笑了两声，“刘茉莉，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连脏话都不会说，现在都敢把打野战挂在嘴边了。”
刘茉莉一点儿不内耗，伸手一指打小报告：“她把我带坏了。”
李锦希凑到林小爱身边。
屏幕上的照片被打码，警戒线内的杂草被压平了一大块，画着两个白色的人形，血污渗入土地。
“他们也是学生……还没参加工作就没了。”李锦希一阵唏嘘。
“而且他们学校的人说，两个死者的舍友很早就报案了，警察不受理。”生怕李锦希不信，林小爱飞快找出相关帖子，精准地滑到评论位置。
刘茉莉闻言大怒：“怎么这样？广州湾的警察好草率啊，学生失踪不受理，陈珍珠的事用抑郁症结案。再这样下去，我宁愿休学，也不想在学校待了！”
林小爱继续切换屏幕给李锦希看，对刘茉莉道：“好多人素质就那样。人死了还要继续造谣。你看陈珍珠，论坛上甚至有人说她是被渣男骗的，一扯上感情，立马就很多人信以为真。”
李锦希一目十行地扫过校园论坛。
其实她刚才躺在床铺的时候刷着手机，已经大致浏览过论坛。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五分钟，评论数翻了一倍。
“李锦希，拿碗来。”
“来了。”
李锦希从张仙儿手里讨了一大碗炒粉，吃了两口，完全吃不下去。
受害者风雨飘摇的灵魂在半空注视着潦草结案的警察为自己盖上白布，陈珍珠是什么心情？
李锦希的憎火如烈火浇油。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无法原谅。
为什么长大后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隔壁学院也是一样处境……学生们可能和犯人在商业街擦肩而过，或者犯人可能藏在比人还高的杂草里挑选猎物，然而学生们无知无觉。
“李锦希，这学期结束我们就大四了，实习之前，你就别兼职了吧。”刘茉莉斟酌道，“你要是实在困难……我们可以借你。”
林小爱：“是啊，保命要紧，万一遇上变态怎么办？”
李锦希有些尴尬：“不去了，游戏都戒了，而且我的生活费够我吃的。”
林小爱：“纯贪吃怎么不胖？哦——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去了。”
另外两人邪恶地笑起来。
李锦希面色微赧，艰涩道：“林小爱！连茉莉都被你带坏了！”
林小爱犹不放心：“明年就可以去实习了，懒一懒呗。”
“就剩一年毕业，当然要偷懒。”顿了顿，李锦希揶揄道，“万一打工又遇上骗子，我要发癫了。”
“哈哈哈哈哈算啦算啦，破财消灾！”
“就是！以后不要跟那种人联系！她肯定骗了很多人的钱，以后会遭报应的！”
互相打趣了几句后，寝室内重新陷入不安。
“隔壁学院……什么时候能抓到犯人啊？”
“别想了，后天考完，赶紧回家过暑假。”
·
在经历陈珍珠的事件后，隔壁班的同学之间流动着僵硬的气氛。好在有期末考做掩饰，并且即将暑假，这种怪异的气氛巧妙地嫁祸于最后一科开卷考上。
李锦希从考场出来后，和舍友们去食堂吃完午饭。还没扒拉两口，食堂突然拉响了警报。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四下张望，脸上写满了不安。
“怎么了？”
刘茉莉不安地抬头，“又发生命案了？”
“不对，好像比命案更麻烦。”
张仙儿面色僵硬地指向某处。
其余三颗脑袋顺着张仙儿所指的方向，看到食堂电视的大屏幕在滚动着红字通知。
【异常公共卫生事件三级应急响应：
广州湾市疑似出现输入性不明肺炎疫例，请全体师生原地待命，各老师紧急转发文件，请各同学配合工作，扫描文件二维码填写资料！谢谢！】
不明肺炎，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早就在各自媒体平台有所耳闻。读完通知，食堂哗然，大家都没心情吃饭了，纷纷四下乱跑。虽知一切工作是为了卫生防控，可还未离校的学生们如同被捅了老巢的蚂蚁乱作一团。
“不是吧！我想回家！”
“我们班刚考完最后一科！”
“我们也是！”
李锦希不安地和舍友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掏出手机，没过几秒，班群里果然弹出辅导员发送的文件。
“喂等一下！”林小爱突然低声喝止，“别点开文件！别填资料！凭什么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装作没看见！”
刘茉莉脸色煞白：“不填资料就没法回家了吧……”
“对啊，老师要求每个师生扫码诶……”
张仙儿和李锦希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扫描二维码，李锦希低头，看到手机里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是久违的妈妈，发来十个字：[你外婆往生了，回来一趟]
怎么办？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李锦希看到妈妈发来的消息，居然生出莫名的烦躁，恨不得把手机扔出去。情绪只闪过一秒，李锦希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滨海市了。
“你们先吃，”李锦希豁然起身，“我去超市抢一点东西，帮我看着餐盘。”
“我跟你去！”张仙儿也立刻起身，不忘回头叮嘱，“你俩要什么发宿舍群！”
“喂等一下！”刘茉莉豁然起身，“有病啊！回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