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危险早餐 ...
-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食物看起来异常丰盛，烤得恰到好处的肉排流淌着诱人的汁水，新鲜的水果色泽艳丽，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浓汤。
但空气中弥漫的，除了食物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铁锈味。楚絮清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却带着一股低气压。
程霁憧在他对面坐下，敏锐地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心情似乎极差。陆续地，其他人也来到了餐厅。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惊魂未定，看到丰盛的食物时，眼中虽有渴望，但更多的却是警惕。林晚稚拿起银质餐叉，仔细检查着食物，甚至凑近闻了闻。
“放心吃吧，”楚絮清头也不抬，声音冷淡，“系统还不至于用下毒这种低级手段。要杀你们，方法多的是。”他切下一小块肉排送入口中，咀嚼的动作慢条斯理，仿佛昨晚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的话并没有让众人安心，反而更添了一层寒意。程霁憧看着他，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这个“保安”对这里的规则和系统的行事风格似乎过于了解了。
宋筠栀饿得不行，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沙拉，随即眼睛一亮：“好吃！” 见她没事，其他人才稍微放松，开始进食。但餐厅里异常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咀嚼声被刻意压低，每个人都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程霁憧注意到，楚絮清虽然吃着东西，但视线时不时会扫过餐厅的各个角落，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他那双狭长的狼眸里，偶尔会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锐利光芒。
就在早餐进行到一半时，一阵轻微的、湿漉漉的拖沓声，从餐厅外的走廊深处传来。
“嗒…嗒…嗒…” 声音很慢，很沉，像是有什么沉重而潮湿的东西在地上被拖着走。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住，刀叉悬在半空，惊恐地望向餐厅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奇怪的、类似吸吮又像是哽咽的呜咽声。
楚絮清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随即又迅速压下，换上了一副略带紧张和疑惑的表情，完美地融入了其他人之中。
他甚至下意识地朝程霁憧的方向微微靠拢了一点，仿佛寻求安全感。
程霁憧全身紧绷，屏住呼吸盯着门口。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那拖沓声和呜咽声在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门外一片死寂。几秒钟后—— “叩、叩、叩。” 缓慢而清晰的敲门声响起，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脏上。
是谁？活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人敢去开门。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急促了一些。温沐辞脸色发白，声音颤抖：“是…是037吗？” 门外没有回应。
突然，“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那扇厚重的橡木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缓缓地、自行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腐肉和铁锈的腥臭气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缝隙后面，一片漆黑。但在那浓郁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一只惨白浮肿、指甲缝里塞满黑泥的手，猛地扒住了门框！ 紧接着，一颗湿漉漉的头颅从门缝中探了进来——是那个昨晚失踪的、第十个房间的考员！
他的脸肿胀发青，眼球暴突，几乎要掉出眼眶，嘴巴不自然地大张着，里面塞满了暗红色的、像是凝固血液和泥浆混合物的东西，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卡在门缝里，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身体，不断往下滴落着浑浊的液体，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污秽。
他僵硬的、毫无生气的眼珠缓缓转动，扫过餐厅里每一个吓得魂飞魄散的人。
然后，他那塞满污物的嘴巴艰难地开合，发出一个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音节： “……饿……” “……好……饿……” 他猛地向前一挣，半个身子挤进了餐厅，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餐桌上丰盛的食物，伸出那只惨白浮肿的手，朝着离他最近的宋筠栀抓去！
宋筠栀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向后躲去，撞翻了椅子。 “砰！” 巨响打破了凝固的恐惧。几乎在同一时间，楚絮清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惊人。
他看似慌乱地抓起手边的银质餐盘，朝着那恐怖的“东西”砸了过去！ 餐盘砸在那怪物的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是让它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这短暂的空隙已经足够。
“跑！”程霁憧大吼一声，一把拉起吓傻了的宋筠栀，朝餐厅的另一侧退去。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后退，挤作一团。
那被楚絮清称为“溺尸”的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它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呜咽，完全挤进了餐厅，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朝着人群逼近。
楚絮清站在人群最前方，背对着众人，面对着那步步紧逼的怪物。
程霁憧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似乎做了一个极快极隐蔽的动作，指尖好像弹出了什么微小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地毯。
紧接着，餐厅顶部的华丽吊灯猛地闪烁起来，发出“刺啦”的电流声，明暗不定！ 在灯光剧烈闪烁、视线极度混乱的瞬间，程霁憧似乎看到楚絮清的侧脸线条冷硬，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无害或紧张，而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甚至……他的嘴角好像又极快地弯了一下？灯光“啪”地一声彻底熄灭！餐厅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剩下那“溺尸”发出的“嗬嗬”声、粘液拖沓声，以及众人惊恐的喘息和压抑的哭泣声。
程霁憧感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很大，是楚絮清。
“别动。”楚絮清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朵响起，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与之前判若两人。
黑暗中，程霁憧的心跳如擂鼓。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危险早餐